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绝学异世横行 第二十章 聘娶之恩

正值盛夏，花草树木茂盛，花厅环绕在绿荫之下，竟凉爽通透。

此时的刘玦无心感受这盛夏里的凉爽，自那日为了搪塞安锦书慌称派了羽使去公主府中拿生辰礼物后，刘玦这几日倒真的为安锦书的生辰费了不少脑筋。

即不能落了俗套，又不能过于奢靡。

整个大汉，可以奢靡的只有她这个王妃，却不能是那个无权无势的瑞王。

“门主，刚才收到了宫儿传来的信息。”

“说了些什么？”

“昨夜温青与丞相长史在一处饮酒。”

“丞相长史？”刘玦微微蹙眉，“可是那个叫白旋的？”

“正是，门主认得？”

“前阵子为了边境巡视的事，来府里找过王爷，他和温青竟混在一处，可是说了什么？”

“回门主，也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温青说他有一坛上好的桃花酿，已窑藏一年，过几日便可以开封了；白旋却说桃花酿需窑藏三年方可开启，并且强调说到那时必可一鸣惊人。”

刘玦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难道是他们的暗语？可是，丞相长史也与琴苑有关联么？”

“平日里丞相长史与温青并无甚往来，昨日里也是因公务耽搁了用膳的时辰，还是其他同行的官员提议一起饮酒，温青在席间便说起自己有一坛上好的桃花酿，过几日拆了封请几位同僚共同品鉴。”

原来是这样。

刘玦想了想，却没有理出眉目，再过一月便是安锦书生辰，这厢礼物还没有准备好，听说古遗音最近正在勤加练习舞蹈，想来是要献舞了，温莹也没有闲着，听说买了很多丝线，准备织一件新衣送与安锦书。

而她这个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却还没有想到要送什么。

往年，安锦书生辰都是在军营里度过，那时，刘玦象征性的修书一封，然后从府里随便翻一件物品随信一起送去，记得往年送的礼物有弓、剑，还有一年送了一块腊肉。

但是今年安锦书留在了京城，别说王府要热闹一番，就怕是皇上也要大加赏赐。

前几日皇上封了安锦书的三哥刘赐为衡山王，赐封地为衡山。

皇上的头盘菜直接封王封候，所以，作为王妃，她的礼物倒是要别致一些了。

“罢了，先好生监视着吧，琴苑并非等闲，也不是一下子便能查明白的。”刘玦叹了口气，说道：“想来他们也未想到我们已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以后行事要格外小心才好，找机会往他们府里安插几个眼线最为妥当。”

“喏。”

“唉，眼下最让我头痛的却是王爷的生辰礼物。”刘块有些苦恼的说道，“即不能太寒酸，也不能送些什么金银玉器，得是一件特别用心别致的，不能落了俗套。”

“作为王妃，门主是得好好筹备着了，那两座院子的，可是为王爷的生辰费尽心思呢。”

刘玦摇摇头，后悔不该同意羽使留在王府，如今这丫头却是把一半的精力放在她和安锦书身上了。

王爷生辰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皇上于朝会之上说：“下个月初五便是瑞王生辰了，算算日子，也就半月有余，宫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了，不如今年就在宫里办如何？”

安锦书有些诧异，区区一个王爷的生辰，何至于阖宫饮宴，当即回道：“臣谢陛下隆恩，但终究于礼法不合，还望陛下收回承命。”

皇上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也不加勉强，说道：“届时，朕可要到府上讨一杯酒喝喝。”

只因这一句，瑞王府却热闹起来，王公大臣争相往府里送贺礼，安锦书安排门房一一回绝，只说不准备大开筵席，只在府里摆桌家宴算是庆祝。

然而，有一个人的贺礼，却无法回绝——皇后！

说起薄皇后，与皇上成亲也有十数年了，膝下却无子嗣，若不是太皇太后的远房孙女，怕是皇后之位也难保了。

但是，谢恩还是要的。

刘玦虽然常来宫中请安，对这宫中却也不甚熟悉，每次来了都是请过安闲聊一会，便匆匆离去，失忆是个好借口，却还是怕露出破绽。

刘玦穿了一身暗红色袍服，头发也仔仔细细的梳了一个髻，此时正在皇后宫中闲话家常。

有宫婢来报：栗夫人、王美人求见。

薄皇后面色略沉，仍旧说道：“请进来吧。”

少倾，栗夫人和王美人带着几个宫婢款款而来，两人均是一身华服，妆容精致，就连发髻也相当考究。

“见过皇后，皇后千秋万岁，长生无极。”

“起来吧。”薄皇后表情淡淡。

刘玦默默看着，缓缓起身见礼。

栗夫人和王美人一边回礼，一边说道：“纳瑞公主多礼了，许久不见，公主越发光彩照人了。”

刘玦淡淡一笑，只说一句：“夫人过奖。”

栗夫人向身后宫婢略微示意，便有宫婢捧了托盘向刘玦走来，托盘上放着一个檀木锦盒，只听栗夫人说道：“瑞王生辰快到了，本夫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备了一点薄礼，还望公主莫嫌弃。”

刘玦微微一笑，谢过栗夫人，示意羽使收下锦盒。

王美人摆了摆手，也有宫娥捧了一个锦盒向刘玦走过来，说道：“近日彘儿哭闹得很，妾身也不得闲细心准备厚礼，这一份心意，还望公主笑纳。”

