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点了点头,饭总得一口一口吃,作坊初成,还不能操之过急,而且刘晔心中是有有底气的,毕竟自己采用的是这个时代未曾有过的流水线生产,届时将诸多匠人分到各个部门,要上手只需要数日而已。
这些事情可以放心让李安去做,刘晔还要和家里的一些管事接触,大抵上便是让他们联络原材料收购这方面的事情,造纸的原材料都是竹子,茎秆之类廉价易得的事物,不过刘晔所需要的量不在少数,自然是要上心的。
是到了忙起来的时候了啊。
造纸之事,关系重大,这个时空本来就是有纸的,只不过其使用尚未普及,到了后面两晋南北朝时期,依然还还停留在洛阳纸贵的局面,刘晔所要做的便是要让纸张走进千家万户之中。
这其中的利润刘晔自己也无法估量,随着时代的变迁,相信自己的造纸之术一定会普及开来,刘晔也做好了这个准备,不过总归是要等到自己将第一桶金捞足了之后再说啊。
李安对目前的工作很上心,当下便是留在了造纸坊里,刘晔便是只得和车夫一同离开此处,返回刘府的路上,刘晔便是一直在思考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淀粉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惜没有红薯啊,那东西还在南美洲呢,另外作坊是初具雏形了,有作坊就要有商铺。
刘晔已经想过了,只需将暂时歇业的十三处刘记酒楼改头换面,装匮一番便可,前期能动用的资金为十五万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总归还是要精打细算的,只要熬过最初的一段时间。
马车一路朝着刘府行去,却见大哥刘涣和重伯早已经在正厅等候自己,见到刘晔回来,二人急忙上前道:“子扬可算回来了,张家差人前来告知,有意收购我刘记酒楼,邀我等三日后前去玉狮楼赴约洽谈,我和重伯正不知该如何回复。”
“哦!”刘晔沉思了片刻,虽说现在已经在着手准备刘记纸坊事宜,可是外间毕竟还不知虚实,为了迷惑张家,这个宴会是一定要去的,“也好,三日之后,我便去赴约便是。”
……
刘记关门歇业之后,玉狮楼自然是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本县独占鳌头的酒楼,再加上张多一口气收购了大量肉食,现在为了回本,只得是低价售卖,到了饭点,生意自然是极好的。
刘晔看着人来人往的玉狮楼,忍不住摇了摇头,乱世之中,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云烟,转眼就会消逝得干干净净。
说实话,刘晔的性情本就是足智而果决,再加上些许心理的优越性,对这等虚与委蛇的事情兴趣缺缺,今日前来赴约,不过为了敷衍而已,到最后也只会说几句:“兹事体大,容在下考虑几日!”
张厉乃是张多族弟,在张家来说,地位也是不低,此人相貌堂堂,为人处事也是得体,身份摆在那里,平日里阿谀奉承之人不少,张厉也就是有些飘飘然。
这种人是极重体面的,加之今日与刘晔商谈买卖刘记之事,对于张家来说,意义不可为不重大,所以今日张厉的宴席便是极为丰盛,更是邀请了不少平日里的三五好友,其中也不乏一些富户子弟。
若是此事能够谈成,张家财力无疑是要更上一层楼的,是以不少人都是对张厉称赞有加。
可是平日里对于自家这个族弟,张多也是极为看重,虽说行事孟浪了一些,不过年轻人,冲动一些是应有之意,张家骤然而起,家族之中拿得出手的子弟不多,正是用人之际,好生栽培一番,也是可以成才的。
“刘记酒楼共计十三处产业,地势算得上极好的!”
“但是现在基本上都是门可罗雀,料想刘家也是无意处理这方面的事情!”
“刘家两位公子乃是书香子弟,怎可染上铜臭,生意这些事情,我等来做就是了。”
“价钱方面……”
刘晔坐在下首,大抵上觉得这种谈话时无聊透顶的,张厉觉得很满意,谈话的主动权似乎一直掌握在己方手中,刘家这位二少爷,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搞不好收购的价格还能往下面压一压。
刘晔偶尔对答两句,对这些事情显得十分生疏木讷,更有几分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得张厉信心大增,张厉的心情很好,宴席间的气氛,也已经愈发融洽热烈起来。
刘晔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几个问题,极力的往上抬一抬价钱,张厉面色之上已经有些许不耐烦:“子扬贤弟啊,现在刘记萧条,我张家骤然接手,想要恢复生意,自然是要下血本挽回的……”
就在这个时候,刘家一名下人外间闯了过来:“二……公子……大事不好……”
这个人刘晔是认识的,刘府之中的家丁,自然也不是结巴,但是这个时候如此模样,想必是遇上了什么情况。
刘晔皱了皱眉头:“出了什么事了!”
一旁张厉的几位好友忍不住呵斥道:“哪里来的下人,主子正在谈正事,却是如此不知礼数?”
这是在指桑骂槐了,也是想挫一挫刘晔的锐气,冠以管教无方的名头。
“二少爷……琴儿……”刘晔听到这两个字,身子陡然一僵,那下人急忙附耳上去,说了几句话。
刘晔豁然起身:“通知李安,带上人手,随我去看看!”刘晔的这等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但是主人在此,刘晔转身就走,张厉不免觉得有些愤怒,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更何况一旁还有几位好友。
若是刘晔如此,恐怕他张厉以后便是要成为好友中的笑柄了,当下便是喝了一声:“子扬贤弟,现在只有我张家有能力接手刘记,不管你有什么急事,希望你想清楚再走!”
刘晔这个时候还没有想那么多,对于他来说,张厉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富家子而已,虽然有些许能力,不过还并没有放在他的眼中,房门被风吹得摇曳,张厉的一颗心,顿时便是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