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仔 第四十三章 浓烈的血腥味

“老人家，这东西你卖吗？”

苏小小也不急着回去了，快步的走到那面前放着背篓的老人面前，低声的问道。

那老人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来问，面上有些惊喜，连忙点了点头：“对，对这是我要卖的东西，小姑娘，这个东西很好吃的，很——扛饿。”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见。

其实这东西完全不好吃，除了顶饿基本上找不出其他的好处来，若不是家里孩子想要吃米饭，他也不会背着这些东西出来卖，但这东西唯一的好处在老人看到苏小小的衣着后，说不出口来。

苏小小穿着在白素衣家里做的碎花夹袄裙，虽然全都是棉布做的，但穿的整整齐齐，头上梳着两个团子头，脸上红扑扑的，一看就不像是却吃少穿家里出来的。

“老人家，这个怎么卖啊？”

苏小小也没管老人的介绍，双眼发亮的盯着老人背篓里圆圆的东西。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土豆。

她到这个大夏朝都快大半年的时间了也没见过这东西。

“你要多少？”

老人似乎没想到苏小小真的会要，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小小，但随即而来的是压制不住的激动，只要有人要哪怕是一点那也是好的，他在这里卖了这样久，连问也没人来问一下。

苏小小看了眼那不是很大的背篓，皱了皱眉：“全都要了多少钱？”

全都摇了！！！老人似乎不敢相信，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说全要了？”老人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

闻言苏小小点头。

“小姑娘，你全摇了，买回去你娘不会骂你吧。？”

老人对于苏小小要全买了背篓里的东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又转念一想，这小姑娘还是个小孩子，买这么多东西不会挨骂吧？

闻言，苏小小扬起小脑袋冲老人甜甜的笑了笑：“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家我做主，你就告诉我这个怎么卖的吧。”

老人在听到苏小小的话后才松了口气，对于苏小的她当家他心中虽然惊讶但也没多问。

“这泥蛋子也不好吃，你要这么多的话就拿二十文吧。”二十文就可以给家里的孙子买点米回去吃了。

二十文？苏小小懵了，这会不会太便宜了吧？虽然这个背篓是不大，但是里面装的土豆也不少了，要是放现代怎么也是好几十块吧，只要二十文？？

老人见苏小小许久都不说话，以为是嫌贵，连忙开口：“十五文，十五文也可以的。”一副不买还可以再少的样子。

“二十文，我买了。”

苏小着就从荷包里掏钱，但摸来摸去只有一个一两的银子，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老人：“老人家，我只有一两银子，要不你把背篓卖给我吧？”

老人在看到那一两银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但在听到苏小小的话后，连忙摆手：“不不不，小姑娘你可以拿去兑一下，我这背篓你要我就送给你了，哪里要这么多钱啊。”

能出二十文买背篓里的东西他就很高兴了。

“我懒得走，要不老人家你家里还有没有这个东西，我还要，这个就当是定金？？”

苏小小歪着头问道。

闻言，老人有些为难的问道：“你真的还要啊？这个东西不好吃，你花这么多钱买回去你大人得骂你的。”

可不是么。一两银子买这么些东西回去，要是换做他，不止是骂人了，那得揍人才是。

苏小小可没行这么多，一听他这问话顿时双眼一亮，这是有戏啊。

“不会骂我的，我说了我家是我当家呢，你家里有多少，还有没有其他人有？”

此刻苏小小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和自己的老本行相去甚远，但好歹是赚钱啊。等她赚够了钱就可以重操旧业了。

“这个我们村有很多，因为不好吃，再加上我们村离县城远得很，所以基本都是留在家里自己吃。”特别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这个撑到粮食收成了。

很多啊，苏小小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不淡定了：“老人家，这个就当是我的定钱，明天，明天还是这里把你家所有能卖的土豆都带来，我买你看行不行，若是你们村子里还有要卖的，我都买，不过价钱就不这样算了，五文钱一斤你看怎么样？？？”

苏小出了自己的打算，五文钱一斤不算贵，但是对于老人家来说却是天价了，这泥蛋子最是能称称的，就比如现在背篓里的，五文钱一斤起码都的七八十文钱了。

见老人没有出声，苏小小再次出声：“老人家，你是不是觉得价钱不合适，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再谈的。”其实她也觉得五文钱一斤有点少了。

