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仙华 过继的侄女 13

参加中考的二儿子有了消息, 刘志明没有考中专，而是报考了高中。中考中专和师范、重点高中不可以兼报, 想考大学的会选择重点高中，想早早上班，功课又很好的报考中专或师范。

那时候成绩好家庭条件差的几乎都报中专和师范，三年后就能上班赚钱。国家包分配, 这是很多学生家长的梦想。

刘志明没跟家里商量, 而是考了高中，他的确考上了一中，与冰兰一个学校。一个高一一个高三。刘志明接到通知书就将行李搬到了刘春明那边。他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看书的，去图书馆，或者将冰兰高一的课本拿来看。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帮着做做饭，有付俊珍在, 根本用不到他。

刘立仁将足底按摩和刮痧教完后宣布除了许嘉树保健推拿按摩结束。他们接受的是保健推拿, 刘立仁也教一些病理治疗。但那方面需要更深入学习，再加上两三年差不多。愿意留下实习的就留下，两年学习按理说应该够了。可是真的让他们自己独立做, 中途可能遇到很多问题, 再说谁敢保证老师教的都记住了？

老师讲过的很多，真正能全部记住的又有几个？有些只有在实践中遇到了才会明白，才会记住。他们虽然在后来一年中实际操作不少，但那些远远不够。所以四人都选择留下实习，在这里每天都可能得到师傅的指点。

而万同方提出要继续学病理推拿治疗。刘立仁没有定下学多久, 学多久要靠个人天赋和勤奋。万同方是里面最踏实的一个，也有天赋，但与冰兰没法比。他决定培养一个能给他增光的弟子。

实习者每得到一笔受益要与刘立仁分成。徒弟第一年拿四，第二年拿五，第三年以后拿六。

物价涨了，工资涨了，按摩的费用也长了，每个档次涨了一到两块。干活的人一下子多了，刘立仁思考许久做了一个决定——搬家。

“冰兰，我交代你去办一件事”

“啥事？”

“去街里找两层的楼房，最好带院子的。要是那种前

前后层的更好。”

“老叔想搬家？”

“对，我们这里有些偏僻，客户都是熟人介绍，这样新客户发展很慢。”

刘立仁说的对，有些人路过了看到了就可能进来成为新客户。这样守株待兔是很受限制。冰兰知道要找什么样子的，但她还是让刘立仁去打听了一下近两年城镇规划，别刚收拾好就要动迁。

还有一个城镇确定的中心在哪儿？主干道是哪条？都很重要。

冰兰将刘立仁打听的结果综合了一下，将按摩所大致位置固定后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面。

她也希望找到一个前面是门市，后面是住户的那种，找了半天都没有。现在的门市很少，就是那几个供销社，供应站，什么所之类。主干道两旁稍微偏离中心的地方就是住家。

住家也好，她终于找到了位置在主干道，人家离着中心稍微远一些的一户人家。房子一塌糊涂，屋，还很宽敞。那个道座盘上两口大锅就煮熟食，另一边放东西正好。“我这儿大概有两千多，以前的都给妈了。要是容我两月就能攒四千，剩下的我向家里借”

“老叔还想借呢，这样吧，我给你四千，但是不能说是我的，你要说是大嫂娘家借来的。”

刘春明惊讶于冰兰赚钱的速度，妹妹的钱他愿意用。六千块钱很快送到刘立仁手里，双方签署协议，刘春明年底前给清余款，刘立仁会住到新房落成。这个结果皆大欢喜，就是高嫂都笑眯了眼。这座院子以后就是闺女家的了，能不高兴？

买那座老房地基刘立仁花了三千多，建筑队预算是五万。主要是刘立仁要求的太高，他也是想一步到位。前期的钱只给一半就行，随着工程进步慢慢给清。

“冰兰，你去你姑姑家，问问你姑姑手头宽松不？要是宽松了就把钱还了”刘立仁将冰兰派出去。他这个姐姐自从年后一直没露面，鸡蛋很久没送了，这是有什么事？

冰兰骑着自行车去的刘春霞家，刘春霞家离着县城三十里地，不远，有些偏。下了马路

就是土道，两边都是快长熟的庄家地。等看到一片菜园的时候便看到了村子。

冰兰准备了两桶罐头和两袋塑料袋包装的饼干。远远的那处新房就是刘春霞家，她说村上只有她家的房子最气派。村里可能是土地多，院子都很大。

除了新房，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排鸡舍。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在喂鸡，估计是姑姑的婆婆。

