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焰荒血 第八章 真相

步陵看着头上斜向下对着自己的监控摄像头，他用中等分贝的声音对着它说：“那位坐在监控室的老师，应该搞定测试的事情了吧，能放我去吃饭不？”

一语既出众人惊，几乎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啥子？你说测试已经结束了？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什么内幕的意思吗？

已经觉醒的袁无双和另外几个尖子班的人有些惊疑不定，却已经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整件事情的经过，表情是越来越精彩，有无语、无奈、不甘、恍然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组成了有些像憋粪的表情。

他们已经想到为什么步陵说的测试已经结束了，但是很多东西还是像雾里看花，还看不清楚。

所以他们还是按兵不动，看步陵这个秀儿下一步的行动以及……摄像头后面的人是什么反应。

不过被打破的安静就像是被揉皱的纸一样，就算展开也不会恢复之前那般平整。此时步陵已经没再说话，静静等待摄像头后那个人做出反应。但现场的同学已经开始低声交流了。

憋了这么久不说话，再加上步陵这个大话题，不论是自己三班的，还是年级里不同班的同学都开始了纷纷议论。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我赌一包辣条他被打脸并且被赶出去。”

“我也赌了！”

“我分析一波啊，他这个行为会让教育部的老师觉得他是在哗众取宠，然后留下坏印象，被赶出去然后取消掉资格都是好的，运气不好可能连一个月后的高考都悬。”

“此言甚是有理。”

“你们说他会不会一语中的，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呵呵，你仿佛在逗我笑，那我们站这么久的意义在哪？”

“他真知道怎么回事早就站出来了，哪用等到现在。他现在只是在为他的支持不住打掩护而已。”

各种窃窃私语都指向了步陵，但是居然没几个人看好他，这大概有关自私和嫉妒。

袁无双倒是并不在意出风头的事情，他对身后的几个人说：“这个人应该有丶东西，以前声名不显，现在这个最后关头终于表现出的自己不凡了，是个人物。以后遇上了尽量不要招惹，要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尽管他本人觉醒了无所畏惧，不过大家都到了要觉醒的阶段，其实也真的没什么大的差距。换言之，只要一主动觉醒，就和袁无双差不多了。所以对于这种智商疑似很高的人，还是宜交好不宜得罪。

生活中每天都是现场直播，不是电视剧和小说，会有各种安排好的剧情，配角一个接一个地送。

现实中没有谁是傻子，见人就怼，见不得别人半分的好，大家都知道这样的人活不过两集。有什么阴暗的一般留在心里，表面多是笑嘻嘻的。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步陵站定等候，叶辰有些不安的几分钟以后，体育馆的一个紧闭的侧门咔嚓一声开了。

不大不小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答案好像快要揭晓了，这时在场的所有人的有种事情要结束了的感觉。

踏入体育馆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不是任何一个老师，但是一瞬间一种类似生命层次的压制的气息扑面而来，按下了现场的静音键。

面对这股压迫，同学们表现各异。有不堪者直接腿一软，没撑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有的双脚拼命使劲，牙齿直打颤，发出细微“咔咔咔咔”的碰撞声；表现好的如袁无双、步陵和叶辰也就第一秒心跳一滞、漏了一拍，就再无其他反应，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慢慢稳下来后，大家发现这个长相平平无奇、身高身形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已经在大步流星、走向步陵了。

许多人此刻内心既有些惊惶于这个男人的恐怖，又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男人走到步陵面前，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与步陵对视，带着些许赞誉：“小子，你还可以，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

步陵听了却是像被噎住了，不是，我裤子……哦，不对，我耳朵都洗好了你给我说这个？他有些哭笑不得：“老师，您过誉了，小聪明不足挂齿。”

“哦？你的意思是我当年不牛逼？”中年男人脸色一翻，变脸的功力深厚。

啥？你是这样理解的吗？思路清奇，精彩！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也太对不起那边巴巴看着的同学们了吧？想不到如此普通的躯壳下藏着一个这么风骚的灵魂。步陵露出苦笑，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人可真没劲！”男人又低声对步陵说了一句，之后他转身面向同学们，声音洪亮有力：“我们确实已经完成了测试，没错，每个同学都是。我稍后会公布测试的具体进行过程以及结果。当然，现在不是强制要求的时间，大家想吃饭的也可以先去吃饭，这个没有硬性要求。”

在场每一个动身的，开玩笑，大家都还迷着呢，哪有什么心情吃饭啊，个个都迫不及待想知道过程和结果。

除了步陵这个漩涡中心，他想先悄咪咪地先去吃个饭，他已经饿了。

“小子站住！就你不能走。”

步陵顿时凝固，只好收回迈出的jio，乖乖站定。他有些僵硬地扭过头来：“老师，还有啥事儿？”

“你快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是什么个思路。”

步陵心中暗道：站着想的呗，又不能坐着。当然，这句正确的废话不适宜说出口，他老实交代了。

“首先，是通知的测试时间是4月8日早上，而不是4月8日。通知这种东西是很严谨的，有一说一，这还是教育部下发的文件，想来不会有差错。所以最多到正午十二点应该就是结束的一个点了。”步陵顿了顿。

“然后就是因为身体原因被送出去的人。我有在想他们应该不是被淘汰了，因为其中不乏例假和内急的人，这些不是权能测试淘汰人的理由。所以他们至今没有回来就值得思考琢磨了。”

“他们不回来总得有个去处，也会有个不回来的原因。去处好办，到处是课室。原因大概是因为回来之后会影响在体育馆中的人，怕他们会泄露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可能会导致一些心态之类的问题，影响测试的顺利进行，所以他们没有再出现。但是刚刚我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那位令我印象深刻的内急同学一闪而过。所以可能是到了测试中一切公布的时间了，他们要回来听结果。”

