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绝学异世横行 第二十二章 安锦书，染了瘟疫

相较于其他王爷，安锦书的生辰家宴倒真是简朴的很，刘玦母亲早逝，父亲刘舍还在疫区并没回来，安锦书在京城的所谓亲眷都在宫中，太后自是不会出宫的，如今入座的除了安锦书和刘玦，便只有皇上刘启了。

刘启带来的侍人宫婢留了两个在席间侍候，其他全部候在屋外。

因为皇上的到来，温莹和古遗音都要回避，倒是刘玦每餐必备着一碗酸梅汤，现下温莹正给每人盛了一碗，站在一旁侍候。

“君上也快尝尝，温姬这碗酸梅汤可不是哪里都喝得到的。”刘玦眉眼含笑，喝了一口，甚是满足。

“为兄记得你小时候，是喜欢吃甜的，如今怎么嗜酸了？”刘启略带探究的神色扫了安锦书一眼，问道：“难道是好事将近了？”

刘玦面上一红，桌下用却踢了安锦书一下，安锦书会意，说道：“回陛下，最近暑气旺，玦儿胃口差得很，倒是这酸梅汤清爽可口，甚是开胃，臣弟也时常讨一碗来喝，甚好。”

听安锦书如是说，刘启倒真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果然清爽可口，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温莹，问道：“听说你纳了两房妾，这便是其中一个？”

“正是。”安锦书神色暗了暗。

“看你这神情，倒是老大不情愿一般，看着倒不像是你收的妾室，而是给玦儿找的厨娘。”刘启唇角含笑看了刘玦一眼放下碗筷。

“另一房古姬也是个妙人，一手琴弹得极好，君上可要见见？”刘玦不以为意，深以自己选妾的眼光感到自豪。

刘启摆了摆手说道：“还是不见了，你喜欢便好。”

听语气，这两房妾倒真像是为刘玦选的一般。

刘启又说道：“最近因着瘟疫的事，民间竟有歌谣说为兄昏庸无道得罪上苍，所以才瘟疫横生，算是对为兄的一个惩戒，玦儿，你怎么看。”

听了这话，安锦书变了变脸色，本来一双清淡的眸子似乎暗了暗，看向了刘玦。

刘玦表情轻松很多，语气也慢条斯理：“玦儿可不敢乱议朝政。”

瑞王作为臣子坐在旁边，他不问瑞王如何看，却问她如何看，刘玦看不透刘启的心思。

“随便说说，不算国事。”刘启带着一贯的温和，眉眼间带着些许宠溺。

“君上知道，神明上苍之类，玦儿一向是不太信奉的，这样的话传出来，也得有人教才是啊。”

“玦儿每每语出惊人，却每每能惊醒为兄这个梦中人。”

这些所谓流言，若不是被有心人故意编排，怎么能一夕之间便传遍长安呢？

看来，朝中有人不安份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刘玦迷糊中感到有一弯臂膀环住自己，房中置了冰炉，虽无女婢侍于床前执扇扇风，但房内却透着清凉，而这弯臂膀却带给自己说不尽的温暖，这温暖的感觉好似坠入了云彩里。

越来越暖，仿佛朝阳照在脸上一般，然后，暖到——发烫。

仿佛抱了一个火炉一般。

刘玦微微蹙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满室阳光，又看了看安睡在一旁的安锦书，安锦书呼吸沉稳，此刻正在熟睡。

往常这个时辰，安锦书已经练完剑、批了会儿公文然后等着刘玦起床用早膳，今日睡到这个时辰，委实算不得正常，今日，安锦书不是要赶往疫区吗？

昨夜家宴也不过陪着皇帝喝了两杯，不至于酒醉至此。

刘玦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安锦书，但见安锦书脸色绯红，细听呼吸声也沉闷许多，指尖传来的温度滚滚发烫，莫不是……

“羽儿。”刘玦心下狐疑，赶紧叫了羽使进来，“快与我更衣，差个人去请府里的医匠过来。”

羽使难得见刘玦如此郑重的样子，赶紧安排人去请医匠，又命女婢进来为刘玦更衣梳洗。

一刻钟的工夫，医匠便在门外候着了，刘玦头发松散着，还未来得及梳髻，随意用手拢了拢，赶紧命人把医匠请进来。

那医匠战战兢兢，在王府这么多年，只有上次王妃中暑时近距离接触过王妃，后来听说王妃嫌弃他的药苦，心惊胆战了好几日，再后来见王妃并未追究，才放下心来。

“属下拜见王妃。”

“勿须多礼，你是王医匠？”刘玦依稀记得李姑姑称呼他为王医匠。

“正是。”

“王爷今晨身子不爽，你快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喏。”

王医匠走至床前，先告了罪，方从薄衾里拿出安锦书的手臂，手指搭在脉上，眉头皱了皱，复又仔细号了一遍脉。

刘玦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了然，想来是自己料得没错了。

安锦书，染了瘟疫。

“王爷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你们先下去吧。”刘玦略微挥手，一众女婢便行了礼告退，只留下羽使在旁边候着。

