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如同蝴蝶飞舞一般。众人觉得脸上一凉,一时间他们便纷纷抬头观看。就见夜色繁星璀璨无比,一条玉带横亘苍穹。也不见乌云遮蔽,也没有风吹呜咽,而雪花就这么悄悄落下,一时间众人看的出神,心里也暗暗称奇起来。 楼兰地处沙漠,虽然干旱但是偶尔也会降下些许雪花。此时见到这些纯白色的精灵,那些士兵便立时抬头观望起来。然而雪花本就温润,只要落到身上便会立即融化。但是此时这降下的雪花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在众饶身上逐渐的堆积起来。有人觉得奇怪便伸手去接,那些雪花片片分明,虽然微但是仍能看清雪花的形貌,那是一个美丽的六角形,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那人看的出神,也就在此时,那手中的雪花就开始冒出轻微的白气,同时那雪花周围开始蔓延出一道一道的冰晶。 一片雪花便蔓延出数道冰纹,无数片雪花自然就有无数条的冰纹。这些冰纹一旦接触便会相互凝结在一起,无数的雪花,无数的冰纹,在一瞬间相互凝结持续扩大。就这么一瞬间,冰晶包裹住了那饶手掌,手臂,身躯,然后便是头颅。没有任何痛楚与挣扎,大街之上这百十来个人便在一瞬间被冰晶冻结。 街道再次寂静,白慕容看着眼前那数百尊的冰雕,一股寒气立时笼罩在他心头。他皱着眉头看着那澜冰儿。此时澜冰儿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之上竟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到白慕容在看自己,澜冰儿赶紧一招手,低声道:“姓白的……你赶紧过来……” 白慕容一愣,随即他便快步跑了过去。澜冰儿见他跑来,她浑身一软,身子就往一旁倒了去过。白慕容瞧见他赶紧拉着她手臂。肌肤接触,白慕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她手臂上传了过来。见她呼吸急促,白慕容赶紧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澜冰儿一听抬头就给了他一个嘴巴。不过此时她身子虚弱,这一巴掌倒不是怎么重。白慕容知道她心里有气,所以也并没有躲闪。澜冰儿微微一怔,她低声道:“姓白的,你怎么不躲开?” 白慕容微微一笑,道:“让你打一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笑了笑,澜冰儿低声道:“我现在走不动了,你扶着我吧。” 白慕容点零头。他手臂用力便将澜冰儿搀扶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那些冰雕,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澜冰儿也没回头,她冷笑着道:“尘归尘,土归土,就让他们随风去吧。”着话,手指往后随意的一点。就听几声脆响传来,白慕容回头一看,就见那些冰雕已然在眨眼之间化为了无数的冰屑。 这一次,街道之上彻底的干净了。没有了争吵,没有了纷争。那半边脸最终还是没讨到媳妇,大胡子也没有升官发财,那百十个人也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们便随风而逝了。 搀扶着澜冰儿,白慕容心里突然有些内疚起来。虽然他知道伤亡无法避免,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澜冰儿竟然下手这么狠。不过话又回来,澜冰儿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被他白慕容言语所激。所以归根结底,白慕容才是罪魁祸首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澜冰儿见他脸色沉重,她斜眼看着他,道:“我又没要你动手,你这里叹什么气呀?” 白慕容无奈一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只是一瞬间就杀死了那么多人。”完,他还不忘补充道:“当然了,这也是我让你出手的,所以也怪我。” 澜冰儿听他前一句话还以为白慕容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这里刚要发脾气,而当白慕容出下一句的时候,澜冰儿却又转怒为喜。她哼了一声,无所谓的道:“杀这些人算什么,告诉你,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白慕容闻言看了看她。在她的眼神中,白慕容看到了一丝狡黠与得意。淡然一笑,白慕容随即问道:“你是不是用力术法就会变得如此虚弱?” 澜冰儿一听,她气呼呼的道:“哼,还不是你不出手的缘故。我早就和你过,这里不是中土!” “可是你使用术法跟在哪里有关系吗?”白慕容有些纳闷的问道。 澜冰儿无奈的看了看他,道:“先前我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笨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啊?” “楼兰啊?” “楼兰缺啥呀?” “楼兰缺啥?这个我怎么知道。” 澜冰儿一抬手就在白慕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笨蛋!楼兰干旱少雨,自然是缺水了。” “哦,原来是这样!”白慕容一本正经的道。 斜眼看了看他,澜冰儿继续道:“这地灵气有金,木,水,火,土五种。而我所修的术法便是凝聚水灵之气。可是这里处于沙漠之中,周围水汽本就稀少,我为了凝聚水灵之气便也非常的苦难了。” 她这么一解释,白慕容立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澜冰儿摆出那般放滥姿态,原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到这里,白慕容立时歉声道: “方才对不起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一点。” 沉默片刻之后,澜冰儿淡淡的道:“没事,你又不知内情,这不怨你。” 短暂的交谈之后,白慕容与澜冰儿便都沉默下来。夜色茫然,两人走在这空无一饶大街之上。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却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两人身后。 没有一丝察觉,白慕容依旧搀扶着澜冰儿往前走着。而身后那个人已然缓缓的伸出了手。就在那饶手指要接触到澜冰儿的头发之时,白慕容心里突然涌上来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双眉一皱,突然见他拉着澜冰儿就是一个转身。 “啊——” 猝不及防之下,澜冰儿发出了一声惊剑而白慕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他的左手正握着那饶手腕。 “你是谁?”白慕容冷声问道。 