“至于您是有大概率在监控室观察考生表现的，这个倒是最好猜。”

听完步陵的一番话，男人拍了拍步陵的肩膀，“你真的不错。智商、情商、观察力都过关。可怜很多蠢货不留意细节，到现在了发生什么也是一头雾水。”

他揽着步陵向外走去：“走吧，我们都去看看结果，我有预感不远的将来会与你共事。我叫刘伟，给我面子叫我老刘就好。”

这番话要是让他的战友听到可能会很诧异，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认可，他认可人的表现是告知名字。

而步陵想的则是：果然，连名字都这么普通，这到底是人如其名还是名如其人呢？

叶辰看到步陵跟恐怖老师出去了，连忙也赶紧跟上。

一个动，个个动，体育馆里很快就空无一人了。

众人都进入阶梯教室后，门就关上了。里面并没有开灯，酒红色的窗帘让光线难以进入，在漆黑之中，所有东西都看不清。不过，有一件物品是例外。

课室正前方，在那讲台上放置着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物体，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但诡异的是，蓝光只是笼罩在了一个一米左右半径的一个球体区域范围内。并且，没有光线衰减的过程，而是直接被截断了一般。

这是很奇诡的一幕，很多同学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这种情景是完全不符合大脑适应的概念的，看来大家都掉了san值，也就是理智值。

按理说，要是光线无法传播到同学们这边来，同学们是啥都不应该看见的，但事实上它就是被人看见了，这种四周一片黑，只有眼中映着光的感觉，怎么感觉怎么称呼。

还没等同学们彻底回神，刘伟发话了。“正如你们所见，讲台上的这块玩意儿，就是测试你们权能的用品，同时也是对外宣称的所谓觉醒仪器。”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同学们再也顾不上前方的老师，个个都开始了讨论。

“我的天，墙都不扶，就服这个。”

“话说这个东西也太诡异了吧？我刚刚感觉到了真?三观尽碎。”

“这是真的，我也感觉脑中像是碎裂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这么久以来形成的世界观，还是概念之类的。”

“别说了，让我缓缓。”

“我现在感觉一切都索然无味。”

“啥玩意儿？你完事儿了？”

“我呸，我说的是这十八年都白活了，看到那怪石头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缤纷了。”

……

事实上，同学们并不了解情况，只是被惊讶后迫不及待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实则毫无营养，满嘴用肺说出来的话。

刘伟见状，也不做声，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反正亟待知道真相的又不是他。

这一等就是一柱香的时间，步陵有些佩服这老师了，这沉默非同凡响啊。既给到足够的教训，又没有大吼大叫，失掉师道尊严。

不像一些不懂教的的老师，一昧地大吼大叫，失形象也失人心，最后只会演变成吼才能解决问题，且治标不治本，还苦了嗓子。

话说回来，方才步陵和叶辰看了那异物，都只是感到了好奇，而没有什么被冲击的感觉。

刘伟总算开恩发话了，许多人感动得不行，都快被急死了。

“给了十五分钟你们，说够了吧？那就到我了，既然到我了，那就别再有人打断我了，下次就不是十五分钟了。”刘伟神色淡淡，没什么生气的感觉，但有些生人勿近。

“如你们所见，这个东西是一种非自然物。对，就是你们从小听到大却一直未曾见过的奇异之物。”

“百闻不如一见，你们是不是感觉自己的感官收到了冲击，三观有碎裂的感觉呢？别担心，那是真的碎了。”他停了停，看到有些同学脸上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像极了患上绝症不知怎么做的样子。

步陵虽然没有这样的感觉，但还是对老刘这种恶趣味有些无语，拜托你做个人吧。

“也不用太担心，这是正常现象。普通人在看到非自然物的时候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概念碎裂，这个概念指的就是你活这么久形成的见识、常识。这种碎裂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不等的时间内就会自动修复好了。”果然不出步陵所料，老刘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

“除非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去直视那些高等级非自然物。”这是老刘的神情却严肃了起来。

“你们要注意了，这非常重要，搞得不好也是会丢掉性命的。因为经验与知识的不足，曾有普通的研究人员因为直视了高等级非自然物，结果立刻因为完全超概念而大脑过度运转试图理解这种诡异，最后他的脑子就这样崩溃了，从意识到生理。”

同学们也因为血淋淋的例子深深地记住了这一点。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你们日常生活中碰到这样的东西的概率跟飞机失事的概率差不多。”

“接着讲这个非自然物，这东西叫幻石，经过多年研究，确定这种幻石的母石具有传播和测试性质。”

“传播就是你用一块普通的石头去碰一碰幻石母石，石头会自动变成幻石。幻石母石和子石都有测试权能的作用，不过没什么人舍得用母石，都用的子石，这块也一样。”

“传播这个性质很奇怪是吗？更奇怪的是测试方面。这东西局限很多，首先只有在接近完全黑暗的时候幻石才能启动，蓝光相当于是开机信号。”

“这就算了，重点是被测试人不能知道他正在被测试，否则将不给予结果。这个东西可是主观得很，一点都不讲客观，也不和你扯什么自然法则，什么能量守恒更是不存在，黑暗似乎便是它的能量，但其实至今都没有证实这种情况。”

“既然人都看不到，怎么给它设目标呢，同样不讲道理。你只要对着幻石说出测试人的位置就行。这也是为什么测试流程是这样的。”

这可真是省时省心省力的一个好东西，除了要安排一个场地和不知情这一点外，这就是个懒人测试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