“大娘，这是刘春霞的家吗？”

女人停下手上的活：“是，你是？”

“我是她侄女冰兰，我姑姑在家吗？”

“在呢！外甥女来了，快进来”女人很热情，招呼着冰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姑姑在屋里呢”女人笑得不太自然，冰兰扫了一眼鸡舍，里面约莫还有二三十只鸡。

冰兰拿着东西岁女人进屋，“春霞，你外甥女来了，快起来！”

这都几点了还躺着？是有病了？还是睡懒觉？冰兰挑帘子进去，屋里乱七八糟，大炕上躺着的人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用手将头发往后揽了一下，看到是冰兰进来，懒散地说了一声：“冰兰来了？”

刘春霞比上次见到是时候胖了一圈，臃肿懒散，“姑，你这是病了？”

“没事，就是犯困，青曼他们走了就睡会。你怎么跑来了？”刘春霞根本不理婆婆，将散落的被子叠起来。

“你们姑侄说话啊，我去看看鸡去”

“妈，等会帮我杀两只鸡，中午炖了”刘春霞道。那样子一点都不带心疼。

那些可都是下蛋的母鸡啊!冰兰都觉得心疼。忙道: “姑，别麻烦了，鸡留着下蛋吧 ”

“你别管，不吃还不一定到谁嘴里，有的吃就吃。”那样子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她婆婆叹口气走了。

刘春霞这才下炕去洗脸梳头，还不忘问冰兰干啥来的？

“老叔要盖新房搬家，买院子加上盖房子手头有些紧，问你手里宽裕不？要是宽裕了就把借的钱还了”冰兰找了板凳坐下道。

刘春霞露出一丝苦笑：“姑这大半年一分钱都没赚，真没钱给你老叔。不过我还有这座房子，等会儿我出去问问谁家要，卖了就有钱了”

“姑，这是新房子，你怎么能卖？卖了你们住哪儿？”冰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那个泼辣的姑姑。

“住哪儿？住哪儿都一样，用新房换个老房子不就有住了吗？还能得一笔钱。”

“姑，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可不成，表弟表妹咋办？”

“他们还有爸，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张家的人”刘春霞收拾完自己，看到冰兰拿来的罐头，上去拿了一罐找起子一撬，开始吃起来。冰兰大跌眼镜，心里一阵泛酸，这样的刘春霞她看着不讨厌，而是心疼。

因为在她身上好像没了活着的勇气，没有了奋斗的j-i'q-in。就如行尸走肉，活着一天算一天。这不是原来的姑姑，冰兰出去看那个女人收拾院子，收拾鸡舍。

“大娘，告诉我，我姑是怎么了？”冰兰的眼睛带着阴沉和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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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放下笤帚：“你是她侄女，正好劝劝你姑，不看在旁人面子，看在孩子面上好好过日子。这样破罐破摔孩子们也心疼。”

“我姑这样一定有原因，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姑是个很要强的人，那两年大冬天就站在寒风里卖春联卖烤红薯，晚上回去还要穿糖葫芦。你知道从早到晚那是多辛苦！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也受不了。

去年卖鸡，我看都是我姑杀鸡，哪个女人能做到我姑这样？我姑父也就是偶尔打个下手，就那样她都没放弃，还在努力赚钱。如果我姑不是太伤心难过，太失望绝不会这样。大娘你不说我没办法劝我姑 ”

“闺女，你说的对，我们老张家几辈子烧高香娶了你姑这么一个能干的人。只是我儿子不争气，手里有俩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别的没学会，学会赌了，你姑赚的钱几乎都被输了。地里庄稼不管，家里活计不干。你姑干脆也不管了”女人唉声叹气道。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