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马一路碾压过去,事情就没有什么悬念了,这个时候,刘晔还在安抚着家中的伤员,清理一下尸体,对于刘晔来说,虽然之前一直在不断的谋求发展,也一直在养兵自重。
可是究其根本,刘晔的直观意识并不是有多么大的野心,心中所想也不过就是为了保住刘家的一亩三分地而已。
诸如‘刘记’,屯粮,养兵事宜,一则是为了应付刘家的经济危机,即便是渡过了最为困难的时期,刘晔也从来没有想过立刻就反咬一口,将张家打得站不起来。
后面张厉差人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刘晔将其反杀之后,也不过是认为杀人者人恒杀之,跟张家其他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来到这个时代,虽然说,目光比别人自然是远了一些,但前世的身份始终禁锢了一些他的思维,以往所谓的家国,律法,条令办事,总归是有不符的地方。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眼前的一幕幕让得刘晔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刘晔的心没有多大,家人,祖业,算得上他义务之上必须维护的东西。
而现在,即便是渡过了这一劫,依旧是一场惨重的教训,今后自己要做出改变了啊……
当刘晔于庭院之中忙碌的时候,龚都率领的一众甲骑终于是到了:“侯爷,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刘晔看了一眼龚都,见其风尘仆仆的模样,今日若不是龚都率军及时赶到,恐怕万事皆休了:“起来罢!城中情况如何了?”
龚都躬身行礼道:“城中混乱不堪,不过吾已经遣人把守四门,所谓动乱,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一夜可定!”
刘晔点了点头:“很好,军中甲士,只诛恶徒,良善人家,勿要惊扰!”
“侯爷但可放心,新行‘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军令,弟兄们都是牢记着!”
龚都说到此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侯爷,吾再路途之上捉住了张多,审问其一行人,方才知晓侯爷有难,催军急行而来,来人呀,将张多带上来!”
此时此刻的张多被五花大绑的送上前来,一路被捆在马背颠簸,已经是让张多散了骨头,龚都正准备上前取下塞住张多破布,刘晔却是挥了挥手:“不必了,杀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在刘晔的耳边响了起来:“慢着!”
众人偏头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刘晔长兄刘涣,此时的刘涣面色苍白,腿上的伤已经被包裹好,止住了血,但是一条腿是铁定保不住了的啊。
刘晔和周围刘家之人的脸色都是有些惊疑不定,众人皆知,刘涣性格温厚善良,这个时候被人架过来,莫不是还存了仁慈之心?
刘涣一瘸一拐的走到刘晔面前:“一直以来,辛苦二弟了,吾性子一向软弱,家中有些事情便是逃避了,可是自今日始,之前的刘涣权当已经死了!”
刘涣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是将刘晔手中的长剑拿捏了过来,走到张多面前,张多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刘涣,却又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刘涣手中长剑猛地斩下,一颗头颅坠落在地。
见到张多已死,众人都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涣,刘涣将长剑递还给了刘晔:“子扬,好生走下去,为兄和刘家一直在你身后!”
说到底,刘涣才是家中的嫡长子,但一直以来,这位兄长都是一如既往,毫不忌讳的将所有事情交给自己,这份情谊,放在现代社会,何其难得!
刘晔郑重的接过长剑:“诸位将士,且随我将城中乱贼,彻底铲平!”
“杀杀杀……”一股浩荡之气从侯府上空冲天而起!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刘晔骑上战马,飞跃而出……
成德县当中,尚且还处在一个动乱的状态,无数的房屋因为火势过大,燃烧殆尽,轰然倒塌,触目所及便是一番苦痛景象。
不仅仅是成德县的百姓没有经历过这些灾难,就连一路在城中巡查的刘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前的记忆,无非就是冲电视上才会看到这般景象,当一个人真正的身临其境之时,才会真正的体会到其中艰辛。
今夜的动乱,潜山的甲士已经成为了实质意义上的‘成德军’,他们要平复街上惶惶不安的百姓,还要参与到救火之中,无数趁势作乱的宵小被押成一排,跪在街头,当场便是斩杀授首。
这一次,刘晔当真是动了杀心,遇到仍然在负隅顽抗的贼子,自然没有心慈手软这一说。
除了杀人之外,成德军要做的自然还有很多,将失去家的百姓,聚拢起来,安置县衙之中,成德军配合着县令服虔和贼捕掾贺成救人,并且帮忙转移还没有被火灾所殃及的财物,眼前的一幕幕,直让人心中觉得有些难忍。
县令服虔在事情发生的第一刻便是第一时间带着衙役冲上了街头,与贺成不同的是,服虔所做的自然是平定街头的人心。
投入到了救火的行列之中,这其间,自然免不了撞上一些犯科之辈,所幸周遭衙役护持,到了此刻这位半百老人已经面色黢黑,额头上还有一个青包,也不知是被哪个竖子趁乱之中敲了一记闷棍。
在成德军进城之后,劫狱的强人也是各自退去,散落在城中,贺成也并不深追,这等时候总还是要安定城中为主,留下一定人手看守好牢狱之后,贺成便也是投入到了救火之中。
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县衙的人手始终是不够的,在成德军拨出一部分人之后,这样的情况才有些好转了。
邻里之间,守望相助,总归也是在这等时候得到了体现,相互奔走帮忙,也算是在这漫长黑夜之中一道可爱的风景线。
随着天色渐渐明朗,渗人的火势已经是得到了控制,也有不少人在这场动乱之中丧命,街头巷尾四处可见成德军甲士在百姓的指认之下抓捕作恶犯事之人,一切总归是开始有了有规矩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