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床’前守了三日,每日里寸步不离,事必躬亲,外面的那些生啊死啊早已经不在他的心上。贰伍捌中文
“怎么样,临渊?怎么样?”
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在问他‘肉’割的怎么样!这病用这方法能否治愈!
心里的狂喜,因为她这一句话变成了气!
好不容易醒过来,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情!
看来她对自己的生命是一点都不珍惜。可她有没有想过别人?
有没有想过……他不吃不睡守在她‘床’头的那种焦急和恐慌?
他语气不善的道,“好好好!你不是还活着吗?只是以后就要落疤了。”
“落疤?”这个她倒没想过。
临渊有那么多灵丹妙‘药’,她怎么会落疤?
她狐疑的去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对,于是忙扯开嘴角——正想讨好的笑呢?
“不要笑。”临渊及时地掌住她绽开一半的笑容。恐吓道:“你要是想笑,那估计是真的要留疤了。”
啊?
原来这脖子上的伤口连笑笑也会牵扯到。
她立马苦了一张小脸,小心翼翼地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假装道,“临渊,怎么这么惨?!真是后悔!以后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临渊哭笑不得,轻轻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小脑袋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吧?”
寒‘玉’立马——
“恩?又笑?”他及时掌住她的脸。
“……”这回换寒‘玉’哭笑不得。
她皱着眉,像是真的要哭了,抱怨道,“临渊,你这是什么破手艺啊?!”
临渊顿时觉得心里一阵暗爽,先前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光。
“这都是你自找的!”
“额……”
她委屈的嘟了嘟嘴——那模样真是太解气了。
“临渊。我都不可以笑,真是太没意思了。”
“你活该!”临渊落井下石,“你不仅不可以笑,还不可以哭。不可以自己转头翻身,更不可以低头。”
“啊?”
临渊满意的看到她的表情。又接着说,“不仅如此,你的手和脚都被捆在‘床’上——恩?不要动!总而言之,哪里都不可以动!
“临渊——好痛苦啊——那个,要多长时间啊?”
“这就得看了。”
“看什么?”
“看你听不听话。”
“啊?”她又苦着一张脸,真的要哭了。
他满意的放开她的脸,“好了,记住了,想要快点动,就不要‘乱’动!”
他转身出‘门’。
她忙问,“临渊,你要去哪里?”
他恨恨道,“去割‘肉’!”
“哇!临渊!”她的语气立马充满了喜悦,“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真是个小孩!
临渊受不了的走出‘门’,嘴角还挂着不由自主的笑意。
想到刚刚她那副‘欲’哭不能的‘摸’样,真是解气极了!
咦,不对,她平常并不好动,一个人的时候经常面无表情。
对她来说,保持不笑不哭,这不算什么吧?
那她刚刚那副悲愤‘欲’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哦,敢情她是在哄他开心的吧?
她知道他生气,故意装作后悔疼痛的样子,让他出气?
而他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当真了?!
这个小丫头!
事实证明,寒‘玉’这个大胆的想法是可行的,而临渊这个大夫“割‘肉’”的技艺也是极高明的,不仅高明,而且还熟能生巧,变得十分迅速。
患者对这离奇的“割‘肉’治病”之术。从刚开始的不敢接受,变成后来的争先恐后,十分配合。
临渊以非常快的速度对这一众男‘女’老少施以援手。
后来不只是他在做,他身边的那两位黄衣‘女’子也可以独挡一面。
灾难面前。众人齐心协力,气氛前所未有的积极而愉悦,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十天之后,寒‘玉’的伤口已经长出新‘肉’,开始结痂,结痂平滑,看起来非常完美。
当然,这离不开临渊‘精’心的照顾和那些独家配方的秘‘药’。
这日,临渊刚吃了午饭,忙里偷闲到她的住处去看望她。
这一看可好。她竟然已经站起来了,站在窗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临时找来照顾她的小丫头正焦急又无可奈何的劝她。
她像是没听到似的,那小丫头好不委屈,见到他像是见了救星,“公子。你看……”
寒‘玉’听得声音回头看他,轻轻地笑了。
临渊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她已经学着他的‘摸’样说起话来,“说了让你不要笑的!怎么又笑?”
临渊被她这副调皮的‘摸’样搞得无语,答道,“你知道就好。”
她便小心翼翼的挪过来。讨好似的让他看她的伤口。
“你看看,这不是好了吗?脚也好了,手也好了,过几天就连一点痕迹也没了……”
然后语气里又沾染了抱怨,“你干嘛偏要搞得我跟个残废似的!”
临渊无奈道,“我知道你好的很快。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你再躺个十来天,那时你再怎么动我都不说你了。快回去躺着。”
寒‘玉’却没再像往常一样抱怨,或者求他让她出去。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神‘色’间没有了调皮和抱怨,“临渊。外面的人已经能救活了,对么?”
临渊不明白她的意思,照实答道,“没错。”
“我听说那两个帮你的姐姐,也能自己救人了,对么?”
临渊没说话,他想他猜到她的意思了。
果然,她接着道,“临渊,我们走吧。”
“你想回去?”
“不是,我们去江都看看吧。”
临渊沉默了一阵,“等你伤好一些再说吧。”
“不,那个时候江都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原来是担心这个。”临渊笑了,“如今疫情最严重的,便是镇江。江都因为一开始就……”
临渊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一开始就很重视这个问题……如今秩序已经基本正常了。”
是啊,江都很重视这个问题,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进城的患者烧死,进一个烧一个,进两个烧一双,就像她的父母……
的确是不如镇江严重吧。
临渊消息这般灵通,竟然什么都知道。
“可是我还是想去。”
她倔强的仰头看他,眼眸里逐渐有了泪光。
临渊沉默了一阵,轻声问,“不能再等一等吗?”
“不,我一点也不想再等。”
“现在就要走吗?”
“现在就走。”
“……”
真是说风就是雨,这才刚刚能站起来呢。
“好不好临渊?”
她换了一副恳求的表情,拽着他的衣角。
他拉开她的手,责备道,“说了让你别碰东西的,我这身衣服不干净。”
寒‘玉’不理会他的责备,继续恳求道,“临渊,我们走吧,好不好?”
临渊心里很郁闷,但他没再说什么,将她扶到‘床’边按下去,“我去收拾东西,你先睡一觉。”
这东西一收拾就是两天,寒‘玉’被拦在小别院里,哪也去不了。
每每她要出去,院‘门’口的小兵就会非常客气地说,“姑娘,公子说,前院有病人,空气不干净,您还是呆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公子说!公子说!
这番说辞,她都听了好几遍!每次都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