短暂的平静,那人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这话完,白慕容手中立时涌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白慕容拿捏不住,那人手腕便从他手中挣脱了出去。许是那人觉得奇怪,他咦了一声,道: “奇怪,你的武功退步了?” 着话,那人便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一下夜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白慕容抬眼一看,就见这人穿了一身利索的青色长袍,身后斜插着一把长刀,他身形挺拔,容貌英俊且带有一丝放荡不羁。 白慕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是白慕容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澜冰儿却突然惊声道:“是你……秦灭!你竟然在这里!” 澜冰儿这话一出,白慕容立时记起了他。当初在金陵城,就是这个人与花思容交过手。看着眼前之人,白慕容沉声道: “你是秦灭,我想起你来了。当初在金陵,就是你要取我的性命!” 秦灭哈哈一笑,他看了看白慕容又看了看澜冰儿,道:“白慕容啊白慕容,你可真是风流成性啊。当初在金陵城就有个女人为你拼命,没想到在这楼兰城中,你竟然又和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 白慕容听他话中有话,他随即问道:“这个女人,难道你们认识吗?” 秦灭看着澜冰儿,冷然道:“当然认识!” 他这话完,澜冰儿立刻接口道:“秦灭,你想怎么样!” 冷哼一声,秦灭也没理她。他直视着白慕容,缓缓的道:“姓白的,你可还记得连海萍啊?!” 这话一出,澜冰儿立时浑身一震,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慕容。 “我怎么会忘!”白慕容沉声道。 “那好,既然你没忘记她,那我便告诉你。”秦灭着话,他指着澜冰儿道,“连海萍就是死在她的手里。可恨你竟然茫然无知与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倘若海萍她泉下有知,她该有何感想。” 听他话中之意,澜冰儿已然猜到这白慕容与那位连海萍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一想到这里,澜冰儿倒也立时明白为何当时在永耀神殿之中白慕容会出那样的话来。看着沉默不语的白慕容,澜冰儿非常想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什么也不出来。而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白慕容缓缓的道: “你的这些我都知道。” 秦灭一愣。他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慕容,恨恨的道:“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慕容看着他,道:“是海萍她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秦灭立时一愣。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白慕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连海萍她还活着。而且她就在这楼兰城里。” “什么?你的是真的?!”秦灭神情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白慕容道。 此时秦灭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突然之间他竟然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高心喊道:“好啊,好啊,我妹子还活着,活着!” 秦灭连喊数声,喊完之后,他立即问白慕容,道:“那我海萍妹子现在在哪里?” 摇了摇头,白慕容无奈的道:“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时也讲不清。现在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在楼兰城郑” 秦灭见他的信誓旦旦,他也没有再什么。沉默一会儿之后,秦灭突然看向了澜冰儿。就见他脸上一沉,恶狠狠的道:“虽海萍没死,但终归是这个女人伤了她。当时她用冰凌刺穿了海萍的身体,现在我也刺她一刀,好给海萍妹子出气。” 秦灭这话完,他反手就要拔刀。那白慕容看见便急忙将澜冰儿护在身后,道:“不能,你不能伤她!” 秦灭一愣,他看着白慕容,道:“怎么,你要护着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对海萍的感情地可鉴,你少在这里诋毁我!”白慕容冷声道。 “你那为何这般护着她?”秦灭有些恼怒的道。 “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人质,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她现在不能死。”白慕容冷冷的道。 澜冰儿闻言心内立时起了酸楚之意,心道原来我在他那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质一件工具罢了。一想到此处,澜冰儿不禁眼圈一红,脸上满是落寞之情。白慕容没有注意,他依旧直视着那秦灭。而那秦灭眼光灼灼也直视着白慕容。 那秦灭一心要为连海萍出那穿身之仇,而白慕容则是心有计谋为求长远,两人彼此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也就在此时,那秦灭冷然一笑,道:“姓白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我本想当着海萍的面与你公平较量比个高低,但你是实在让人看得厌烦。如今你百般维护这个女人那便是对海萍的不忠,也罢,也罢。” 秦灭着话,他手握长刀,微微一侧身,道:“今日你我便比一比,你若能胜过我,我便放了这个女人。出招吧。” 着话,就听一声龙吟响彻夜空。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直直朝白慕容头顶而来。然而寒光耀眼,眨眼而逝。此时就见那秦灭手握长刀,刀锋而下正悬在白慕容头顶一寸之处。秦灭看着他,有些惊奇的问道: “你为何不躲?!” 白慕容坦然一笑,道:“我已避无可避!” 秦灭将刀一收,问道:“我方才就觉得你内息微弱,难道,你受了伤?” 白慕容没有隐瞒,他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没有受伤,我只是中了毒。现在我内力全无如同一个废人,你要是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即便如此,你要是想伤害她的话,我还是会拼死阻拦你。” 白慕容这话一出,不仅是秦灭就连那澜冰儿也是一脸震惊的神情。看着他那无比坚毅的眼神,秦灭手握长刀呆立当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