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早已燃尽,仅剩一缕青烟缭绕在微暗的藏书阁之中。贰.五.八.中.文網
沈霜照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手臂的酸麻令她睡得极不安稳。她闭着眼晃了晃手臂,才后知后觉怀里的人不见了。困意顿消,她慌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醒了?”有些低沉又不乏磁性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传来。沈霜照转身,见陆清容还没走,慌乱不安的心逐渐静了下来。
沈霜照疾步走到她身边抱住她:“我以为你走了。”
陆清容抚了抚她的背,用手捧起她的脸:“我的确要走了。方才见你还睡着,我不忍心叫醒你。”
“来去匆匆的,你在青城究竟在做些什么?”沈霜照轻蹙起眉,眉间染上了一丝失望与不悦,“与凌烟有关吗?”
陆清容笑了一下,从她双臂间脱离出来,背过身去摆弄她的剑:“确切地说与凌烟无关。我同你说过,她病了,近日我在青城为她调理身体。况且——”说到这里,她似有犹豫,可很快她又道,“霜儿不是一直关心她吗?为了她我在青城多久几日那又如何?”
沈霜照大拇指的指甲重重地戳着食指指尖,她说:“我与赵越瑶、我师父与赵越瑶是何关系你应该清楚,你若是与她走得太近……”
后面的话沈霜照梗在了喉咙里,话说到一半她觉得有些不妥,却不知如何将话圆回来。”
“是……”彩儿战战兢兢地应道,都不敢看沈婉蓉一眼。
“那我问你,那夜霜儿可有出过寝殿的门?”沈婉蓉问,“你要如实回答。”
彩儿颤抖着,说:“我怕冷,一整夜都是抱着霜儿姐姐睡的,霜儿姐姐唯一一次起夜也是为了关窗。”
“言下之意就是霜儿未曾离开过寝殿?”沈婉蓉放松了神情,她不愿沈霜照被人揪住小辫子,尤其那人是桑榆。
“是。”
桑榆摇头:“师父,彩儿来历不明,又是小师妹带进城的,若是小师妹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她定是帮着小师妹瞒着。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师父你要三思啊!”
沈婉蓉单手撑着额角:“罢了罢了,我头疼得紧。至于霜儿做了什么、出不出格,我自有判断,也会调查清楚,此事就到此为止。你和彩儿都退下吧。”她又对雪青说,“雪青,霜儿若是要出城,你们暗中多派些人跟着。”在内城里,沈婉蓉倒是放心些,毕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桑榆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沈婉蓉明显偏袒着沈霜照,她明白多说也无用,只能含恨退下。
彩儿是与她一同出去的,只敢现在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桑榆感受到她的目光,眼刀立刻就飞了过来,彩儿急忙避开了她的视线。桑榆打量了她几眼便离开了。
彩儿自觉受到了委屈,扭头飞奔回自己的住所,关上门打算哭个痛快。
临近傍晚,沈霜照办完了公事回来了,不见彩儿她便问了侍女,侍女说彩儿已经一个下午没出房门了。
沈霜照觉得不对劲,放下剑便去敲门。
“彩儿你怎么了?我听侍女说你你一个下午没出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霜照贴在门边好言好语劝道,“现在该用晚膳了,你出来好不好?”
彩儿说:“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我想早些歇息了。”
沈霜照蹙眉:“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彩儿婉拒了,只说想一个人睡一会儿。
沈霜照拿她没辙儿,让人把晚饭放在门口,嘱咐了几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她手头上还有事没做完,可子时又要与陆清容相会,她得抓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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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仍旧是几日前的男子,只不过那夜坐在马车里的女人站在了他面前。
女子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从她的一侧照下,只照亮了她的侧脸。不过,从曲线分明的侧颜来看,女子定是有一张美艳的脸。
“事情办完了?”
男子应道:“是。主上交代的事属下都办完了。”
“很好。”女子的声线听起来很轻很软,可她的年纪其实比陆清容还要大些,“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主上请吩咐。”
女子戴上斗篷的帽子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冰冷的命令:“今晚……去内城杀了沈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