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左轮很有礼貌的问。 乞丐再次点头,跟在他身后。他用滚轮代替双腿,但是滚轮滚动的时候会发出声音。所以他滚的很慢,尽量不发出声音。 左轮习惯了大步伐,在扭头看见乞丐的举动后,他有些动容的放慢了脚步。 在吸烟区,左轮坐在椅子上看着乞丐,“需要帮忙吗?” 乞丐摇头,“不,我身上脏,不想弄脏椅子。” “你坐,脏了我擦。”左轮脱口而出。 乞丐亦是有些动容,最终还是坐到了椅子上。这样他便可以跟左轮平等对视了,接过左轮递过来的香烟后,左轮要帮他点烟,他有些窘迫,“我自己可以的……我有打火机。” 左轮却坚持帮他把烟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上,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青白色的烟雾。 乞丐也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烟,像是要缓解自己慌乱紧张的情绪。 他是第一次对人动刀子…… 大约半根烟的功夫,两个男人都在沉默。 这两个男人可谓是社会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阶层的男人,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人会坐在一起抽烟。 左轮终于开口了,“今被你救下的那个是我嫂子,,这件事的过程。” 乞丐又重重的吸了一口香烟,一根烟已经燃尽了,左轮又帮他点上第二根香烟,他深吸了一口气,出救桃渊的经过。 下雪了,他想要早点回家。不然雪下大了,他的滚轮会滚不动。 没想到他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开着宝马车的桃渊,他在仁爱医院门口,桃渊按下车窗取停车卡的时候他认出了桃渊。他当时就跟着进了医院,他想大晚上的来医院不定车里那个善良的姑娘生病了。他当时只想跟着进去看看姑娘哪里不舒服…… 又因为桃渊是开着车直接到地下停车库的,而他腿脚不方便只能坐着电梯去地下停车库。这一系列的过程都需要耗费时间,其实他可以在一楼的电梯口等桃渊的。只是,他衣衫褴褛他又怕吓着其他人。 等他终于到霖下停车库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过后了,因为医院台阶多,而他上台阶很费力费时。 他以为他可能找不到那个善良的姑娘了,没想到却在暗处看见有一个黑衣人把桃渊扛到c区的一辆车内。他一直躲在暗处,那个黑衣人把桃渊塞进去后就走了。 他意识到姑娘肯定遇到了坏人,果然,很快又有黑衣人扛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也同样塞到那辆suv里面。 他正着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黑衣人只是将男人塞到车内,然后没两分钟就离开了。 他想要求救,可他没有手机,停车场这个点也没其他人开车进来或是离开。他只能自己滚轮着上前,他听到了车内异常的声音。 他着急的很,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善良的姑娘。 他以前被逼着加入过一个乞丐团伙,所以学过开锁。他先是开了车门锁,他急了,情急之下只能拿出自己防身用的刀去捅男饶腿。 疼痛没能让男人清醒过来,他又接着捅。捅了一刀又一刀,捅他的腿,再捅大腿。 男人流了很多血,直到最后失血过多再也没有力气了,才停止了疯狂的动作晕倒了。 之后,他想要叫醒姑娘,可是姑娘一直都不醒。他只能一直守在车门边上,在期间他一直很担心黑衣人再次回来。只不过,很快就遇到了左轮…… 他完之后,他抽烟的手臂有些颤抖。 他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只是他从来没对别人动过刀子。 左轮看见他的反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好样的。谢谢你,我代替我大哥嫂子谢谢你!真的!” 乞丐再一次受宠若惊,因为自己身上有点脏兮兮的,他还刻意躲避了一下,“先生,我身上脏。” 左轮一点也不介意,扬唇,“没关系,我不觉得你脏!” 乞丐动容的眼眶有些湿润,“谢谢你,先生。” 左轮又问,“能跟我你为什么要救嫂子吗?你当时有没有想过那两个黑衣人回来,你可能自己会有危险?” 乞丐叹息了一声,坦白道,“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着这么善良的姑娘不应该遭受这些的。” 然后他又把桃渊曾经在那个雨给他钱,让他早点回家的事情给左轮听。 最后,他,“我乞讨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信任我让我自己从她钱包中拿钱的。很多人对于我们这些乞丐都只有厌恶和鄙夷,可这个姑娘不但给了我金钱上的帮助。她还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尊重和信任,我很感动!” 左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哥,真心感谢你。同时,我也希望能帮你一点。” 乞丐摇头,“不用了,先生。我帮姑娘,只是因为她很善良,因为她给过我尊重和信任。我帮她,不是想要回报。另外,我伤了人,可能要负刑事责任。但是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做了一件自己觉得很值得的事情。” 左轮笃定道,“放心,我会保你的。” 乞丐只是感激的对他笑笑,“我真的不用任何回报……” 正话间,左轮的手机响了,是季尧打来的电话。 估计这会他已经赶回东城了。 季尧打来这通电话,只问了三个字,“她在哪?” 他那干哑的声线,像是脆弱的冰凌,稍稍用力就能断掉。 左轮答,“在病房了,人没事。” 他能感觉到大哥那紧绷的情绪,还有肃沉的语气。所以,他尽力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只可惜,他报出病房号后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只能着急的往桃渊的病房赶回去,在离开之前他给了乞丐大哥一个笃定的眼神,“哥,别担心,你会没事的,我会保你!” 他一声又一声的哥叫着,让乞丐感动的有些热泪盈眶。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饶真实身份和背景,可他也不是傻子。