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怀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随即开口道:“找到了!”
薛礼:“那门主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薛景怀没个好脸色。
薛礼哀求道:“景怀,你能带我去见见门主么?”
薛景怀:“你倒是还有脸提出要见我爹?你自己投靠了孟长泽,现在倒还想见我爹?哼!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薛礼:“景怀,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我这样做真的是……我为了保下永安,我只能……我……”
薛景怀:“少为你的恶行找借口,做了就是做了,你既然有脸做,倒是没脸承认么?”
薛礼:“我不是这个意思!”
薛景怀:“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害死舅舅是你身不由己,为人所控?还是说,你投靠孟长泽也是你从逼不得已?你总有那么多说辞,从小从小舅舅护着你,长大长大我爹也护着你,你说你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乞丐,凭什么?凭什么大家就都要围着你转?你倒好……啊?在这种时候帮孟长泽那个老狐狸合起伙来对付玄音门!薛礼,你倒是真够意思啊!”
薛礼低着头支吾着:“我……景怀……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薛景怀觉得此刻似乎没必要再和薛礼纠缠不休,没意思的很,遂转身要走,薛礼却一把抓住薛景怀问道:“你去哪儿?”
薛景怀猛的甩开薛礼:“不用你管!”
薛礼:“现在玄音门已经被占,你们无处可去!”
薛景怀:“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薛景怀说完就离开玄音门找薛启元去了,薛礼就偷偷跟在薛景怀身后找到了薛启元。
薛景怀:“爹!我回来了!”
薛启元:“怎么样?”
薛景怀:“还不都是天师门的人喽!真是恶心!爹,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玄音门从孟长泽手里夺回来的!”
薛启元:“嗯!我也相信!”
薛礼站在不远处的小巷口看着薛启元这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了出来:“门主!”
薛启元:“阿礼!”
薛景怀没想到薛礼居然偷偷跟着自己,遂转身斥道:“你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我爹他不想见你!”
谁知这次薛景怀竟揣测错薛启元的意思,薛启元道:“景怀!别胡来,阿礼,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薛景怀不满道:“爹!”
薛礼见薛启元对自己并无半分厌弃,还是如从前一样,一瞬间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子竟也开始觉得酸酸的。
薛礼走了过去,蹲在薛启元身旁又恭敬的对薛启元道了声:“门主。”
薛启元上下将薛礼打量了一番,随即又问薛礼道:“阿礼啊,近来你怎样?”
薛景怀插嘴道:“他能怎样?他可是好的很呐!人家可是投靠了一个大人物!”
薛启元不用想自然也知道薛景怀口中说的大人物是指孟长泽,也自然能从薛景怀的话里听出来薛礼已经投靠了孟长泽。
看薛礼的样子像是要说什么,薛启元却抢道:“阿礼,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是有你自己的道理的,所以你不必再说了!”
薛景怀:“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
薛启元:“好了景怀,你也别说了!大家都别再说了!”
薛景怀没好气的白了薛礼一眼,随即抱着胳膊径自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薛启元:“对了,阿礼,李信呢?我让他来找你,你看到他了没?”
一提李信,薛礼就下意识的握了握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看薛启元的神情,他应该还不知道李信的事,那为什么薛景怀没有告诉薛启元?
薛启元见薛礼迟迟不答话,有些焦急,又问了一遍:“你信叔叔呢?”
薛礼:“信叔叔他……”
薛礼不知该如何回答,倘若现在告诉薛启元,薛启元会不会也像薛景怀那样。
这时薛景怀却突然开口:“舅舅他安置好永安,后来又接到他那边有事,就先回去处理了!”
“原来是这样!也是,你舅舅他本来就很忙了,还要大老远跑过来照顾永安,真是辛苦他了!”薛启元内疚道。
薛礼惊讶的看向薛景怀,不明白薛景怀为什么要这样说,一转头,得到的依旧是薛景怀的一记白眼。
薛礼不解,又转过头去,似乎想继续问薛启元什么事,却又吞吞吐吐道,“门主,信叔叔他……这些年都在作什么?为什么不来……不来玄音门看看我……我们?”薛礼问的小心,搞得好像薛启元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
“你信叔叔他那边几年前闹了一场大灾害,着手重建皇城时,你信叔叔就被邀去做了那里的国师,这一做就是这么些年!你也知道,这国师不比老师,可没那么轻松好做,一城大大小小的繁琐事务,那才是真的多!”
