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称霸天下 36.不破尚（二十八）

在盛大的毕业典礼的最后，纯白婚纱飞扬的少年风华绝代的一笑把捧花扯碎抛向狂欢着奔向他的少年少女，鲜花漫天，欢快的片尾曲放完，画面出现“the end”的字样，不破尚才关掉dvd。

“这就是那人的‘人生’么？”

窝在沙发里的不破尚直起身，把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他揉揉因熬夜看剧而略微发红的眼睛。

距离那人的离开已有十年了。

京子与敦贺莲修成正果成为人人欣羡的模范夫妇，天王天后的结合让不少人送去诚挚的祝福。

七仓美森已从青涩少女变成了颇有魅力的御姐，对待工作态度认真堪称业界良心，美艳的、知性的、高冷的、纯真的、平凡的、泼辣的、狠毒的，只要是出演的角色没有哪种风格驾驭不了，每个角色都被刻画的入木三分，真正活了过来，喜欢她懂得品味她的人爱她爱到骨子里。

就连不破尚也不知什么时候对这位后辈心动不已，目前正在追求的漫漫长路中。

在艺能界，似乎与那人有关联的演艺界人士都取得了成功，不破尚自己也成了音乐界的天王。

只是，那些人都与那人有所接触，偏偏不破尚，没有和那人说过一句话。谁让他是借住在他身体里的呢。这反而让不破尚对那缕灵魂产生兴趣。

说到与他有所接触的所有人，雷尔诺却是销声匿迹了，然而那句“与那人有关联的演艺界人士都取得了成功”依旧没有错，因为雷尔诺早在那人消失的时候就退出了演艺圈。

不破尚知道那人的消失与雷尔诺有关，这十年一直没有放弃打探雷尔诺的消息。

那么当初是怎么一回事呢？

从京子的角度是这样的：

那是在她和莲扮作希尔兄妹事件告一段落后，她收到佐裕的邀请去看他的歌友会。由于有商家找来想合作试验一种全息投影的新技术，所以这场歌友会将会有不亚于演唱会的舞美灯光效果，让一些消息灵通的歌迷期待不已。

巧的是，那天正是佐裕告诉京子的他的生日，京子把这日子记得很清楚，绞尽脑汁准备好礼物，带着礼物去听歌友会。

现场效果超出很多人的期待，名为“水天使”的主题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水幕组成的大屏幕相当清晰，灯光与喷泉交相辉映的魔法让人更是看迷了眼。

尤其当舞台中那令人炫目的偶像身后那由新技术合成的洁白华丽的羽翼展开，又不知用了什么道具使得那舞台的主人腾空而起，气氛达到**。翅膀与人毫无破绽，就像那人本就是天使，被灯光照得清晰的舞台根本没有威亚的踪迹，让人猜不出使用了怎样的光影魔术把威亚藏起来的呢。

只有京子在想，那人说不定真的在飞呢。

当舞台的主人飞身接近站台，气氛达到另一个**，粉丝们都努力伸长手期盼能够到偶像，那人身后的羽翼在一开一合间竟变成幽蓝的蝶翼，蝶翼一挥，亮晶晶的鳞粉洒落，穿着统一分发的雨衣的粉丝们伸手去接，却只是点点水雾罢了。

这如梦似幻的演出，和那又飞又跳依旧气息平稳水准不降的歌声都让京子不住的感叹：不愧是天使大人呢。

当某天使大人在一首舞曲的最后再次冲天而起，却在最后一个音符响起时在半空中消失，被这魔术戏法惊住的歌迷才发觉时间已接近结束，原来他们的偶像退场了。这退场的真是突然。

歌迷一看，这不还留着十分钟呢嘛，肯定有安可曲，马上挥起荧光棒热情有节奏的喊起“encore，encore”，然而喊了五分钟也不见人返场。

这跟预计的不一样啊喂。

最后终于有人从幕后出来，却不是大家期待的偶像，而是赔着笑叫大家退场的工作人员，歌迷们只好一边失望一边回味着之前的精彩慢慢脱下雨衣退场。不舍的歌迷还在伸长脖子望向舞台，只见他们的偶像果然出来了，向他们表示感谢地鞠了一躬，却又什么都没说的转身下了台。

只有京子觉得心里突突地跳，十分不安，特意留意过一下舞台上那人，这时候水幕大屏幕已关闭，看不清那人面容，却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拎起礼物离开观众席，打算等候某天使出来的京子打开因为要好好享受歌友会而关闭的手机，马上一通电话打来，上面显示的正是“天使大人”。

“喂？天使大人？”

“……”

