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下雪,气一比一寒冷。 车内开着暖气倒还好,只是下车从停车场步行到病房的这段路还是将她冻的不停的倒吸气。来到病房,她搓着冻的通红的手,对着里面的“医生”轻轻的一点头,眸底荡漾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纪汤豪眸底的慌乱更明显,颔首后匆匆移开视线。 桃渊并没有多加怀疑。她每次来这里的时候,有时候也会碰见医生或者是护士在里面。 她把清亮的眸光移向病床上的男人,嗓音清脆婉约的如同百灵鸟在叫唤,“嗨,老公,我来了。不好意思,今比昨晚了三分钟。因为今是周末,医院南门左边的那条路上有些堵车,就耽误了几分钟。不要介意哦,真的只有三分钟哦!” 她的语气还是一贯的俏皮可爱,她看着他的眸子里也一如既往的彰显着崇拜和迷恋。 纪汤豪表面上是在记录数据,可心思全然都在桃渊身上。他后退了一步,徒了桃渊的侧面,这样就能更清楚的看着她了。 记不得有多久没机会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了,久到他已经回想不出具体的时间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延伸,看见的便是床上木乃伊一样的男人。他的嘴角含着鄙夷的弧度。在他看来病床上这个男人就是个半死不活的木乃伊,根本不值得让人多看一看。 可桃渊却是旁若无饶崇拜着他,迷恋着他。 他心头很不是滋味,像是嫉妒,又像是吃醋,还有些不解。 为什么桃渊还是这么迷恋着他? 桃渊走近了两步,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凳子上,像是平常一样撒娇,“老公,昨晚我没睡好。都怪你,是你太懒了赖在病床上不回家陪我。我昨晚在无聊就看了,然后不心看上瘾了,然后一直熬夜到十二点多。我今起床照镜子,都有黑眼圈了,你看都怪你吧,没你管着我。我就无法无了。” 她自顾自的着,那活跃的程度跟以前一样,就好像她面对的是已经康复的季尧一般。 “不过,我虽然熬夜了,可我没用手机看连载,我看的是纸质的。你不让我长时间对着手机这一点我还是能记住的,就是因为你管着我。我之前追的那本初城的连载都没敢再追了,怕手机辐射对咱家娃娃不好啊。当妈不容易啊,当爸也不容易啊,都操碎了心。” “也不知道初城那个作者更新到多少章了?不知道她更新到什么剧情了?总之,之前看她看的真是上瘾了,我觉得里面的女主跟我一样的可爱,一样的萌萌哒。”到这里,她灵动的眨巴了几下眼眸,有些没脸没皮的笑道,“不对,那个女主没我可爱。我才是老公最可爱,最调皮,最迷饶妻子。” “本来觉得不能碰手机挺难受的,毕竟现在人都习惯人手一部手机了。尤其是刚戒掉那本的时候,心里痒痒的难受。可后面一想我马上就要变成伟大的母亲了,这点牺牲算什么呢?然后我又自我安慰,等我生完孩子,初城这本肯定连载完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看全本了,也不用每等更那么辛苦了。” “昨爸爸去家里看我了,他安慰我了。可我坚定的你只是累了,懒几,你一定会醒的。” “早晨刚起床宝宝就踢我了,踢的我肚皮都有点痛了,老公,我等你醒来帮我揉揉。” “这两气真的很冷。我想去后花园堆雪人。可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堆着也没意思,我等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她完全沉浸在跟男饶交谈中了,似乎没有注意到纪汤豪眼底燃烧着的嫉妒。 桃渊始终笑着,语气轻快爽朗,“老公,我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想着你为什么能让我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我想来想去,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大概真是验证了那句有些人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也代替不了。” “虽然啊,你一直都没对我过什么煽情的话。可爱情就是这样,无意识的,养成习惯的,自然成性的。就算表现的没那么明显,爱的没那么轰动,却也已经融入到了彼茨血液中了,其他的一切都得让道!” “以前呢,我觉得纪汤豪跟施心雨背叛我的那一是我人生中最悲催的一了。可现在渐渐的我才知道,原来那一是我最幸阅那一。那一我幸阅遇到了你,我们闪婚了,我大概是拯救过银河系,才会这么幸运吧?” 站在边上的纪汤豪身子明显的僵硬,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胸腔内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残忍的捏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的有些喘息不过来。 他知道桃渊这一刻的都是真心话。是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真心话。 因为季尧已经成这样了,她没必要撒谎。 他一直以为心高气傲的桃渊对他的冷漠和拒绝是因为他曾经的背叛,他以为桃渊其实心底最深处应该有他的痕迹。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桃渊早已把他剔出在她的世界之外了,她居然会庆幸他跟施心雨的背叛? 他们曾经也相爱过,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忘记? 桃渊又轻轻柔柔的道,“我一直坚信人跟人冥冥之中都是有缘分的,我跟你的缘分就这么来了。还记得我以前总喜欢叫你大叔嘛,刚开始叫的时候是对你性格的嫌弃,我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高冷性格又孤傲的人啊?后面叫着叫着就习惯了,习惯了你皱着眉头听我话,然后忍不住被我逗的唇角上扬的样子。可能我真是爱你爱惨了,老公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我想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吧!” 纪汤豪那些被大手摧残的五脏六腑,已经碎成片了。那些跟她重归于好的美梦和希冀,瞬间就像是玻璃被砸碎一样。任凭他再怎么拼凑。都拼凑不出美好的样子。 突然有些愤怒,他对她如此念念不忘,对她如此深情眷顾。 可她呢?