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道长毛小方 第六十三章

第二天清晨，方承茹将云风叫了起来，看着睡眼稀松的少年，方承茹说道：“走，咱们一块儿出去吃早饭，顺便带你去京城的黑市逛逛。”

云风睁大了眼睛，嚷道：“等我会儿。”

说着，又将房门关上，只听“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片刻功夫，云风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说道：“走吧，咱们吃饭去。”

两人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饭铺，要了一些小菜，就着两大碗米饭吃了起来。边吃着饭，两人又聊上了江湖游侠中的各种成名绝技来，云风随口问道：“方伯伯，你和我爹原先都一起在京城六扇门当差吧？”

“是啊，怎么了？”方承茹扒了一口饭，就着小菜，边嚼边说道。

“那你能跟我说一说我爹最后遇到的那个案子吗？”云风好奇地问道。

方承茹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一团，额头上的眉毛微微动了动。

“怎么想起问起这件事来了？”方承茹不答，反问起云风来。

“没什么，每回到了京城，就想知道我那老爹过去的事迹来了。”

“这我还可真不清楚。”方承茹说道：“当初你爹遇险时，我正好不在京城，后来发生那件事后，我就没在衙门里干了，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只知道你爹当初险些吃了官司，要不是唐大哥护着，肯定得下大狱。”

“哦！”云风有些失望了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

方承茹见他不再问了，赶紧催促道：“快些吃，吃完了咱们好继续上路。”

云风三两口把剩下的米饭扒拉完，然后对方承茹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京城，作为一个大都市，自然是人潮繁多，商业兴盛。作为整个帝国的中心，这里的讯息自然要比其他地方更加灵通，因此才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汇聚于此。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表面上，官府倚靠法令维持着京城明面上的秩序，而在地下，则自有一套属于地下秩序。城中的黑市，也是这些不成文的地下秩序中的其中一条，也是官府无法掌控或者默许的存在。

京城黑市，坐落在京城近郊城外。这里房屋住户稀少，只有一排排商铺和地摊就在空地上随意摆放着。卖的也净是些市面上没见过或早已失传的东西，主要有来路不正的东西，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货蒙人。当然东西好不好，全靠买主的眼力见儿。黑市也有讲究，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儿来的？哪儿得的？看好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以后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打眼不打眼是你自己的本事。看好以后再讨价还价。要是买到了鱼目混珠的假货？对不起，这里的规矩，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这里的摊主从来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但有个规矩，看的人不能上手，否则到时候要是发生点什么，谁也说不清。

此时时辰尚早，来黑市的人并不算太多，稀稀疏疏的人群穿梭在各种的商铺摊位上，挑选着自己钟意的东西。云风好奇地打量着刚刚走过的一个地摊，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毒虫和毒蛇、毒蝎，已经从没见过的世上至毒之物。另一边还有卖古董的摊位，琳琅漫步摆放着像是刚刚出土的古迹。特别是三尺高的玉面金佛，看着就价值连城，也不知为何会流落到黑市之中。甚至在黑市之中，还有蓝眼睛高鼻梁的番邦人，他们会售卖着一些中土难得一见的地毯、犀角、琉璃之类的物件。除了有物件，偶尔也会有人口贩卖，在这座黑市里，没有什么是不能够买卖的，畜生野兽是可以卖的，人也一样。那些年纪稚嫩的男、女娃娃也成为了黑市上买卖的商品，云风甚至看到，一个番邦人用绳，他们有男有女，就这么**着上身，一排排的站着，供来往的人随意挑选。这些昆仑奴的眼中闪烁着绝望和迷茫，不知道什么样的困难场景在等待着他们。

正在这时，云风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一个简易的帐篷，他忽然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间帐篷里，除了凌乱的摆放了都掌蛮人用过的铜鼓、器具，在这些器具后面，更站着几个用绳索束住手脚的蛮族女娃，看来，这是一家专门买卖蛮人的摊位了。

云风去过九丝山，自然和都掌蛮人打过交道，如今朝廷正在西南和都掌蛮人交战，可是，在这京城黑市之中，竟会有人买卖蛮人女奴。

看这些蛮族女娃，年长的有十一、二岁，年幼的约莫这有六、七岁的样子，一个个面有菜色，清廋不已，就这么目光呆滞的看着人来人往。云风猜想，这些女娃应该不是凌霄城的蛮人，那批被俘获的蛮人此刻正在齐王营中，还没有被押解到京城来。

“这里怎么会有蛮人女娃呢？”云风暗暗想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只听方承茹在他身后冷漠地说道：“在这座黑市之中，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隐恻之心吧，因为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礼义廉耻和江湖道义，有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看来他一直盯着那几个蛮族女娃看得出神，引起了方承茹的注意，他以为云风少见多怪，便笑着说道：“好了，别看了，再看下去，卖家就该出来和你讨价还价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云风赶紧低着头，跟在方承茹身后，朝着前面大步走去，只是他仍然不时回头张望那几个蛮族女娃，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方承茹带着云风，一路穿过这些地摊后，便来到后面的几家稍大的商铺门口。方承茹指着一家店内摆放着古董的商铺小声地介绍道：“这家是京城黑市里官银买卖量最大的一家。流入的官银，大部分都来自于这里。”

云风点了点头，将这家商铺记在心里。方承茹带着云风，大步踏进店门，对老板随意地问道：“老板，你这有官银吗？”

“官银，什么是官银啊？”老板眯着眼问道。

“别跟我装糊涂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这里开店做生意，会不知道官银？”方承茹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老板见面前的人似乎是懂行之人，才露出笑脸，问道：“不知客官想要多少官银？”

“你开门做生意，自然有多少，我就要多少。”方承茹豪气的说道。

店老板眼珠子转了转打量着来人，似乎推测着这人说话的真假。

“一百两如何？”店老板试探着问道。

方承茹却哈哈大笑起来，唬的店老板一愣一愣的，等他笑过后，才冷冽地看着店老板，道：“店家恐怕是小瞧我了，用这点小钱来搪塞我，既然你怀疑我的诚意，那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着转身带着云风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

“慢着~”

一个声音叫住他们，方承茹回过头来，店老板已经离开柜台，走了过来，对方承茹歉意地说道：“让二位客人笑话了，干我们这行，必须谨慎，方才只是试试二位，既然二位有意，不妨坐下来，咱们慢慢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