对方那边一阵沉默。

就在京子再次开口询问之际，那边终于说话。

“他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装着礼物的袋子掉落在地上，京子眨眨眼，把礼物捡起来。

“我是不破尚。”右手维持着接听姿势，只听来这句话。

这、不会的，距离那个“一年时间打败我”的赌约只过去了半年啊，就算因为肯定会放了尚太郎，赌注不成立，天使大人明明说过我是他选定的对手啊。

我还没有达到他的期望，还没有为他过过一次生日，他怎么会……不在了呢？

泪水迷蒙了双眼，捂着脸静静流泪的少女在身边歌迷越来越少，然后再没别人就剩她一个时恸哭起来。

不是因为没有他的关照，不是因为见不到他，只是在为那个人心疼。为什么只给他这么短的时间呢？连一个道别的机会也不给，她甚至没来得及送出一句“生日快乐”。

京子不知道佐裕离开得那么突然的缘由，不破尚却知道一点，他醒过来时就在荧荧泛着光的阵法中间呢，面前就是失魂落魄咬紧牙关的雷尔诺，显然这个画在升降台下方的阵法就是这位通灵人士画的。

在不破尚昏睡期间的佐裕的经历潮水般涌来，一开始的情绪是“气愤”，莫名其妙被占据了身体能不生气吗？

只是还来不及细细思索，外面可是等候着歌迷和工作人员呢。这场歌友会在知情人士眼里算是草草结束。

回头终于浏览了借住他身体的魂魄的经历，不破尚的心情古怪极了。

尽管对那人究竟是否是一个高洁的天使仍有怀疑，毕竟不破尚在曾经要半途醒来的时刻亲耳听到过对方哄骗他不会让京子从他身边逃走，然而对方在演艺事业上的才华是不容否认的。

对展现出那样才华的人，即使是不破尚也忍不住惋惜他要是有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就算有惋惜，他依旧恼怒，不破尚可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当然不会接受佐裕用他的身体取得的成就和与之带来的赞扬错爱落到他身上。

安艺祥子如同听天书一般听完自家艺人不耐烦的陈述，终于确信自家艺人没有疯。其实她对于不破尚的变化也早有感觉。

由于不破尚的坚持，顶住各方压力，这件事被公之于众：从发行第二张细碟之后的所有成就都是另外一个连名字都不被知晓的灵魂所取得的，并不是他不破尚所为，喜欢他不破尚的人听好了，喜欢那个灵魂的人也听好了。

媒体很乐意报道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管他是真的还是某年轻艺人中二病突发的奇思妙想。

直到现在，不破尚依然承受着曝光这事的影响，大部分是负面的。尽管有敦贺莲、京子、七仓等知情人士为他出面，其粉丝反而担心自家偶像是不是被骗了。

见不破尚再没演过戏，粉转路人的人们认为那是他江郎才尽的借口。就算如今不破尚在歌坛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仍有当初因为佐裕的演技而被圈粉的人惋惜甚至恨铁不成钢。哪怕十年过去，根本没多少人会为一个刚刚在演艺界崭露头角的人物喜爱到念念不忘，但不破尚越来越知名，总有人愿意用闲暇时间去讨厌和诋毁一个他们看不顺眼的公众人物，加上容易受影响而跟风的人，说不清是喜爱的人多一些，还是讨厌他的人多一些。

而部分相信着第二人格说法的人请求，偶尔也好，让他们热爱着的那个灵魂回来一下。

可恶，他怎么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个灵魂啊。

就算被口诛笔伐恶意炒作，不破尚还是不后悔公布这件事，他的骄傲不容许他背负上别人的荣耀，当然，他还是会为这场无妄之灾以及莫名其妙被他人支配的一年时间而咬牙切齿。

如果让他逮到那人，肯定会揍他一顿。

夜晚做梦梦到逮到那个人，对方诚心诚意跪在他脚边道歉并请求原谅，他就忍不住扬眉吐气地向对方炫耀，我在演艺界取得的成就不比你差，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好了。然后醒过来，发现自己嘴角挂着口水，脸上残留着得意的傻笑，忍不住更加窝火。

十年已过，对那短短一年的事的怒气已经不再，但不破尚还是想找到那人，除了让对方知道他现在非常不错，已解自己当初年轻气盛的心中不服，还想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他只是想，心平气和和对方说上几句话而已。

“这里的恶灵已经除干净了。”男子对安心并感激的房主并未做过多表示，沿着街道走去，立起长风衣的领子，深秋的风吹过他脸颊，扫过额前的长发露出一颗泪痣。

男子没走出几十米便停下，因为迎面有人将他拦住。

“啊，不破尚么。”

“雷尔诺。”