薛礼重复道:“国师?”
薛启元:“是啊,海州府的国师!”
薛景怀又插嘴道:“爹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谁知道他会不会多嘴多舌,转脸告诉谁了都不好说,我看天色已晚,爹,我们还是先走吧!”
薛礼:“你们去哪儿?”
薛景怀:“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薛礼:“门主,玄音门眼下都是天师门的眼线,你们也无处可去了,我们要不去永安吧,那里暂时还是由我管辖,很安全!”
薛启元道:“好!”
薛启元虽然不愿意接受薛礼的帮忙,但毕竟怎么说,永安也是他玄音门的,他要去哪里,还用得着薛礼帮忙么?真是笑话!
薛启元愤愤道:“永安本来就是玄音门的,说的好像是你的一样!要脸不要!”
薛启元:“景怀啊,少说两句吧!”
薛景怀就是一张嘴不饶人,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安置好薛启元后,出去时薛礼忽然叫住薛景怀,似乎有话要对薛景怀说。
薛礼:“刚刚的事,真是多谢你了!”
薛景怀没好气,一脸高傲:“哼!你少来了吧!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怕我爹要是知道我舅舅的事,会一时接受不了,我是担心我爹,你要是以为我在帮你,那你可就真是想多了!”
薛礼沉思片刻,心道也是,薛启元刚从孟长泽的地牢里出来,身受重伤还没痊愈,倘若要是让他知晓李信的事,对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薛礼忽然扬高声音,对着薛景怀的背后喊道:“景怀,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要害死信叔叔!我敬重信叔叔的心,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
薛景怀却好像充耳不闻,只冷笑一声,随即径自走开了。
赵无念一路扶着祝清云回了解忧殿,一看祝清云身上满是腹部流血的血渍,忙要帮祝清云换件干净衣裳。
给祝清云换衣时,赵无念特意注意了一下祝清云的脖子,果然配着一条玻璃珠子所做的项链,赵无念将手慢慢靠近那玻璃珠子,那珠子一下由暗淡变得耀眼起来。
蒙面黑衣没有骗他,这真的是赵无念的心头血,只有当血的主人靠近或是在附近时,血就会收到感应并且发光,越靠近发出的光就越耀眼。
赵无念恍悟,如果戴在祝清云身上的是自己的心头血,那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又是谁的心头血呢?正当赵无念要取下项链时,祝清云醒了,但赵无念仍是继续取下了项链。
祝清云:“阿念,我们回来了……”
赵无念:“是啊,我们回来了!”
祝清云看到赵无念手上握着的项链,浅浅一笑:“阿念把项链取下做什么?”
赵无念:“师父,这个项链是不是用……心头血做的?”赵无念本想直接问是不是用祝清云的心头血做的?
祝清云:“不是!谁告诉你这项链是用心头血做的!”
赵无念:“那师父的项链呢?也和这个是一样的吗?”
祝清云觉得赵无念奇怪,便问:“阿念,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赵无念莞尔:“没什么,只是看到师父的项链和我这个一样,好奇罢了!”
祝清云双手支撑起身体,抚了抚赵无念的额心,“不要听那个人胡言乱语,他说的话,没几个字是可信的!”
赵无念心道,师父早就说过那蒙面黑衣性情忽晴忽阴,为人狡黠,自己居然还是被他的言语迷惑,对师父做出这种事来,很是不该。但,蒙面黑衣说的也不全假,至少赵无念还是信几分的,可是前世,自己真的有前世,前世自己还是祝清云的徒弟,自己的父母,国家,赵无念真的想知道自己的事,可是祝清云不说赵无念又怎好去问?
思前想后,赵无念还是将此事压了下来,祝清云并不是善于对人有所隐瞒的人,更何况像这么大的事,祝清云肯定是会对赵无念说的,只是应该还不是时候。
祝清云:“阿念,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赵无念:“没,没什么,我在想,我确实应该听师父的,那个蒙面黑衣说的话我诚不该听!”
赵无念说这话,本想是要让祝清云问下去是什么事,正好可以借此问一问关于前世的事,谁知等了半天祝清云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赵无念:“师父不问他对我说了什么?”
祝清云:“既然阿念不信,至于他说了什么,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