但是哪成想，她这话一说完，老人猛地抬起头：“合适，合适的，小姑娘你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若是这个东西卖出去了，村子里的小娃娃总算能吃上一点面糊糊了，再也不用吃这个寡淡的东西了。

苏小小在老人千恩万谢下，将一背篓土豆背走，到了城门处找了一个相熟的牛车坐着晃晃悠悠的就回家去了。

“小小，你这是买的什么呀？？”

苏小小刚从牛车上将东西搬下来，就碰见了准备出门的赵锦娘。

赵锦娘看着自家女儿哼哧哼哧的背着背篓，也不知道背的什么，连忙去给接了过来，往里一看，竟是一背篓想红薯又不是红薯的东西。

“小小，你这是买的什么啊？”

“土豆，哎呀，娘，说了你也知道，你这是要出门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回去了。”

苏小小觉得，她这便宜娘自从和她那渣爹和离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这很好。但对她却是更多话了，母子俩相处的更随意的，动不动的就要冲她动手了，这让她很无奈。

说完，也不管赵锦娘什么表情，拖着背篓就往家里走，突然背篓一轻。

就看见赵锦娘没好气的看着自己：“你这小东西，主意大了，我是懒得管你，我给你送进去，这么重的东西仔细将你压成矮子。”

顿时。苏小小无语了。

赵锦娘将背篓一放也没有多问，就出门了，苏小小迫不及待的将土豆洗了削皮，然后切成丝，生火做饭。

等赵锦娘从山里捡柴回来，就闻到从院子里传来阵阵的香味。

中午，苏小小做的酸辣土豆丝，母子俩吃的是津津有味。

“小小，这个就是你今天背回来的东西做的？？”

吃完饭，赵锦娘看着桌上的盘子，里面的菜不像是家里的。

闻言。苏小小颔首：“是啊，娘你觉得好吃不？”

“好吃。”

苏小小得瑟了：“那是当然的，娘，我还要了不少，明天可能忙不过来，你和我一起去县城吧？”

“这个吃是可以，但是我们家就俩人能吃多少，就是这一背篓都要吃好久了，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赵锦娘一听还要买顿时就急了，东西再好吃那也架不住天天吃啊。

“肯定不是自己吃啊，你就跟我去吧。不然我就去找周婶子了啊。”

这话一落，外面就响起一个爽快的笑声。

“小小，你要找婶子做什么呀？？”

周翠花过来是想问问苏小小明天到不到县城去，去的话顺便帮竹衿带生活费去，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苏小小的声音。

“我让我娘陪我到县城去，但是我娘不肯，我正说要找婶子你呢，你就来了。”

苏小小见周翠花来，连忙起身冲周翠花笑道。

“我正说来找你，说你要去县城的话帮我给竹衿带生活费去呢，这会儿你要去，我去就去拿钱了。”周翠花一听苏小小要去县城也不管苏小的什么了，连忙就跑了。

顿时，苏小小觉得无语了，为什么，她有一种她们越来越不正常了的错觉。

周翠花把竹衿的生活费一拿来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完全没有要和苏小小一起去县城的打算，最后苏小小只好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赵锦娘，赵锦娘才松口答应去县城。

第二天一早，苏小小就去村里叫了牛车，和赵锦娘去锦官城去了，十月间已经是冬天了，天黑的早，早上却是亮的很晚，苏小小和赵锦娘坐着牛车到了锦官城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但到了城门口昨天买土豆的地方时，老人却是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见苏小小来，顿时双眼都亮了，跟着他来的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

“老人家，我没有代称，这些东西你们在家都称过吗？？”

苏小小下了马车，也没多说什么，开门见山的问道。

闻言，那老人搓了搓手，苍老的脸冻的通红：“我们是称过，但你小姑娘你还是再称称吧？”

“你们称过就不用称了。我相信你们。”

说着，就和赵锦娘忙活起来，其实说是忙活也不是很忙，因为都是称过的，其实也就是苏小小算账，赵锦娘给钱，这次同老人一起来的差不多有是个人，但却不止带来十家人的土豆，有的人因为土豆少，就让他们给带来了。

