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称霸天下 39.乔斯达家的Sayu（三）

乔纳森·乔斯达，昵称jojo，乔斯达家的小少爷，今天起了个大早坐在大门台阶上等着。他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自己的父亲，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三个月漫长得像一辈子。

在父亲原本应该回来的时候，只等到一封信，在管家念给他听后，jojo发了一通脾气，十分委屈，但在昨天听到父亲将回来，jojo依旧满怀期待地早起等在门口。

除了期待父亲的归来，当然还期待信中提到的小伙伴。

可怜身为贵族少爷，到如今连个朋友也没有，造成了他现在有些自闭的性格。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去交朋友，只是这附近除了乔斯达家，都是些平民家庭，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家里的仆人都对jojo跟平民家孩子来往有顾虑。

处在工业革命，虽然贫富差距仍然很大，但是穷人家至少有了能致富的梦想，对金钱的渴望席卷整个欧洲，人心变得浮躁。而受到一些新晋中产阶级的影响，某些仇富的风潮开始被带动起来，认为贵族都是些只凭封邑和分红，对社会没有贡献的蛀虫。

虽然大人们基本上都知道乔斯达爵士是个好人，也亲自打理着自己的产业，但偶尔的嫉妒与抱怨流露出来，被无知的孩子听去就会形成更厉害的偏见。孩子们的欺凌没有分寸，致伤致残甚至致死都有可能。夫人去世，只留下独子的乔斯达先生自然相当在乎他的独生子，甚至有些保护过度。然而经常外出贸易的乔斯达先生没有多少时间陪伴自己儿子，等到发现儿子有自闭的倾向，也无可奈何。

这时的jojo当然不理解大人的苦心，他少有的外出还总有仆人跟着，总说着这不能去、那里危险、别跟他们玩、你和他们不一样，他可是看见那些平民家孩子树上屋顶山林河堤四处撒欢乱跑呢。他十分羡慕他们的自由。

乔斯达先生想过要不要买只小狗陪伴自己的儿子，不过现在有了sayu，真正的人类孩子作为jojo的小伙伴，就熄了带只小狗回来的念头。

于是大麦町犬丹尼的戏份被佐裕抢了。

被仆人好说歹说劝着拉着去解决了午饭，jojo又回到门口的台阶坐着等，终于在午后看到了自家的马车。

首先下车的是父亲，然后一只黑色雨伞撑开来挡在一个雪白的孩子的头顶。明明是大晴天却打着伞，jojo知道那些小姐贵妇会撑缀着蕾丝的漂亮阳伞，但这明显不一样。原来信里说的，sayu身体不好，还有着不能晒太阳的毛病是真的啊。

jojo也就这么感叹一下，没别的想法，然后愉快地蹦起来迎向父亲和新的小伙伴。

靠在父亲身边，jojo近看发现sayu还真是漂亮，比女孩子玩的人偶都要漂亮。就是太白了，这样会缺少男子气概，不过想想他不能晒太阳，想黑也没办法呀。

乔斯达先生向两个孩子互相介绍：“sayu，这是我跟你提到过的我的儿子jojo。jojo，这就是sayu，他身体不是很好，你要多照顾他。”

“你好，jojo。”雪白的孩子很自然地向jojo善意地笑笑。

因为对方主动先打了招呼，传递出足够好相处的信息，jojo略不好意思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你好，sayu……”

看来与对方交流不是很难，相反很轻松的感觉。放松下来的jojo从父亲身边离开，靠近sayu。

忘了向父亲埋怨他的许久未归，jojo的注意力现在都在新小伙伴上，然后看了看有些分量的厚实雨伞，“我来帮你打伞吧。”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啦，jojo。”

“坐这么长时间马车你也很累了，就让jojo帮你打伞吧，顺便让他带你去你的房间吧。”

听从乔斯达先生的建议，sayu的伞顺利转交给jojo，给小伙伴介绍房间什么的也正合jojo的意。

乔斯达先生就很欣慰地看着jojo一点不认生，十分热情地对待sayu，想想这也是sayu很有亲和力的功劳吧。

一点看不出哪里自闭的jojo带着小伙伴一路解说，越说越顺口。除了介绍小伙伴的房间，jojo还几乎把家里逛了个遍，书房、厨房、后院、守护乔斯达家的慈爱的女神像、妈妈的画像什么的都一股脑给小伙伴介绍了，也不管小伙伴一时记不记得住这么多。

“够了，jojo，没看出sayu已经很累了吗，你要多学学关心别人。”

jojo不乐意地撇撇嘴，不过看到小伙伴确实很疲倦，想想对方竟然没有一点不耐烦，也不拒绝被拉着走来走去，也不打断他的介绍，别说sayu脾气还真好啊。

把sayu送回房间的jojo诚恳道歉：“真是对不起，忘了你已经很累了。哎，你的行李好像没有都送过来。我去帮你看一下。”

