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物语 第六百八十六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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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人声音干哑撕裂，仿佛卑微乞求一滴水的难民。

而且，这个声音…

绘幽凌惊诧地回头看去，在那纷乱的视线里，她看到了小樱的身影。

大火在她身后焚烧，乱石堆里倒塌着都是枯木焦土，在火映照下的小樱冷漠地注视着眼前之人。

那个人就是她，那个幼时的她，那个总是跟在佐助和鸣人身后求助的她。

幼时的小樱目光涣散，身形消瘦，脸上脏乱充满污秽，娇小无助地躺在乱石堆里，睁着那双不再清明的碧绿眼眸，祈求般注视着小樱。

只是小樱，除了冷淡，只有冷淡，她静静地站在那个自己眼前，那个可怜悲戚的自己眼前。

听着她的乞求却无动于衷。

绘幽凌心骤然一痛，她眸子一下蔓延上红血丝，一种悲愤悔恨的感情悉数占据了她整个心腔，在撕咬她的心，煎熬…莫大的煎熬…

连呼吸似乎都被掠夺，这一刻，她很想质问小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又很明白，这就是她将真实告知小樱的代价，是小樱拼命想要靠近自己后，所摒弃的自我。

那种悲愤似化作巨蚁在全身啃食，她觉得自己变得血肉模糊，最后也会化作一堆白骨。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所追寻的光明，所想守护之人，为了自己坠到深渊，染上同自己一般的泥泞。

小樱将那个软弱无助的自我抛弃，割舍的痛苦，仿佛死掉一次重生一般。

“这就是你做的好事，绘幽凌。”

身后传来那清冷高傲的声音，恶魔低语在耳边萦绕。

绘幽凌仰头看向这片被烈火映照得一片暖色光明的天空，在光影的间隙里她只能看到零星的星光，原本想落下泪的眼眸只是染上一片猩红。

哭不出来，也无法在哭泣了。

她失去这个能力。

斩幽幽地转到她前面，勾着轻嘲的笑意“舍去那么多感情，发现自己有些麻木，不，应该说无法在宣泄情绪。”

这么说着的时候，斩抬起手指轻戳绘幽凌的心口，冷笑道“那些情绪全部都郁结在这里，一点点积累，一点点累加，总有一天将你那加固了好几道的心锁都撑裂。”

绘幽凌紧紧咬着牙，可是嘴角却无法控制得冷笑起来“你还真是费劲心思了。”

斩幽幽一笑，轻轻一跃，居然又再次虚坐在半空，即使裹着绷带，绘幽凌却看到一片片白羽在飘飞。

斩抬起手，轻轻接住这些白羽，修长纤细的手握着与她白皙肤色相映照的白羽，冷傲一笑“对于有趣的事情，我自然会用点心，你可是我难得的玩具。”

“玩具？”绘幽凌低声重复这句话语，似乎有些轻嘲。

“呵，绘幽凌你真的觉得一次两次自己能那么好运，要不是宇智波鼬，你觉得自己能占据这个身体这么久？”

“你原本就该被淘汰了，懂吗？”斩虚坐在半空，飘到绘幽凌身旁伏着身子，冷声威胁。

绘幽凌已经有些厌烦她这种态度，说实在，斩简直就是她的心魔，无解一般残留在体内。

“斩，你所希望的无非就是抹杀我的存在，可是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又有什么意义呢？”绘幽凌凝神看向斩，冷淡问道。

斩转了转手里的羽毛，毫不在意道“我的意义从不需要你帮我去考虑，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目前的困境吧，可笑。”

绘幽凌突然轻笑起来“在我看来，你的意义就是抹杀我，作为一个棋子。”

“闭嘴，绘幽凌。”斩声音骤冷，那双没有眸子的眼眶凑到了绘幽凌眼前。

“我说了，你的意义与佩恩一般，与必须死掉的白和再不斩一般，与宇智波鼬一般，你们都是被命运操纵的人。”绘幽凌嘴角都是狠厉的笑意。

“呦，居然从你口中听到这些，之前是谁因为这些人的事情悲伤哭泣的，你变化也很大啊，绘幽凌。”斩嘲讽一声，淡然一笑。

“我变没变，你难道没什么感觉。”绘幽凌淡漠回答，身后突然刺出一道黄金锁链。

斩仿佛早就预料到她的动作，微微偏头躲避开去，笑得幽深。

“无用的，在这里，你我的实力都是一样的，虽然很不爽与你实力相平。”

绘幽凌却幽幽一笑“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斩，还真以为得到世界意志，你就能与我持平了吗？”

“做梦！”

绘幽凌话语一落，一只手聚集查克拉刀的查克拉骤然划向自己另一只手，鲜血喷洒拉出一条血线，而这血线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朝着斩飞掠过去，血色从鲜红转化为青黑色，化作一条条利线追上了斩。

斩在看到这个黑线后，眸子微颤，太过熟悉的黑线了，这个一直都是绘幽凌用于吞噬他人的介质，没想到她居然是用自己的血做载体，这家伙还真是将“污秽”都藏在了血里。

这个狠厉和疯狂，她还真是欣喜。

“哈哈，你居然变得这般恶心了，绘幽凌。”斩一边在半空飞跃躲避，一边放声大笑嘲讽道。

绘幽凌牙跟紧咬，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加快。

她脑海却莫名想起那个红色天空的月读世界，在那里，为了抹除宇智波鼬的限制和枷锁，她又用这个黑线将他完全吞噬。

这个…自己曾经多么想挽救的人，再见面时却只能将他抹除。

他总是和自己说尽力就好，不要逞强，可是她所期盼的一切不是尽力就能美好的。

“我不能退，绝对不能！”

绘幽凌心中怒吼起这句话，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意志。

她抬手再次划开一只手臂，鲜血肆流，在半空挥洒后又全部化作黑线朝着斩掠去。

斩身形越发加快，却在第二波黑线扑来时，被完全围堵。

看着周身的黑线，她没有惊怒，而是平淡地勾着冷笑站在那边。

刷！

黑线悉数扑向了斩，在那刹那，就像吸人精血的水蛭，疯狂将斩的查克拉吸食抽空。

绘幽凌感觉那失去的力量似乎又回到自己身上，只是那份暴虐和冷漠仿佛又加深了一分。

绘幽凌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弓着身子，仿佛僵化一般站在原地。

那一刻，她仿佛感知不到自己的心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