几人忙到天亮的时候，才将土豆收完，一共两百三十斤，四十五两银子，所有人拿着银子都忍不住红了眼。

“娘，我留两个，剩下的这些土豆你先带着回去吧。”

苏小小从土豆堆里拿了两个出来，用碎布包好，然后放到自制的背包里。

对此，赵锦娘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去叫了牛车将土豆装在牛车上就回家了。

赵锦娘走了苏小小才转身去了城内，她也没有急着去找竹衿，而是找了家酒楼。

这家酒楼生意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不好，但一看那装修就知道这酒楼曾经的生意肯定很好，因为装修的很是高大上。

“小客官你是要吃点什么？？”

苏小小刚一进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

“我什么也不吃，我想找你们掌柜的。”

苏小小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巴巴的望着迎来的小二，那眼神被踢多无辜了。

那小二年纪也不大，家里也有个妹妹，见苏小小这样，心里顿时就软成了一片，柔声说道：“小妹妹，掌柜忙着呢，你要有什么事跟哥哥说，哥哥帮你去告诉掌柜一声。”

这要是搁成平时，这小二肯定死要赶人的了，但苏小小这萌萌哒的样子，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此刻苏小小也乐意当个小孩子，眨巴这圆溜溜的双眼：“我这里有很好吃的菜，可以卖。哥哥你帮我告诉掌柜的吧。一定要让掌柜出来见我哟。”

说完，苏小小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偏偏那小二还挺受用的，伸手啪啪的拍在胸口保证：“你就放心吧，哥哥一定将掌柜给你请出来。”

小二会同意帮苏小小，完全是想着帮帮她，大不了就是自己挨顿骂，至于苏小的她那里有好吃的菜，他是完全没有在意，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好吃的菜。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中年那男人从内堂跟着小二出来了。

原本有些焦急的掌柜在看到苏小小的那一刻，顿时脸都黑了。

“这就是你说的大厨？”掌柜看着还是个小娃娃的苏小小。语气不善的冲旁边的小二开口问道。

小二被这么一问讪讪的笑了，低着头没有出声。

苏小小见状，缓缓地从凳子上起来，看着掌柜道：“掌柜的，我就是想和个小二哥哥说的大厨，你可别看我年纪小，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对呀，掌柜的，这小姑娘就在这里，会不会做菜，厨房就在后面你让她做一做不就知道了吗？”

见苏小小这么说，那小二连忙的说道。

闻言，掌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己这生意确实需要更多的菜品才能好起来，最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状，小二连忙将苏小小带去了厨房。

“小妹妹，你慢点可别把手切了。”小二叮嘱了一句后就出去了。

因为现在还早，酒楼的厨子跟着去买菜去了，厨房并没有什么人，苏小小拿出自己带的土豆和辣椒，快速的炒一盘酸辣土豆丝，因为怕掌柜的他们不吃辣所以辣椒并没有加多少。

“掌柜，你尝尝先。”

苏小小端着炒好的土豆丝走到大厅，土豆丝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那小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是没想到苏小小真会做菜，而且这菜还做的这样好吃。

这大冬天的，闻着那味道感觉浑身暖呼呼的。

掌柜似乎也是没想到苏小小真会做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旁边拿了筷子，吃了口土豆丝，瞬间双眼就亮了，又接着吃了几口，连忙端起旁边小二倒好的茶。

“你是想在这里做厨师吗？？”

缓了缓，没那么辣了掌柜才开口问道，心中却觉得惊奇，原本这大早上的，再是穿的多，也有点冷，但这几口菜下肚却浑身都暖暖的了。

着厨师？苏小小摇头：“我不做厨师，这个菜我可以免费教你们做。”

免费？掌柜不相信这世上有白吃的午餐：“你有什么要求？？”

闻言苏小小笑了，果然上道。

“其实这也不算是要求，掌柜的也吃到了吧，这个才的味道和平时吃的味道不一样，是不是觉得吃了这菜后浑身暖暖的？？那是因为这个。”

说着拿起筷子将那切成一圈一圈的红辣椒挑了出来。

“这个是我自己种的，但是我看这里好像没有卖的，还有你刚刚吃的那个菜也没有。”

“这个要怎么卖？”

