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哀歌 一百四十八章 知情

高大同还不知前谷的事情出了岔子，他以为有两个境界在他之上的半步宗师坐镇，加上原本的守卫力量，事情万无一失，故将讯息传达给高正杰之后就先行离开，别苑里虽有杨江在，惠武帝的安全不用担心，但作为贴身护卫的他，仍不放心离开太久。

高大同没从原路返回，因为原路的入口处设在前谷之事，目前前谷里唯一知情人是惠武帝的暗探，明面上为八品官职的工部给事郎宋译明，非特殊紧急情况，此路不开，因此他走了另一条暗道，虽距别苑要绕些路，但以他脚程，可忽略不计。

时间和事情俱很凑巧，高大同离开隐谷之时，也恰是那人逃出前谷之刻，如果高大同走的是原路，或许会和那人迎面碰上，可逮个正着，这样一来也许就会省去以后的不少麻烦，还会收获一件可隐身的奇物，不过，届时也有可能暴露隐谷的风险。已知和未知，两者相较，比重孰重孰轻，一时也难以判断。

高大同回到别苑时，约摸卯正，天已大亮，他得知皇上已醒起，就脚不停步，直接去了寝室。

“皇上。”高大同躬身行礼道。

惠武帝正伸着手让内侍伺候着穿衣，看到高大同进来，就挥了挥手让内侍下去后问道：“怎么样了？”

高大同上前两边，一边给惠武帝系着衣扣，一边回道：“昨夜有四人进网，晋王内院，左右卫处各发现一人，另外一人看样子是别苑里的杂役。”

“哦？即是别苑里的，为何等到昨晚才动手？”惠武帝有些奇怪。

高大同猜测道：“兴许是为了方便浑水摸鱼？”

惠武帝颇以为然的微微颌首，不过他们的猜测只对一半，那人的确是要浑水摸鱼，也终被他得了手，但之前这人已经偷偷潜上山去几回，只是因为谷里守卫太严，找不到时机罢了。

“都落网了吗？”

“属下看着他们都进入谷中后，才去了师祖那。前谷有秦苗两位老供奉在，应该不会有差错的。”

惠武帝点点头道：“直接送到通州大营，让柏辛建亲审，双柱山在他的辖区，就不用一事烦劳二主了。”

“晋王那？”

“等口供出来后再说，看有没牵涉到老四媳妇，”惠武帝略微沉思道：“那孩子看她样子像是个聪明的，知道好歹，此事应该和她关系不大，兴许是北魏的另一条线，让老四自个好好查查。”

“另外告诉老四，攘外必先安内，他心里要有谱，日子是自己过的，他母后的话听听就算了。”

刘如玥嫁来两年多仍未有喜讯，窦氏言里言外已相当不满，李显对此也是相当无奈，依他想法，若为将来故，不生比生会理好处理些。当然，如要真的有，也无妨，大唐皇家容得下那孩子。

“左右卫那……”惠武帝穿好衣服，接过高大同送给来的热巾，道：“让费廉和贺磊齐暗中再筛一遍吧。”

他也明白，要做到完全的干净是不可能的，只能抓大放小了。

“是，属下尊令。”

两人正说着，一个暗卫手里拿着一封情报走到寝室门前，禀告道：“皇上，山里来信。”

高大同刹时心里一凉，有种不详的预感，当即走到门前接过信件，问道：“谁发来的？”

“宋译明。”

这下高大同已经完全能肯定，是前谷出事了。

惠武帝打开情报阅览后，对高大同道：“你先前说昨夜有几个进山？”

“四个！”

惠武帝的神情有些不好，道：“他们只抓住三个，宋译明房中失窃，丢了一个卷宗……”边说边把情报递给高大同。

高大同双手接过，匆匆看了一遍，立即跪下请罪，“是属下大意了，请皇上责罚！”

惠武帝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说有两位供奉和那么多将士在都被人给逃了，可见那人是有些特殊本事的。”

高大同起身后，愧疚道：“若属下当时守在谷口，兴许就不会出岔子。”

“算了，是朕让你去找高老的。朕现在好奇的是那人是怎么做到在两个半步宗师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两位供奉，尤其是秦供奉可是个心细的。”

对此高大同也甚是奇怪，但是事情未明，只能等两位供奉下山来请罪时才能得知一二了。

“幸好三角翼的图纸没丢，”惠武帝突然笑道：“朕是不是得庆幸那人不识货，放着宝物不要，去捡灰。”

高大同斟酌着说：“或许这就是方侯爷所说的灯下黑？”

“嗯，应该是吧，”惠武帝摸了摸下巴，道：“不知道是哪一个脱网，朕对那人很有兴趣，非常有兴趣！对了，你去问下鸣谦，若有人按失窃的那个卷宗上的方子炼制火药，结果会如何？”

……

雕花的格子窗引诱进一角晨光，微微照亮房间，让人心生的不仅是温暖，还有，睡意，方郗就是如此，有些许光亮，能让他睡得更沉。

高大同到方郗院子时，杨江坐在庭中面对朝阳盘膝吐纳。

“杨先生昨夜安否。”受了师祖的教诲，高大同今早驿杨江的态度比往常更为恭敬。

杨江略有所觉，也没在意，微微一笑道：“安。这么早，有事？”

高大同道：“夜里发生了一些事，山上失窃，丢了一份卷宗。”

杨江道：“你不是追去了，还出事？”

高大同对杨江知道自己的行迹毫不讶异，不知道那才奇怪。

高大同汗颜道：“出了差错，被一个探子给逃脱了，丢的是那份作伪的火药卷宗，皇上让我来问问侯爷，此事严重不，后果会如何？”

杨江没追问其中缘由，只道：“急吗？”

高大同也知道方郗早上赖床不起的习惯，想了想，道：“不急，等侯爷起了再说不迟。”

说罢，停了下，又道：“师祖得知您来别苑，想今晚前来拜访，不知您方便不？”

杨江对高正杰的印像还不错，笑着道：“方便，让高老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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