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侍卫进进出出,又是拔刀拔剑,又是举着火把打着灯笼,动静大到让人无法入睡。二·八·中·文·网景筝也从梦中被惊醒,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下了床到门外看个究竟。
侍卫都走了,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事发生便打算回房。她刚转身,就听见东面屋子传来开门声。
景筝回头,视线恰与陆清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陆清容被沈霜照刚才那么一闹,什么心情都没了。她看了景筝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无意与她多说什么。
景筝沉默地站在门口,垂着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说些什么,问:“里面的那位沈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清容见她出声,不禁又将视线转回到了她身上:“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让人把她带到我的药房去了。”
她的语气清清淡淡,就连方才面对着沈霜照的一些怒意都没了。尽管如此,这话在景筝听来就是在变相地警告她。景筝倏地睁圆了眼睛,半张着嘴暗自惊讶。
在沙海待了三年,景筝自然是知道陆清容的一些事的。陆清容用毒厉害,医术也不差,她总喜欢在她的药房里研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难不成沈霜照是被捉去试药了?若真是如此,被陆清容试了药,那八成不死也会残吧……
陆清容面不改色,抛下吃惊的景筝就走了。
一阵风吹来,景筝冷得直打哆嗦。这沙海终究不是她待的地方,若是有机会逃出去,就算冒着被陆清容试药的风险,她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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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被架到陆清容的药房里后,沈霜照就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柱子上。那些侍卫离开后,沈霜照就伴随着一屋子的黑暗和弥漫着的怪异药味过了一夜。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穿过门上镂空的小孔照入药房里。
“吱——”伴随着开门声,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屋外的阳光更为恣意地涌入屋内,落在沈霜照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煽动,她睁眼,陆清容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陆清容步履轻盈地踏入到房中,看着沈霜照:“你这张脸倒是完全好了,无垠水果然神奇。要不是陆清容不准,她早就将沈霜照大卸八块了。
陆清容松开手,瞧了瞧自己手指尖上沾染上的药渍:“多说无益。你触了我的禁忌,我总要让你长点记性——我的面纱可不是谁都能揭的。”
“你要拿我试药?”沈霜照问。
陆清容拿出匕首,沈霜照认出那是三年前陆清容从她手里强行夺去的那把,心里颇为惊讶,她竟然还留着……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脸是如何复原的吗?”陆清容抽出匕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光,可见匕首被保养得很好,“我不介意为此再毁一次你的容。”说着,她用刀尖轻轻在沈霜照的脸上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可仍是流了血。
沈霜照噤声。
陆清容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便笑着问她:“为何不说话?怕了?”
沈霜照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仇视的,冷漠的,厌恨的……
陆清容轻笑出声,转而将视线放到她的左手上,可爱的铃铛被红绳紧紧拴在手腕上:“也罢,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着实没有耐心再用无垠水把你弄晕。不过我最近在无垠水里提取了一种药引,用它制成了修复伤口的药粉。我的确想试试效果如何。”
沈霜照喉头滑动,在她心里对陆清容这个人,仍有着下意识的恐惧。
陆清容将药粉洒在了沈霜照的伤口上,沈霜照即刻就感到疼痛难忍,那是一种嵌入到骨髓的痛意:“你……你这个……妖女……”她痛得脸都扭曲,表情狰狞。
陆清容眼皮都没眨一下:“这就当是我对你昨夜行为的一个小小惩罚。”
幻红不敢相信陆清容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沈霜照:“小姐,她昨夜如此对你,你……你怎么就能这么算了?”
“这是我的事。”陆清容说。
沈霜照冒着冷汗,终于熬过了这阵药力,她垂着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陆清容挑起她的脸,看了看之前她划的口子,伤口已经完全消失:“看来我的药效果不错,只可惜……过程痛苦了些。无碍,我这几日再努力些就是了。”潜台词就是下次再找她试药。
“你把我带回沙海又不让我回城,陆清容,你究竟想做什么?”沈霜照眼神有些涣散,虚弱地问道。
“沙海周围都是漠漠黄沙,沈霜照,倘若不是我要放你走,凭你一己之力是绝对绕不出沙海的,当然也回不了水澜城。所以你若是想跑,我劝你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过几日我要出城办事,幻红不能跟着去,我身边正好缺个小跟班,就你了。”陆清容波澜不惊地说道。
沈霜照心里早就筑起了防御的围墙:“替你办事就等于认贼作父,我尚知礼义廉耻,断然不会答应你。”
“不愿意?”陆清容扬起眉梢,“那也无妨,你就在这药房里好生待着。里面各种药味掺在一起,药性混合,你若是吸久了中了什么毒,我可不会再救你。”
沈霜照不再看她,固执地说:“这比与你待在一起好。”
陆清容冷哼:“你愿意待着就待着,这几日我要研制新药,拿你试药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看你的一身‘正气’能不能敌过我的‘蛇蝎之毒’。”?
她说完就迈出了药房,幻红跟在她身后,狠狠瞪了沈霜照一眼。
她们走后,沈霜照闭上眼,思索着她该如何摆脱陆清容的控制。或许……方才她该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