雷尔诺以为自己对着这张面孔至少会有些失神，事实上没有，时间真是最好的良药。除了曾对那人和京子以外，果然，对其他人类他都提不起兴趣，哪怕用同一张脸。说起来，那人并不算人类吧。

“你想知道那时候的事？”

不破尚认真坚定的面容使得雷尔诺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是走不了了。

其实，那是很简单就能说清楚的事，无非雷尔诺看出佐裕不打算在这个世界呆满两年，所以早早做了准备，打算用阵法困住他的灵魂而已。

因为这个世界太过和平，佐裕低估了雷尔诺。这个精心准备的阵法如此强劲，超自然力量爆发惊动了该亚意识，来自整个世界的意识自然想将侵入的异物剥离，于是一个力量要将他留下，一个更为强大的力量要将他扔出去，被撕扯的佐裕非常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的叫阴沟里翻船。

果然还是敌不过整个世界的力量吗。

看着因痛苦而扭曲的佐裕，本来信奉着想要的东西哪怕亲手毁了也不放过的雷尔诺竟心里一抽，撤了阵法，不等他是否后悔，佐裕已经被抛出世界之外了，只剩倒在地上即将醒来的不破尚。

说不定那时候，为那人着迷的自己真正要懂得什么是爱了呢。雷尔诺想想，不过现在，专职除灵的某人已经对活生生的东西无感了，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至于被他狠狠坑了一把的佐裕，雷尔诺当初的确既悔恨又愧疚，现在嘛，风轻云淡。即使依旧想得起，有多少人会为年轻时自己的一时迷恋折磨自己一辈子呢。况且就算他想补偿，也根本不会再遇到那人了吧。

而了解了这些的不破尚也叹息，恐怕与那人说上几句话的愿望要落空了，不管怎么说，他知道了真相，有了结果，生活还要继续。

当初为了区别于佐裕，不破尚立刻把发色染了回来，换了私人号码，那个被京子标注为“天使大人”的号码便一直固执躺在京子的记事本和手机里，不管她这些年换了几部手机。

京子是个善良的人，过去了那么多年，依旧担心那位“天使”，既然当初是因为“得罪神明”而降临于此，那么“天使大人”的苦难过去了吗？

不破尚在这方面比京子豁达，担不担心都帮不到那个人嘛。所以在告知京子当初的事情时，只往好的方面猜测，反正他自己说的也是猜测，这并不构成欺骗。

现在的不破尚已经能很好地意识到当初带给京子的伤害，现在两人各自有了喜欢的人，只作为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虽然表现关系很好的方式是互相抬杠吵嘴。至少，不破尚已经学会体贴善良爱操心的青梅竹马。

几十年后的某个冬天，连续了一个星期的降雪后的一个晴天，作为德艺双馨老艺术家被人尊重爱戴的儿孙争气的希斯利夫妇在庭院中享受久违的阳光。

尽管经历了多年的打拼和一些突发状况，这一对凭着良好的心境和退隐后自己注意和孝顺的孩子们的照顾顺顺当当活到了百岁以后。

京子觉得自己的生命将接近尾声，不过她一点也不惶恐，眼中满是幸福安详，只是唯一遗憾的是……

身边有一壶沏好的热茶的小圆桌上，放在桌沿的老式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来信人显示是“天使大人”，无端一段似曾相识的人声哼唱的欢乐颂以证明不是美丽的意外后，寥寥数字显现：一切安好。

京子笑了，鸡皮鹤发也掩不住这个幸福表情的美丽程度，现在没有遗憾了。

早已恢复本名的莲，嗯，久远，细细为伴侣掖好盖在膝盖上的毯子防止寒风渗入。如今他反倒被这位前阵子偶感风寒的贴心伴侣照顾的很好，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到他有信心和小自己四岁的伴侣共赴黄泉。

仔细想想，那位只降临此世一年的“天使”，并没有给京子带来什么太大的恩惠，却偏偏要对方为一句未送出的“生日快乐”遗憾一辈子，为等他这一句“一切安好”等了一辈子，想到这里，久远就忍不住为那人的无耻狠揍那人一顿。

现在的他或许揍不动那人了呢。

想揍对方一顿的久远，心底深处同样舒了一口气，一切安好，那就放心了。

“co，惦念天使大人并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哦，我很乐意想念他呢。”

啊，被看出来了。

其实对久远来说，也稍微有点遗憾。无论他之后的演艺生涯中赢过多少挑战，直到现在，从影片里看到的他那充满生机如狼一般的眼神还会偶尔从脑海跳出来，想起父亲对他的称赞，就对没能与他同台竞技过而感到可惜。

“呐，我吃醋了，怎么办？”

“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的话，越活越像小孩子了，会被孩子们取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