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大概唯一不高兴的就只是江氏了。②⑤⑧鈡雯?其他人都喜色满脸。尤其是李氏,简直激动得语无伦次,对着屋里摆放的文曲星金尊像就是一通拜。口里连声说:“上天保佑,感谢上苍保佑。我儿得中。”
府里的下人们奔走相告,纷纷到各处主子处道喜,得赏赐无数,自是越发欢喜。
赵含章得知名次后,面上殊无喜色,问书童:“我前面是何人?”
书童夏齐回道:“案首名董季物,第二名是周府的周匀德公子。”
周匀德和赵含章同列京城四大才子,名次在赵含章前一位到也说得通,只是这董季物之前却没听说过。
书童见大少爷神色,立刻机灵道:“大少爷,我打听过了。这董季物是一名六品小官之子。”
赵含章微顿,忽而感叹:“京中从来藏龙卧虎,大约有不少学问好,却名声不显之人。”
“大少爷,这才不过乡试,后面的会试和殿试才是重头戏。我听说不少人乡试名列前茅,但是会试的时候就不一定能有好名次了。盖因基础学问扎实,但是才华不足。而少爷您就不同了。越到后面,越是体现您才华的时候。”书童说得真诚,一副对赵大少信心十足的样子。
赵含章不由一笑,心情甚好,不过还是道:“会试齐聚全国人才,要脱颖而出自是难了无数倍。可不是像你说的少爷我到时候有优势。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不能托大。”
“大少爷,瞧您说的,您的学问可是明山书院的陶先生都称赞的。整个原国,出了灵州一代人杰地灵,能与京城人文相比之外,其他何处有人才可堪比?”
“夏齐,你可知道,光是灵州的人才就多不胜数。至于其他地方,虽无灵州之才气,却也人才潜藏。”
“少爷,你怎就老是赞别人而低估自己呢?”
“好了,夏齐,就你这嘴最是能说会道,歪理也能说顺了,现在你就闭嘴,自去向翠枝领赏100文。”
“谢大少爷。”夏齐喜滋滋地道。
赵含章整装后去见赵父。
赵璟茗坐在书案后,看向乡试得中后神色依然平静淡然的儿子,露出满意之色,微微点头,道:“乡试既完,当好好准备会试。”
赵含章一愣,看来祖父早知他会来。
德闲居里,赵老太爷带着孙儿赵函墨并没有学习什么功课,而是在玩儿。就在院子里玩。前不久,老太爷的院子里多了一个秋千。此刻,那株高大的梧桐树下的秋千上,赵三少就坐在上面,而赵老太爷亲自动手给孙子推秋千。赵含章进院看到这一幕,直接震惊到呆傻。
这真的是一向端严的祖父?
“章儿来了。”赵老太爷看到大孙子,招呼道:“过来说话。”
赵含章下意识地走了过去。赵老太爷等秋千停下后,对坐在上面,一脸冷淡的三孙子说:“函墨,你大哥来了,今日就玩到此。”
赵函墨淡定点头,然后利索起身从秋千上离开。小小的人儿,一举一动莫名很有气质。
赵含章每每看见赵函墨都会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又想到姨娘刚才自以为的四弟能和三弟相比,还真是不知天才神童为何。
“含章,你既过了乡试,我这里有一套文房四宝给你。”赵老太爷牵着孙儿函墨的手,在旁边一石桌边坐下了。随即就吩咐身边伺候的小厮去取笔墨等全套器具来。
“祖父,这只是乡试,孙儿愧不敢受什么礼物。”赵含章连忙说道。
赵老太爷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赵含章在石桌边坐下,面对着赵老太爷。老太爷湛然有神的眼睛落在赵含章脸上,道:“含章,来年会试,你打算考什么名次?”
“这……”赵含章犹豫道,“孙儿自当竭尽全力。”
赵老太爷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时,去取东西的小厮回来了。手里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支笔,一块墨,一方砚,一张纸。
笔是上等狼毫,墨是稀有的岐山墨,砚台更是砚中精品,纸品自是最上等的。
“其余纸张,一会儿着人送去你的院子。”赵老太爷道。他送孙子的纸张当然不止一张。
赵含章看着这样的文房四宝,再无法推却,再说长辈赐岂敢辞。于是郑重收起。仔细赏看数回后才交小厮先送回他的院子。
“墨儿,你大哥在此,你且同他学习半刻。”赵老太爷对沉浸冷淡的三孙子说道。
赵函墨看一眼赵含章,回头看一眼祖父。两人都用期待赞同的眼神看着他。然而他却摇头。
赵老太爷道:“为何不?你大哥学问甚好。”
“比祖父您如何?”
赵老太爷:“……”
“自是无法与祖父相提并论。祖父才学堪称当世泰斗。”赵含章立刻道,言论中很是崇拜这位祖父。
赵含章名列京中四大才子却依然十分谦虚,便是家中有曾任帝师,学问闻达诸士的祖父,还有睿智无双,才华极盛却似乎毫不觉得如何的父亲。父亲的才智与性情气质都是他极为向往又无意识模仿的。
赵函墨眼眸上扬,看进了赵含章眼中,紧抿的嘴唇微启,吐出了叫人惊震的话语。他言:“你对祖父与父亲如此高山仰止,何时能超越?”
赵老太爷微愣,严肃脸瞪三孙子,但赵小三小脸淡淡,不为所动,又言道:“大哥,汝之学问格局尚不够大,吾不与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