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葬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凉州收复（三） 收复消息抵益

天空之中，太阳高挂，他温暖的阳光照射着整个大地，久日阴暗的天气难得放晴了。白无夜站在阳平关上，眺望着凉州方向。时间过得真快，自从姑臧被慕容无敌的三万大军围了之后，凉州那边就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了。诺大的一个帝国，若不是别人有意把消息透露给你，就只能从私商那边获得想要知道的消息了，这无疑是对这个存在了百年之久的古老帝国的侮辱。

他白无夜，虽说是位居前将军的高位，有着对麾下军队生杀予夺的权利。可他也只是一个将军而已，他所掌握的权利还远远不够高，远远不能够让他的皇帝陛下做出正确的决定。

突然间，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看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从武都来的。

“来人，快，快去把那几个人给扶过来！”白无夜激动朝着下面的士兵喊道。说着，便

带着他的心腹亲卫西河向城门口跑去。

“有吃的吗？”被白无夜麾下的胜捷军士卒抬着的几个人中，一个长得比较壮的男子无力地说着。

“有！有！”胜捷军士卒一边安慰着他们，一边一路扛着他们走。把他们靠在墙角之后，便拿出了干粮和牛皮水囊，那几个饥民看见这些，连忙从士卒手中抢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此时，白无夜也带着西河走到了他们身边。看着这几个眼中只有吃食的饥民，白无夜摇了摇头，想要从现在的他们口中得到消息，太不切实际了。

片刻之后，那几个饥民吃饱喝足，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其中一个年龄稍大，蓬头垢面的男子撑着墙站了起来，抱拳对白无夜说道：“小民谢过白将军救命之恩！”

“你认识我？”白无夜的声音依旧是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味道。

那个男子撩起了散乱的头发，用破旧不堪的衣服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把脸伸到了白无夜的面前，说道：“白将军，是我啊，老柴啊，一直给你们提供消息，给你们贩马的老柴啊！”

“是你，为何落到如此地步了？你手下不是有十来号弟兄吗，怎么如今现在身边之后这么几个人了？”

“嗨，别提了！自前一段时间我们回陇西之后，就一直帮您注意着姑臧的动向。这不，一有异动，就过来找您来了。因为战乱，鲜卑胡和义军也无暇顾及到我们，这一路都走的很顺利。可谁知，到康县的时候，被一群鲜卑游骑给发现了，我的好多弟兄都被他们给杀了。

我们几个，还是因为及时跪地求饶才留了一条命。后来，我们就一直被他们关押在一个破败的村庄里。这前段时间，那群天杀的鲜卑胡才被义军打退了，所以我们才会得救啊！

只不过，义军得知我们曾经向鲜卑胡求饶之时，态度很不好，把我们给狠狠羞辱了一番，才把我们给放了。所以，我们才落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啊！”

“说的不清不楚的，什么战乱，义军，快点原原本本给我把事情讲清楚了！”

老柴在身上摸索着，终于掏出了一块绢布，把绢布交到白无夜手中的同时，也向白无夜解释了起来：“白将军，那姑臧城中的义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慕容无敌退兵了回草原了，而那独孤一族的族长独孤信带着金城、天水两郡的大军趁着陇西空虚，攻占了陇西。可他前脚占了陇西，后脚姑臧义军就发布了‘杀胡令’，他们自号为秦军，鼓动百姓起来反抗鲜卑胡的暴政。这下，整个凉州的百姓都被他们鼓动了起来，自发地组成了义军，响应着秦军的号召杀起了胡人。就光光陇西一郡，鲜卑胡的军队在百姓的围攻之下，十不存一啊！

就是因为陇西被反抗的百姓收复了，我们才会有机会借着贩马为名出来给你报信啊！只是，我们在经康县边境的时候被抓了。

我们被抓之时，驻扎在凉益边境康县的鲜卑胡大军正在攻打下辨。被救之时，无意间听见义军讲，这凉州的鲜卑胡都已经被赶跑了，凉州已经收复了！”

听着老柴的述说，看着手中的绢布之上充满杀意的“杀胡令”：鲜卑胡叛我人族之同盟，附逆兽人，杀我百姓，倒行逆施，今特此讨伐。犯我天星子民者死，杀尽鲜卑胡人，复我雍凉二州，凡我天星子民者皆有义务屠戮胡狗。我墨枫不才，愿率领大秦义军，为天下先，特此昭告天下。