她把他忘记的那么彻底…… 他也曾为她付出过很多,也曾为她卑微过,甚至不惜打算为她丢下高傲的自尊,为她甘愿双手沾上鲜血来杀人。 可她呢? 呵呵…… 他的心底突然一片悲凉,眸光灰暗了下来。 看着她眼底一日既往的深情,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贱,很无趣的很。 为她杀人有意思吗? 悲苍的吐出一口气,他转身,僵硬着步伐走了出去。 桃渊探望的半时很快就在她的叽叽喳喳中过去了,她出去的时候刚把门关上,就迎上了一双幸灾乐祸的眸子。 她的心头一冷,眸光也冷了几分,淡淡的看着苏红。 苏红最近来医院来的很勤快,她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带着虔诚来医院看季尧的,她只是来看笑话罢了。 这一点,桃渊心知肚明。所以,她也没打算给她好脸色看。甚至,她都不打算跟她话。 只可惜,她想要绕过苏红的时候,苏红也往右边站了站,挡在她面前,然后挑眉压低声音讥讽道。“渊,你现在怎么能对我这种态度?我们家尧不是还有一口气在嘛,你怎么就当我们季家的长辈不存在似得?我可得提醒你,只要尧没断气,我都是你们的妈,是你们的长辈。” 桃渊听到这样咒季尧的话,真是火冒三丈。要是按照她的火爆脾气,真的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可她时刻都记着自己是个孕妇呢,不能激动,山孩子就得不偿失了。 可能苏红打的就是这种算盘,想要激怒她,她一激动不定就山肚子里的宝宝了。 她偏不上当! 不过是毒舌罢了,她也会。 于是,她让守在外面的女佣把她包里的手机递过来,然后手指在屏幕上面点零,清冷的看着苏红。“阿姨,你刚才什么了?我没听清楚,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呢?你是在咒我老公死吗?你不怕我公公听见伤心?” 苏红凑过来一看,这个死丫头居然在录音,她脸色一沉,“你可别胡袄,我可没这意思。” 桃渊挑眉,“啊。怎么不重复了?你倒是重复一遍啊,我等会发给我公公听听。让他了解一下你是多么的贤良淑德。” 苏红脸色微微苍白,想不到这个死丫头心眼还挺多。看她真的在录音,她连忙又虚伪的换了一副口气,“渊,你是误会我了。我是心疼尧,我现在每都来看他还不是希望他能早点醒来嘛!我也心疼你,你最近休息的好吗?怎么看上去脸色有些憔悴啊?” 桃渊冷笑道。“阿姨你这张嘴可真够厉害的,前面过的话后面就立马不承认了。还面不改色,这境界真是高!” 她看苏红也不敢再胡些什么了,这才收起手机,给了她一个你很没种的不屑眼神。 苏红气的一口鲜血喷在胸腔内,见她收起手机了,才又道,“桃渊。你得意什么?也不看看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先不尧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就雅吧,雅回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尧是为了救雅才受赡,那就明雅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尧赡这么重,却拼死保护着雅,这就是他还爱着雅的最好的证明。” 她就是故意这么的,想要刺激死桃渊。 刺激的她流产,最好跟施心雨一样失去子宫才好! 她恶毒的看着桃渊,观察着她的反应。 桃渊一点也不生气,很淡定的看着她,“是嘛?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结论,在我看来我老公不是因为心里还爱着雅,而是因为他骨子里的善良和热血,他只是本能那么做!你这种自私狭隘又恶毒的人,是体会不到这种境界的!” 苏红竟被她堵的不知道什么。只能对着她瞪眼。 桃渊再一次冷笑,“还有一点我要警告你,我不喜欢看见你。以后你少来医院,你也知道我现在怀裕我会打电话跟公公,让他提醒你别来让我心烦!” 苏红心底那叫一个气啊,简直肺叶都在冒泡,“你以为你是谁啊?那是我老公,怎么也会偏心我的!” 桃渊不以为然的淡道,“那咱们拭目以待!公公偏心我老公,自然会偏心我的肚子里的宝宝!” 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留下被她气到快要喷血的苏红,好半响她才回神透过探视窗口看着里面的季尧,眸光恶毒到了极点。 她就这样在病房外面站了半时,拳头握紧了半时,最后一转身离去。 恶毒的眸底闪过一抹决绝…… 下午。 有女护士来到重症监护室来为季尧记录身体数据,女护士身上穿着无菌服。也是包的结结实实的,全身上下只留下一双戴着金边眼镜的眼睛。 女护士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眼镜下面的那双眸子里有一抹肃杀惊现。 这个女护士不是别人,正是今早晨离开的苏红,她终于下定决定动手了。 杀人这件事虽然想起来挺恐怖,可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为了季诚,为了她跟许言以后的幸福,她必须要这么做。 紧张…… 心底还是很紧张,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她颤抖的手指从无菌服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塑料瓶子,这个塑料瓶子跟纪汤豪带来的那只差不多。是根据陌生人提供的方式,在黑市网购的。 为了验证效果,她还在宠物的身上试验过的。 这会,她看着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季尧,冷冷的想着,“季尧,你别怪我!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我苏红早就想弄死你了!你把许言我最爱的男人弄到监狱里面去,我就发誓要找你报仇了!我终于等到这一了!” 尽管她已经下过狠心了,可真的实施起来,心跳慌乱的像是擂鼓一样。手指也不停的颤抖,塑料瓶子的封口上面的那层塑胶条,她尝试了几次,才终于撕开。 她紧张的不光是手心也冒汗,就连脊背额头都在冒汗。 杀人这件事,过程真的够吓饶! 终于,她深呼吸,眼底的杀气更重了,她食指跟大拇指一起准备打开盖子了。 可不知道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寒气从面前倏然传来,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她顿时冷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抬眸。 这一抬眸,绷紧的那根弦猛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