“王医匠，可有了结论？”待众人退下，刘玦一双眼睛略显清冷，语气不见波动的问道。

“回禀王妃，王爷脉像奇异，仿佛……仿佛与现在流行的瘟疫相似。”

“王医匠可瞧仔细了？”

“这……”王医匠有些吞吐，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敢问王妃昨夜与王爷可宿在一处？”

“这是自然。”

“属下斗胆为王妃诊一诊脉。”

刘玦点了点头，羽使拿了一方丝帕搭在刘玦手腕处，王医匠小心翼翼的搭了脉，片刻后，说道：“禀王妃，王妃脉像并无半点异常，按理说，与瘟疫病人同睡一榻，自然也是会被传染的，如今王妃并未被传染，对于这次瘟疫的症状也只是听医匠们口口相传，属下并未亲自前往疫区诊病，所以属下不敢冒然断言。”

“你倒是个明白人，先下去吧。”

“喏。”

刘玦沉思片刻，问道：“羽儿，甘大夫现在何处？”

刘玦说的甘大夫便是回生门门主甘泉。

“昨晚收到信息，甘大夫已经到了河南。”

“墨色。”刘玦声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一袭白衣的墨色便出现在眼前，依旧是一件宽大的斗篷，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棱角分明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

只听刘玦说道：“你亲自去河南接甘大夫过来，最迟明日一早我要见到人，他若不愿来，绑了便是。”

墨色揖了揖手，算是领了命，转身不见了踪影。

眼下，也许只有甘泉能有办法救回安锦书了。

“羽儿，”刘玦又吩咐道，“你请王姑姑去宫里一趟，瞧一瞧君上是否无恙，也不必声张。”

中午时分，王姑姑便来复命，称皇帝一切安好。

刘玦嘴角微微一笑，这不会传染的瘟疫，倒也罕见。

第二日午时，刘玦听到院外似有喧闹声，凝神听了一会，便面露喜色，知道是甘泉来了。

一早便吩咐了羽使在大门外候着，见到甘泉勿必第一时间带进府里，这会隐约听到一个老者口里直说着“这个丫头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之类，嘴边不自觉的含了笑意，看向床上沉睡着的安锦书，心里默默说道：安锦书，你死不了了，我把能救你命的人请来了。

而那个被“请”来的人此刻一脚迈进房门，李姑姑和王府管事跟在后面，似乎有阻拦之意，刘玦迎出内室，向甘泉微微行了个常礼，对李姑姑和管事说道：“这位甘老是我请来的贵客，快去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客房，一应起居切莫怠慢了。”

李姑姑心下诧异，见到刘玦向来人行了礼，虽然是晚辈拜见长辈的常礼，但已经表明来人身份尊贵，虽然诧异，却赶紧着人安排客房。

“甘老别来无恙。”

“若没有人把我扔在马车上颠簸一夜，老夫倒真是无恙。”甘泉白了刘玦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此番有事相求，玦儿也不敢把您请来了。”刘玦伸手拉了甘泉的衣袖，马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想来是常年与药相伴，身上便染了草药的气味，“甘老是知道的，玦儿有一位夫君，喜欢得很，如今染了病，只好请甘老来瞧一瞧。”

“喜欢得很？”甘泉嗤之以鼻，“老夫怎么听说，你们小夫妻关系一般呢？”

“甘老莫贫嘴，快来瞧一瞧。”刘玦拉了甘泉走到床榻边，床上安锦书面色几近赤红，呼吸声更加沉重了。

甘泉瞧了一眼，面色略正经了些，问道：“这是第几日了？”

“第二日。”

“第二日便这样了？”甘泉坐在床边伸手搭上安锦书的脉。

待甘泉收了手，刘玦问道：“如何？这毒可解？”

“丫头，你知道这是中毒？”甘泉挑了挑眉毛，眼下似有赞赏之意。

“昨天便猜到了，本以为是他从疫区带了病回来，但我与他同桌而食、同榻而卧，我却无事，便知道不是瘟疫了，人人都道这次瘟疫来得突然，只是先入为主的以为是瘟疫罢了，都当作瘟疫来医，自然是医不好的。”

“你倒是一块学医的好料子。”甘泉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中的是百虫毒，一时半刻却查不出毒药用的是哪些种毒虫，如果慢慢来解，怕是解药研制出来，你这夫君的小命也便没了。”

“甘老准备自砸招牌么？”刘玦完全没有被吓到的紧迫感，反倒是一脸轻松的样子。

“丫头，寻找病因，比治病更费时间，你有这时间惹我老头子生气，不如想想他近日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刘玦闻言垂眸沉思，甘泉也不管她，自顾自的检查安锦书身体上的症状，少倾拿出一套银针说道：“老夫先为他施针，略微控制一下毒性。”

刘玦也不管他，回想着安锦书自入府后都吃过哪些东西，又是经何人之手，思来想去，安锦书只用过午膳和晚膳，再无其他。

难道……

刘玦忽然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