“不用，我没有其他行李了。”

“哦，那我不打搅你了。”

“……”

“……”

话里有离开的意思，却一步三回头的jojo最终被sayu无奈一笑，开口挽留：“不想走的话呆在这也可以，只是我确实很累没办法跟你玩了。”

sayu的恕不招待没有扫了jojo的兴致，他开心地留了下来。

“我先睡一觉。”

“好的好的，我帮你关门拉窗帘。”小少爷一点没有少爷架子立刻行动。

“能在晚饭前叫我起来吗？”

“没问题！”jojo立定向sayu敬个礼。

“谢谢你，jojo。”

接着jojo就看sayu仿佛一直住在自己家一样很自在地脱鞋脱衣服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闭眼睡觉。

真是太好了！有个脾气这么好的小伙伴住进自己家里！jojo都要欢呼起来了，但是不能吵醒小伙伴，只能捂着嘴偷着乐。

小时候大家一定有着这样的经历，玩得要好的朋友到了晚上就一定要分开各回各家十分舍不得，而有什么事能在一起过夜，睡在一起，就会十分兴奋。这样的心情在jojo身上还要开心数倍，毕竟这是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朋友。

尽管这是下午，不过厚重的窗帘一拉还是很有晚上的气氛的。小孩子总会被大人勒令早点睡觉，对晚上能活动有着那么一股子向往。

哎，是不是可以在晚上跑到sayu房间或者把他叫来我的房间一起玩啊。想想都开心！

越想越开心的jojo本来坐在椅子上，然后按捺不住，脱掉鞋爬到床上去了。柔软的床使得jojo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不然动作引起的床面凹陷会打搅到熟睡的小伙伴。

对“小伙伴”这种生物保持着高度热情的jojo好奇地观察起sayu。柔软暖和的床、枕头被子给予一个质量不错的睡眠，睡眠时体温升高给雪白的小脸上增添一抹红晕，长长的睫毛跟头发眉毛一样是银色，随着进入快速眼动睡眠期而微微扇动。

第一次细致观察人类睡觉，又不了解什么是快速眼动睡眠期的jojo怀疑他的小伙伴是醒着的。

是不是自己靠太近了所以吵醒sayu了？糟糕，好像是吧，连sayu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回神过来的jojo发现自己因为观察得太入神，呼吸都随着对方的呼吸起伏。

但等了半天没见对方有睁眼的意思，被对方甘甜的睡颜影响，jojo觉得头和眼皮越来越沉，耷拉着头一点一点，眼睛也慢慢闭上，最后倒在一边不省人事。

直到女仆来敲门提醒到了晚餐时间，jojo才猛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和衣躺在不是自己的床上，身上盖了条毯子。哦对了，自己今天有了朋友来着。

恍惚间觉得有了朋友是不是个美梦的jojo终于完全醒过来，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sayu，想起还答应sayu叫他起床，结果自己反倒睡着了，sayu还帮忙盖了毯子。真是丢脸。没有完成答应别人的事，这太不绅士了。

“天主，求你降褔我们，和我们所食用的食物……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jojo拿着刀叉听着旁边的小伙伴实打实语速平缓朗诵了三遍餐前祈祷，好听得像首美妙的诗歌令人享受，就由衷地佩服。要是自己不得不在吃饭前背这么一大段，那肯定能背多快背多快，还不能保证中间会不会漏什么。

咕噜噜，肚子适时地向主人提出抗议，美食当前为什么不立刻开工？初次与新朋友见面，jojo可不好意思先吃。

“抱歉……”sayu对等他的乔斯达父子俩说，“不用等我开饭，这只是个人习惯而已。”

“哦，以后知道啦。”口水都快流出来的jojo马上开始消灭面前的餐点。

乔斯达先生看了看自己孩子那粗犷的吃相，再看看sayu优雅地细嚼慢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觉得jojo还小，惯着也没什么大不了，果然礼仪问题该从小灌输。

“jojo，你看你吃得像什么样子。就不能学学sayu吗？”

把刀叉碗盘弄得叮当响，嘴角沾着汤汁，面前一堆面包屑的jojo瞧了瞧旁边。

sayu眨眨眼：“哦，请别在意，我因为身体原因，吃太快会不舒服，本来因为还有点累所以没什么胃口，但看到jojo吃的这么香，我觉得好像能比平时多吃点下去呢。”

所以自己这还算不经意帮了个忙？jojo看向父亲。

“……至少不要把食物吃得到处都是，太浪费了。”