白无夜体内的鲜血顿时沸腾了起来，原来，他们并没有死，原来，他们已经拿下了凉州。这个墨枫，真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竟然弄出了这么东西，鼓动全凉州的百姓都起来反抗鲜卑胡了。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啊，这便拿下了凉州，实在是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雍州呢，雍州怎么样？”白无夜很激动，但同时他也保持着理智，这“杀胡令”是给凉雍二州的，这雍州应该也有动静啊！

哪知老柴摇了摇头：“不清楚，就是姑臧那边的情况，我们了解到的也是‘杀胡令’发布之前的，何况是雍州了！不过，白将军，老柴唯一确定的，就是凉州的已经被赶走了，凉州又回到我们手中了！”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白无夜头也不回，朝着阳平关走了回去，他要赶紧把这件惊天的大事情向他的陛下禀报，这可是一件鼓舞人心的大事情啊！

没有像往日那边快马驰报，这一次，他用了飞鸽传书。虽然，皇帝心中肯定会颇有微词，可如今也管不了许多了！

深夜，御书房中，凌天慕因为批阅奏折批阅地太晚，便在此处睡下了。就连他最爱的萧妃的寝宫，都没有去。

“陛下，陛下！”中常侍肖钦的声音急切地在门外响起。

“如此深夜，何事惊扰？”熟睡中的凌天慕被肖钦给惊扰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启禀陛下，阳平关前将军白无夜的飞鸽传书，请陛下御览！”

“飞鸽传书而已，有必要这么晚打扰朕吗？肖钦，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不会明天再报与朕啊！还有这白无夜，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竟用这飞鸽传书，是不是太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了。”凌天慕爬了起来，嘴中满是不满之意。

“陛下，这飞鸽传书上有火漆啊，必定是十万紧急的军情啊！奴才获悉此事，片刻也不敢耽误，就赶忙把白将军的飞鸽传书给送来了。”

“竟有此事！”凌天慕利索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一把从肖钦手中把飞鸽传书夺了过来。

灯光烛火下，凌天慕紧紧地盯着白无夜亲笔写的书信和附在后面的“杀胡令”，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凉州真的收复了！哈哈，凉州真的收复了！”凌天慕放肆地大笑着，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凉州收复，赵无堂未死，这接下来该怎么办。

“快...快，宣太子，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四人来御书房见驾！”凌天慕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那四个人。

不久，四人便被内侍传唤到了御书房。

“不知父皇连夜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凌落天揉着尚未睁开的眼睛，语气中睡意满满。

“这是无夜连夜发来的飞鸽传书，你们看看吧！”凌天慕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这个时候，他心中心乱如麻，只想要得到解决的方案，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凌落天首先接过了飞鸽传书，一看，这睡意被惊得全无，不由得惊叫了起来：“凉州竟然收复了！”紧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看了附在奏报后面的“杀胡令”，身体又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这...这墨枫实在是……”

他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机械地把飞鸽传书交给了站在他身旁的丞相白华，白华看完，愣愣地呆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颜秦见状，飞快地从白华那里把飞鸽传书抢了过来，一看，也呆在了原地，嘴中还在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洛奇看着几人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他急忙从呆若木鸡的颜秦手中拿过了白无夜的书信，看了起来。

白无夜给凌天慕的书信果然如他所料，是凉州收复的消息，这让他心中极为兴奋，心心念念等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无夜在心中写到“杀胡令”是由墨枫发起的，这就让他颇为不解了。在看了看附在后面的“果然”，这“杀胡令”确实是由墨枫发起的。

为何是他发起，而不是由别的什么人发起呢？凌天磊由于身份的原因，不能发起杀胡令他理解。可凌天磊身边又那么多人，赵无堂又和他汇合了，这墨枫何德何能，竟然取这些人而代之，发起“杀胡令”。而且，为何是“秦军”，这“秦军”又是什么名堂。

唯一的解释，墨枫就是他的陛下那个二十二年前失散的那个儿子。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凌天磊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若真的是那样，那墨枫就是未来的……接下来的事情，他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就这样，君臣五人就呆在了那儿，一动也不动。尽管几人心思不一，每个人所想都不一样，可眼前这活生生的事实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太令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