苏小小的话刚说完，掌柜就开口问道，顿时，苏小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掌柜的就是爽快，这个菜叫土豆四十文一斤，辣椒五十文一斤。”

“太贵了，小姑娘四十文可以买两斤米了，你这个菜比米有还贵了。”掌柜皱眉，这也太贵了些。

然而苏小小却是不以为意：“物以稀为贵，这个东西，我敢说目前整个大夏也没有，我卖你这个价你加工出来一盘菜卖什么价钱，一斤要炒多少份？掌柜的是聪明人肯定比我这个小丫头会算账。”

苏小完后就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也没有再说话。

良久，掌柜狠吸了口气：“这个价钱可以，但是你只能卖我一家酒楼。”

“好说，不知道掌柜需要多少？？”

“菜一百斤，那个红色的调料五十斤有没有？？”

掌柜在想通后就不再犹豫了，一口气说了自己要的量。

苏小小闻言点头：“自然是有的。我家离这里有点远，明天一早给你送来？？”

对此掌柜也没有异议，两人达成了共识签了合同，从酒楼出来苏小小看了下时间，想着上次竹衿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洗的变色了，也不是很厚，就去了白素衣的店里买了两套成品的棉衣，然后才拐着去了书院。

到书院的时候，刚好课休，苏小小没有进去，让人叫了竹衿出来。

“小小，你怎么来了？？”

竹衿从书院出来，速效下正在无聊的跳梯子，小脸被霜风吹的冻的通红。

听到竹衿的声音苏小小连忙跑了过去：“这书院是你家的？我还不能来了？？”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对此，竹衿无奈的笑了，伸手自然的将苏小小的手牵起不停的来回的搓着：“怎么不能来，我是怕你冻着，真是没良心。”

闻言，苏小小不乐意的瘪了瘪嘴：“我是给你送生活费来的，婶子不空。”

说话间，从包包里把银子掏了出来递到竹衿手里：“喏，还有，这好似婶子给你做的衣服。”

伸手将装好的衣服往竹衿怀里推了推。

看着苏小小被冻得通红的小手，竹衿的眸光微闪，什么也没问将衣服接了过来。

“早点回去吧。这天冷，等放假我回来看你。”

竹衿的声音很轻，柔柔的没有往日的冷凝，听得苏小小格外的满意，难得的没有和他斗嘴，点了点头。

顿时，竹衿满意的笑了，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

从书院离开走了好一段，苏小小才猛地回过神来，什么放假回来看她？关她什么事？？

卧槽，苏小小觉得无语了。

第二天一早。苏小小就送了一百斤土豆和五十斤辣椒去了酒楼，回家的时候因为什么事苏小小难得的没有叫车，而是慢慢的往回走，原本还有些发僵的手脚没走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在快要到秀水村的时候，苏小小的步子越走越慢，神色渐渐的凝重起来，最后在一处草丛中停了下来。

鼻子动了动，那原本淡淡的血腥味变得格外的浓烈起来，苏小小的心里越发的发沉，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善茬，自己到底是救还是不救？救吧，万一惹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不救吧，自己的良心又过意不去。

犹豫了许久，那原本已经暖和的脚都有些发僵了，苏小小仍然没办法狠心的离开，顺着那浓烈的血腥味往草丛中走去。

随着越来越深入，血腥味越发的浓烈，直到苏小小走到那草丛深处，赫然看见一抹身着黑色衣衫的身影躺在地上。

苏小小快步走了上去，一个男人就那么扑倒在那干枯的草丛里，之前离得远没注意。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黑色的衣服已经是被鲜血染透了，那衣袖下的手苍白的几乎透明，入手冷的刺骨显然这男人在这里躺了不少时间了，但入手却依旧还有脉搏，一时间，苏小小不得不为男人的生命力感到震惊，这的多顽强才能在这样重的伤，这样寒冷的天气，撑这么久。

若是不遇到自己估计就这样冷死了也不一定，这样想着拖着男人的手，弯腰吃力的将人扶了起来。艰难的往大陆上走。

死沉死沉，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这人要死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苏小小的身上，就是将人拖出草丛苏小小已经累成狗了。

稍微的歇了会儿衬着一口气将人拖回了家门口，等到家时苏小小已经累的虚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