刘玦谢过，亦命羽使收下锦盒。

栗夫人面上微微不屑之色掠过，说道：“说起来彘儿也两岁有余了，怎么还如此闹腾？记得荣儿两岁时，都能背诵好几首诗了，君上可是欢喜得紧呢。”

“是啊，大皇子一直深得君上欢心，君上宠得很。”薄皇后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要说君上隆宠，还是当数纳瑞公主，”王美人看向刘玦的眼光波光流转，笑吟吟的说道，“谁不知道纳瑞是君上放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人？栗夫人亲生的三位公主加起来可敌万一呀？”

栗夫人面上不悦之色一掠而过，复又微微一笑，说道：“自然是比不过的，纳瑞公主可是太后亲封的，本夫人那三个公主岂是能比的？也许馆陶公主都不级纳瑞在君上心中的地位呢。”

刘玦面上淡淡，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知道这二人在暗讽皇后无子又互相攀比，这样的戏码每年都会被刘玦撞见几次，而第一次进宫的羽使却是没见过的，此刻看着栗夫人、王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再看看皇后，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夫人说的哪里话，”刘玦微微一笑，“君上是顾着与瑞王的兄弟之情，连带着也对纳瑞照拂许多，倒让两位夫人见笑了。”

“也怪不得君上喜欢你，”薄皇后说道，“纳瑞是最恪守礼数的，倒是比这些皇子皇女更能为君上分忧了。”

我何时为君上分忧过了？

刘玦却不敢说出口。

“皇后所言甚是，虽然三个公主都已经长大，但也要时时操心，如今再加上彘儿，妾身不得闲，可真是没有时间教导呢，礼数难免不周全。”王美人巧笑倩兮，一双美目看着皇后，嘲讽之意再明显不过，似乎在说——妾身可没有皇后有福气，一个子嗣都没有，得空得很呢。

刘玦不愿与她们过多纠缠，起身道：“皇后、夫人、美人，看时辰，瑞王该与君上请过安了，不便让王爷久等，纳瑞先行告辞了。”

“才说了这一会儿子话便要走了么？”薄皇后语气平平的说道，“要不留下用过午膳再走吧，想来君上与瑞王也有许多话要讲。”

“纳瑞谢皇后厚恩，算算时辰，已经入宫两个多时辰了，府里的管家还等纳瑞回去商讨王爷生辰家宴的事呢。”

“竟两个多时辰了么，”薄皇后语气依旧平平，“孤每次与纳瑞说话，都会忘了时辰，大约聊得投机便会如此吧。”

而那两个明显“聊得不投机”的栗夫人和王美人却没有这层认知，栗夫人笑道：“皇后留你，你便用过午膳再回吧，又不像王美人，每次出门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要闹着回去照看彘儿。”

讽刺完皇后无子后，又来讽刺我无子么？

刘玦面上不动声色，依旧微微一笑，说道：“栗夫人见笑了，纳瑞没有夫人好福气，宫里大小事务都由皇后打理，夫人倒落得清闲，王府里琐事太多，管家又是个事无巨细均要禀报的性子，若回去的晚了，管家怕是要禀报到晚上呢。”

刘玦一双水眸看着栗夫人，眼里仿佛生出朵花来。

“既然如此，孤便不留你了，得空常来宫里走走，太后也时常念叨你呢，得太后念叨的孩子可不多。”皇后走过来牵着刘玦的手，看似亲切得很。

“喏。”

刘玦告辞出来，脚下恨不得生出来个轮子来，栗夫人和王美人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一个是未来太子的生母，一个是未来皇上的生母，都不是她想有所牵扯的人。

“王妃在想什么？可是因为刚才那两位夫人坏了心情？若是这样，倒也简单。”身在皇宫，眼线众多，羽使对刘玦的称呼也变了。

刘玦自然知道羽使指的是入夜时派人来教训栗、王两位夫人，但是她却并不打算如此做，只淡淡说道：“我只是在庆幸，嫁的是瑞王。”

瑞王府。

内院。

刚回到房内，安锦书还未把皇上赏赐的礼品放下，刘玦便双膝一弯跪在安锦书面前，安锦书还未反应过来，刘玦便以首叩地，行的是顿首礼。

安锦书吓了一跳，不知道刘玦这是何故，赶紧空出一只手去扶刘玦，刘玦缓缓起身，定定的看着安锦书，一字一句的说道：“玦儿多谢王爷聘娶之恩。”

“聘娶之恩？玦儿今日是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倒没有，今日在皇后宫中遇到了栗夫人和王美人，看三人唇枪齿剑的情形，想必平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也少不了，如果不是当年王爷求先皇将我赐婚给你，恐怕我如今也是这般与别的女人勾心斗角呢，说不定也如皇后一般，不知道被谁害得连孩子都生不了。”

“呵，”安锦书难掩笑意，说道，“以玦儿的性子，陛下未必真敢娶呢，后宫整日里鸡飞狗跳，想想就怕，也就本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娶进门。”

刘玦嗔道：“王爷这样讲，可是见到过王府鸡飞狗跳了？”

“王妃不好好呆在府里，时不时便出去游历个半年，普天之下，也就本王不计较了。”

刘玦面上微微一红，含羞带怒的白了安锦书一眼，在宫里惹出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