好吧，浪费食物是不对。jojo用餐巾擦擦嘴角，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吃相。

得知sayu还有点累，餐后jojo也没过多缠着sayu，晚上也没进行设想中的和小伙伴一起过夜。虽然一个人在床上还是兴奋得睡不着，第二天依旧如前一天一样起了个大早。

很幸运地，jojo发现sayu也起来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于是拉着他去户外。说是户外，他也就只能在自家花园里玩玩，拉着sayu摧残摧残花草，挖挖虫子，在喷泉边上玩玩水，可惜今天的太阳没有昨天的好。

早餐后在书房看了会儿书，享受了一番难得的闲适，打算去看看jojo和sayu相处得怎么样的乔斯达先生就发现女仆在给sayu脸上手背涂抹药膏。

“这是怎么了？”

涂药的女仆回答：“老爷，是晒伤。”

“对不起，乔斯达先生，本以为今天这种阳光不会被晒伤的，一不注意就……嘶。”

看到疼得吸了口凉气的sayu，女仆马上把动作放得更轻柔。

jojo低头挠着后脑勺：“对不起，是我拉着sayu去外面玩的，我忘了sayu不能晒太阳。”

“也不是完全不能晒太阳，只是更容易晒伤而已，嘶——就算再怎么小心，隔个一段时间总会被晒伤一次。”sayu避开晒伤的地方，抹掉含着的泪花。

乔斯达先生知道晒伤又疼好得又慢，估计以sayu的身体状况好得更慢，气不打一处来地口头教训了jojo一顿。sayu还为jojo求情，只是牵动到脸上的伤处生理泪水又涌了上来。

jojo想，虽然因为身体不好注意事项有很多，不过sayu真是个讲义气的好人呐。

又过一天，乔斯达先生看到jojo倒是不拉着sayu去太阳底下了，去户外也会挑树荫屋檐之类的阴影处待着。

只是……

jojo：“怎么样，厉害吧？”

啪啪啪鼓掌声，sayu：“这只甲虫真大颜色真好看，亏你能捉到呢！”

jojo：“看我能连翻十个跟头！”

sayu：“哎，好厉害！”

jojo：“整条走廊我跑五个来回都不会累。”

sayu：“jojo体力真好！”

jojo：“从大厅楼梯扶手滑下去很刺激哦！因为有弧度所以滑下来还需要一些技巧，我示范给你看！”

sayu：“……这个就有点危险了吧？”

jojo：“嗯，所以要趁管家和仆人不在的时……”

“咳咳！”脑门显出青筋的乔斯达先生终于出声，把jojo吓了一跳，非常小声地补充“还有爸爸”。

“jojo，你单独跟我来一下。”

被叫去的jojo小心翼翼看着父亲：“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从楼梯扶手滑下去了。”

“好的，我相信你。还有另外一件事……”

等待父亲下文的jojo先是听到父亲叹了口气，然后说：“jojo，真正的绅士要为别人着想，你知道sayu身体不好，要体谅一下他。”

“我没有把他带到太阳下面。”感觉到哪里不妥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的jojo说，“也没让他跟着我跑跟着我跳啊，他都是在一边看着我玩的。”

“就是这样啊，jojo，如果你像sayu一样，稍微活动一下就会难受会疼，看到别人跑得快跳得远，还来开心地跟自己炫耀，会高兴吗？”

jojo想了想以前外出时，那些小孩故意跑到他旁边，跟他说：“怎么样，有钱人家的少爷，想跟我们一起去田里逮兔子吗？哈哈，不行吧，有钱人家的少爷可不会钻进田里，会弄脏他闪亮的小皮鞋！”然后一通狂笑。

那时候自己很生气，委屈，想一起去玩！

自己不能去玩，但别人能，还跑来炫耀，确实很让人难过。虽然自己对sayu不是炫耀的意思，但sayu是不是也跟那时候的自己一样难过呢？

那是要自己别在sayu面前玩得这么愉快？可是别人来跟我说他们要去逮兔子，我并不想让他们和我一样不能去啊。

jojo烦恼了一会儿。

“我为什么要自己乱想？直接去问sayu不就好了！”jojo灵光一闪豁然开朗。显然他并没领会到父亲把他单独叫去的用心。

“你问我的想法？”听完jojo的困惑，sayu说，“其实我也在担心，不能剧烈运动的我没办法陪jojo好好玩，会不会让jojo不高兴呢。”

“完全不会！”jojo连忙打消小伙伴的顾虑，每次sayu的捧场都让他挺得意的。

“我确实很羡慕jojo的好身体。但跟乔斯达先生想的相反，看到jojo很有活力地运动，我很开心，就好像自己也能这么跑这么跳一样。所以请连带我的份一起玩吧。”sayu拉着jojo的手握了握。

jojo用力点头，回握他手，笑得像太阳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