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跪坐在岸边,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粗气,在水里的压迫感与窒息感仍未彻底消散。贰.五.八.中.文網她看向身侧,木板上还放着沈霜照脱去的外衫。她又望向湖面,只见沈霜照正奋力向漂荡着的面具游去。
站在陆清容的角度看,她真的难以理解沈霜照为何对一个破面具这般执着。若真是那么爱一个人,她去找她便是,守着个面具难道有用吗?
沈霜照抓到了面具便往回游,气喘吁吁地上岸后就躺倒在陆清容身边。她眯起眼睛望着天,缠着红绳的左手握着面具格外显眼。
陆清容凑过来,问:“她送你的东西就这么重要?”
沈霜照瞥了一眼悬在她头顶的那张脸,毫不犹豫地答:“是。”
“那她若是知道了你多次轻薄别的姑娘,是不是得气死?”陆清容轻飘飘地说。
沈霜照慢慢直起身子,手掌撑在身体两侧,挑起眉:“何止是生气?她大概要抽我好几顿,把那人碎尸万段了才能解气吧。”
“脾气这么坏的人你也喜欢?”
听她这样说沈霜照竟笑了起来,眼眸锁住她,刻意问道:“那……陆姑娘觉得你与她的脾气谁更坏些?”
陆清容瞪了她一眼,心中莫名地郁结:“谁稀罕要与你的‘她’做比较。
“嗯?”陆清容也停了下来,晚风从湖面上吹来,有意无意地拂起两人的发丝。
沈霜照抬眼,无意间便撞上陆清容的目光。她紧握起手,两人相视在七年前的青城——第一面,自己是赵越瑶宫中的“刺客”,她是赵越瑶的上宾;第二面,自己是藏在凌烟屋里的伤者,而一向心狠手辣的她却心软了一次放过了自己;第三面……沈霜照微微摇头,她们的每一次见面她都记得格外清楚,可越是这样她如今便越是受折磨。不能再回忆了,否则她怕自己当着陆清容的面哭出来。
“怎么不说话?这当中难道是有见不得人的事?”陆清容见她神情不对,猜测沈霜照在刻意隐瞒什么。
“没有见不得的事。时间太久了,我也忘了当初我们如何相识。”沈霜照收回视线,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斟满又饮尽……
陆清容对她的回答很是失望,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沈霜照的确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不愿意说。为什么不愿意说呢?她看着沈霜照不停地喝酒,这和自己可有何关联?
天边的晚霞随着日头的落下变得越发地艳丽,艳丽得仿佛要燃烧起来。陆清容也饮了一小口,以往的自己可也曾这般烦恼与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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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晚,水澜城的主殿里气氛却极为凝重。
静玉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提醒洛期:“主上,宗主从晌午便一直跪在殿外。”
“那又如何?”洛期冷漠地反问,听不出一丝情绪。
静玉的头越发地低了:“再这样跪下去,奴婢担心宗主的身子会受不住。”
“受不住?”洛期嗤笑,“一个大男人这样便吃不消,要他何用?”
静玉噤声,不敢再说下去。
洛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吧。”
“是。”
洛骥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跪倒在地:“姐……”
洛期扫了他一眼:“胡子拉碴的,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宗主的样子!”
“姐,臣弟求你就把忧儿还给我吧。”洛骥面容憔悴,哪里还有当年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
“忧儿在我这里过得很好,到时候我自会带她回碧海城。”洛期不咸不淡地说道。
“彩儿已经很久没见她了。这几日她的身子很差,又见不到忧儿,很是忧虑,我怕彩儿思念成疾……”洛骥掩不住心里的担心,就差落泪痛哭了。
“没出息的东西。”洛期毫不留情地骂他。
洛骥顾不得这些,苦苦哀求:“忧儿年纪这么小,本就该留在我们身边……”
“你是在指责我?”洛期挑眉。
“臣弟万万不敢。只是……只是可否让彩儿见忧儿一面?不带忧儿回碧海城也行,可否让彩儿来水澜城?”这些年洛期禁止彩儿踏入水澜城一步。
“不行!”他的话尚未说完就遭到了洛期果断的拒绝。彩儿若是来了,万一碰见了沈霜照,那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