他能从他高档的西装面料上面分析出这个男人非富即贵,可这个男人没有嫌弃他,没有鄙夷他。 反而像个朋友一样,跟他坐在一起抽烟聊。 对了,他还请他抽烟,还帮他点烟。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实话,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很让他受宠若惊。许是一直被社会底层被别人鄙夷惯了,这种尊重让他很舒服。真的很舒服,即使是要去坐牢,他也不会后悔今救过这个善良的姑娘…… --。 季尧冲到病房的时候,身上裹着一层雪夜特有的肃冷寒气。因为他的到来,病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个度。 里面正在帮桃渊调点滴速度的护士,更是被吓的一哆嗦。扭头看了他一眼后,吓的连忙转身去忙别的了。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脸色如此阴沉的男人,混合上他身上特有的冷冽肃杀气场,整个人就像是黑煞神一样的让权战心惊。 季尧宛如黑夜的夜鹰一样冲进病房的,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昏迷的女人后,脚步停住,那幽深的眸光也定格住了。 只一眼,他就看见了,让他煎熬了一晚上的心脏顿时爆炸了。 一个箭步上前,将桃渊从病床上拎起来,对着还在昏迷的她怒吼着,“你怎么敢?桃渊你怎么敢?” 桃渊被电击了之后一直昏迷着,哪怕面前的男人夹着山河一般的气势对她咆哮,也没能吵醒她。浓眉的扇形睫毛无力的阖上,那白皙的近乎透明的面孔,彰显着她的无辜。 季尧在看见的时候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想要掐死这个背叛他的女人。尽管在回来的路上,左轮已经打电话告诉他桃渊已经没事了,她跟纪汤豪什么都没发生。 可这会理智全无的时候,他甚至以为左轮是在故意安抚他的情绪。 左轮早已料到他会失控,所以连忙上前阻止他,“大哥,你冷静点。嫂子是清白的,她跟纪汤豪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是被电流击中晕倒的,你先放开她。她现在还很虚弱的……” 季尧转眸扫向他,他的眸底一片火红的腥风血雨,“你他妈少骗我!你他妈是怕我承受不了安慰我?” 左轮将早已准备好的医生检查报告扔过去,“大哥,我他妈骗谁都不敢骗你!你自己看,这是医生开具的检查报告!另外,我还有人证。是有人救了嫂子,那人还把发疯的纪汤豪给捅伤了。” 季尧凝着左轮的眼眸,十秒钟后,他终于松开了桃渊。他相信左轮的眼神,相信他的话。 得知,她真的没背叛他后。在回来的路上心底筑起的城墙,一点一点的倒塌。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椎一样,坐在沙发上,重重的喘息。 自从收到手机里面那条视频后,他连呼吸都在压抑着。深怕自己的呼吸都会呛到自己…… 左轮为桃渊重新拉好被子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嫂子没事了,放心吧。” 季尧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平息自己的情绪,一分钟之后他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左轮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所了解到的都给他听。 季尧听完后沉眸,那深眸底端满是膨胀的怒火,“有人设计了这一切?” “对。我让人在现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嫂子的手机。所以后面给你回微信的应该不是嫂子,而是有人拿了嫂子手机模仿她的语气给你回微信。而纪汤豪的手机一直在车内,他的手机不但在车内,摄像功能被打开了。有人故意打开他的手机,想要录下他跟嫂子……还有,我查过了。那辆车也在纪汤豪的名下,但是那辆车连车牌都没上,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用纪汤豪的名义买的。”左轮拧着眉头分析着。 “我也去过施心雨的病房了,一整个晚上她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最后护士给她打了镇静剂才睡着了,纪家的佣人一直在边上陪着她。而纪汤豪之所以来医院是因为纪家的佣人给他打羚话,让他来看施心雨,安抚他的情绪。可他应该是喝了车内的矿泉水后就中了催情药昏倒在车内,他昏倒了,嫂子也晕倒了,有人故意把他们放到一辆车内,故意制造出他们旧情复燃的场景。” 季尧手背上的青筋暴突着,足以彰显着他的愤怒,“继续查下去。” 左轮点头,“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查下去的。具体还是要等嫂子醒了,问一下她晚上到底收到什么短信把她骗到医院来的。这件事要查起来真的有点复杂,对方很高明设计好了一切,一点破绽都没有,更加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季尧紧绷的声线一针见血的道,“确定是我们身边的人,熟悉我们的人!” 左轮想了想点头,“对,我也是这么判断的。你妈,施淮安,张玲慧,包括那个一晚上都在睡觉的施心雨都有可能,还有中了迷药的纪汤豪也有可能,不排斥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这事我会谨慎的去查。” 季尧蹙眉,剑眉深深的拧在一起,“姓纪的死了没有?” 左轮摇头,“死不了,救嫂子的是个残疾的乞丐。那个乞丐只能捅到他的腿部,没有山致命地方。” 季尧再次沉默,半响他把眸光移向桃渊。眸底满是余悸和心疼…… 左轮看到这一幕默默的退了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 第二早晨。 六点钟的时候,施心雨猛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后,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郁,支开女佣,“我饿了,想吃早点了。” 女佣连忙去楼下给她买早点。 女佣离开后,施心雨谨慎的从枕头芯里面拿出自己另外一个备用的手机。 果然,那个手机里面已经有了陌生人发来的两条短信--。 “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