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一眼望去,这等防御工事对于一般的豪强来说已经是极为的难啃了,旁的不说,单单是这寨门就是采用了半夯土半木石,厚实而坚固,在之前也是挖了一人深的壕沟,还有拒马等防御器械。
但刘晔一眼便是可以看出,这些东西的防御性能并不强,最多只能抵抗一些乌合之众而已,这也让刘晔心中松了一口气,可见这所谓的金阳泊也只能是抵挡一些不入流的贼众罢了,想来还是没有遇上天下的强军。
之所以松了一口气的原因很简单,若真的是那般水平,恐怕自己还真的无法招揽这样的才俊,毕竟将自己放置于诸侯之间,恐怕人家听都没有通说自己。
但对于乌合之众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有规有据,防御森严了,刘晔见罢,便是道:“让大军在此等候,吾就带二十亲卫上前即可……”
陈兰躬身领命,自然是知道侯爷这番布置,也是为了让对方放下心来,而自己率领兵马在外,料想这伙金阳泊的强人也不会乱来。
刘晔整了整盔甲衣冠,便是带人上前,走得越近这才发现对方寨墙之上并没有某某势力的旗号,看来诚如那店家所说,对方的的确确是为了团结乡勇以自保而已。
这个时候刘晔几乎还可以听见上面老百姓谈笑的话语,寨墙之上的兵丁虽然有兵器,但并没有甲胄,只是穿着普通的布衣,时不时的朝远处望上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时候他们才看见在数百丈之外,静静的伫立着数千兵马,盔甲鲜明,刀枪林立。
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被对方摸到了鼻子下面,方才还懒洋洋谈笑风生的几个乡勇,立时变了脸色。????忙不迭的有人便去通报去了,他们自然也知道,自己等人在这里结寨自保除了没有苛捐杂税之外,虽然没有什么犯科的事情,可对于官府来说,这就是的忌讳。
对于刘晔的麾下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盖因刘晔一直以来对于防御工事都是重视到了极致,这就一个势力还停留在发展阶段所造成,没有余力扩张便只能坚固自身,成德军自成立以来本就是靠着攻打强人营寨起家的,而眼前的营寨实在是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还没有到坚不可摧的地步。
刘晔走得不算是很快,更多的心思还是在观察此处的情况,从这里面也是可以看出来很多东西的,这主事之人可以说是野路子出生,并不是所谓军事大家,手法还有些稚嫩,可以改良的空间也很大。
不过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这般规模,也算得上难能可贵了,待到刘晔等人走了出来只有,这些百姓模样的人着实是慌了神,急忙敲响铁盆之类的器物,四处奔走叫喊,还有人在招呼着加固寨门,莫要让对方轻易进了来。
刘晔笑着对身边的亲卫道:“这金阳泊沟通南北,进退有据,倒是一个好地方啊,安置得也还算妥当,而且这方圆地面,还有不少荒地,就是养兵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此间主人,某倒真的是要会上一会了……”
不过这个时候确实有亲卫上前说话了:“侯爷,此间人民风剽悍,恐怕不是那般好相与的,盘踞于此,行那不服圣人教化之举,虽说乱世自保,不过这总归不是长远之计,料想今后恐怕有了反心也不一定……”
这番话一说出来,便是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响应,刘晔摇了摇头:“观此人作为,倒不是那么背天心民意……”
“呔,下面的那群鸟人,带着兵马前来,可是要攻城拔寨来了……”就在刘晔和众亲卫说话之间,寨头之上却是传来一个公鸭一般的叫嚷,很明显,喊话的人声带还没有发育的健全……
众亲卫正准备回骂,却见刘晔一脸激动的问道:“这个时候也有‘鸟人’这个说法?”
众亲卫忍不住抽了抽脸颊,“回禀侯爷,此鸟非彼鸟,乃是指的您下面的那只小鸟……”
这个时候公鸭嗓,又在上面嚎了一声:“呔,下面的人,怎生不回话,却是好生无礼……”
刘晔制止住正欲发怒的亲卫,便是回答道:“阁下的嗓门倒是好大,在下佩服佩服!”
一听说有人佩服自己,那寨上的人又往前伸出了一截,刘晔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毛头孩子。
“哈哈哈,吾看你这人倒是个讲礼的,说罢,来这里干什么!”
众人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佩服,便是讲礼的了?这人怕是一个足金的二愣子,换成现代话,姑且也可以称之为二百五。
这些亲卫却是不依了,怎么着成德军上上下下不是对刘晔万分尊敬就是万分感激,这个毛头小子却是无礼,当下便有人面色不善的对刘晔道:“侯爷,俺们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挥军打进去再说。”
“切莫乱来。”刘晔向公鸭嗓回答道:“吾等本是带兵北上,路过贵宝地,特来拜会一二。”
公鸭嗓擦了擦鼻涕:“哦,来拜会的啊,怎么不早说,俺还以为你们要打寨子呢,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咱们这寨子都是有规矩的,轻易不得放外人入内,等着,我去告诉我二叔去。”
刘晔麾下的亲卫有些按捺不住了,几乎恨不得立刻回转,带着兵马就踏平了这关卡,刘晔道:“何必跟一个小孩子置气,你这厮,脾气也是见长了,事关吾大计,切莫草率行事。”
刘晔的的确确是动了心思,这金阳泊单单地势就是不错了,如果能够成为自家基业,从此沟通南北,自己的耳目便是可以游刃有余的往复,而且若遇大事,还能有所布置接应。
没过多一会儿,便是见到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叟到了寨上,这老者单单就相貌而言,便是让得生出好感,颌下白须飘飘,给人精明干练的映象:“老夫徐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