今日全府都很热闹,大约唯有一处清净之地,那就是赵函墨所在的止水居。wˇwˇw.㈡㈤㈧zw.cōm
赵函墨十岁的时候从父亲的翰墨院搬了出来,独自住了一院。和赵老太爷的院子相临近,离正院较远,这是赵函墨自己的选择。他看中这地方就是因其清净之固。
就算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连赵老太爷的院子都热闹起来,他这里依然是宁静一片。家中下人自觉不会去打扰。
如果说以前家中最让大家感觉到威严不敢犯的是赵老爷赵璟茗,那现在老爷都要后排,最让大家见之惶惶的当属这位三少爷,虽然他基本从来没处罚过下人,但是谁也不敢稍微惹到他。
对待这位三少爷,所有人都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在他面前连走路都要更加注重仪态。
赵四少领着一帮少年来到止水居,走到院前二十步处,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对后面的人说:“大家站好,保持安静。”
“赵启修,我怎么看你家三哥有点洪水猛兽之势?”说话的少年在一众少年中样貌尤其俊美,灼灼夺目,有骄阳之辉,牡丹之丽,殊美甚!
这样俊容者自当是新生代的美少年,双美有他。
“甄飞白,我三哥自不是洪水猛兽,但怎么说呢……”赵四少神色颇复杂地说了一句,“你见到就明白了。”
甄飞白名岚霖,飞白是字。上一代的三美男子之一的甄九霄是其叔。甄家惯出绝世美男子。
止水院门口,四个年轻小厮守着,有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着,另有两人坐在凳子上,但坐得端端正正的,不像是在偷懒,似乎就是这种设置。
一群少年看到这看门的情形,都微微一愣,谁家看门的有座。虽然不是全都坐着。
另外,看门都四个人,是不是多了点。一般人家府内的院子,看门者都是两人。
还没见到赵三少人,大家已经从看门这个事情得出,赵大少此人必然极为讲究。
这种猜测当然没错。赵三少何止极为讲究,简直就是比皇帝老爷还要讲究。而且越长大越是讲究得厉害,上个茅厕都要沐浴一次,而且绝不用恭桶。赵三少院子里的茅厕也绝对容不下一丝秽气传出。
是以在止水居,有一处赵三少专属的茅厕,除了他,别人都不能入其厕。当然这其实并非赵三少自己定下的规定,而是其他人知道他容不下丝毫秽气,于是谁也不敢去他的茅厕里方便。
赵三少的茅厕,一旦他上厕所,就会开启水阀,流水会源源不断地冲刷,直到他如厕完毕。赵三少的茅厕,制造完全不同于其他院,粪池部分修建得如地下室一般,里面专门摆放了一个大型的恭桶,下人会一日一清理,一月一换恭桶。w/w/w.⑵⑸⑻zw.cōm这种程度,若是说出去,怕是皇帝都得惊讶。不过,赵家下人都府管严格,没人传扬主人的事情。
止水居里面一片幽谧的安静,丫鬟们步履轻盈,丝毫无响。有一事禀报少爷,四少爷带着其他世家公子前来访见少爷。不知少爷意下,是否接见?”
“见。”
卓青他话不说,道:“小的这就去传话。”转身飞快地往门口奔去。在少爷面前,行事可不能慢吞吞的。
赵含润领着一群少年在止水居门口等待了片刻,去传话的小厮回来了,高声宣布:“三少爷请各位入见。”
赵含润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若是三哥不愿意见,既令朋友们失望,他自己也有些丢面子。幸好,三哥说见。
“走吧,我们进去。”赵含润带头,一行十几人尾随入了止水居。
方一进门,甄岚霖就道:“此院看无奇处,但甫一进来,就觉得很是不同。”
他说完,其他公子也纷纷点头称是。确实有这种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同,但是这方院子就是让人感觉到不同来。
赵含润看着唧唧喳喳说起来的伙伴们,无奈提话:“你们且安静些,不要如小鸟似的嘈杂,主人不欢迎我可不负责。”
大家顿时静了声,互相看看,好奇心已经被推动到顶点。
赵三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如此……如何狂傲?
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也就这个词冒在大家脑海里。
总之,听到赵四少这一二再,再而三的小心嘱咐,已经传达出一种赵三少极为厉害的形象了。至于是怎么个厉害法,未见人之前,谁也不知道。
然而,未见不知,岂知,他们见了也不知。
就在大家行步在院中曲径上,四处张望,想瞧出究竟不同之感来源于何之时,猛然一道银色突入眼帘。
——神魂为之夺!
众人顿时止步,所有人看着那道银色,仿佛被施了定身神术,静止了。
“三哥。”
直到赵四少这句呼唤,将众人神智拉了回来。眨眼再看那道银色,再无神魂动荡之感,但是刚才那一瞬的感觉仍留心中。大家迫不及待再去看对面之人。先是看到对方身姿挺拔俊逸,气质超众,随之感到此人全身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最后大家才看到此人的面容。
怎么说,那是一张奇异的面容。苍而白,目光淡如烟雾,眼睛狭长到一定程度,嘴唇近乎肉白色,面部轮廓极为锋利,整个人容色非正常人一般。最重要的是,他的脸,大家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是总觉得下一刻就忘记了。唯有一直看看着,才能清晰。
“来上园。”
那个银色的人影开口说话了,声音像是从深谷之中传来的,似乎有无数回音萦绕。
话落,那个人影消失在路口,大家的定身之法似乎陡然解开。
“这……就是赵三少?”一人喃喃出言。
大家回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副懵了的样子。
赵含润看着他们这傻了的样子,无奈道:“你们且跟我来。”
一般人第一次见到他三哥,都是一幅震得不行的样子。他早有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