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却也这般”梁子俊冷冷的收了折扇。贰.五.八.中.文網
铩羽而归虽显难堪,但他还真没想过要将对方怎么样。只对那双眼睛产生一丝惊艳,却没其他实质想法。
梁子俊打算收手,可陈碧不干了“女子与小人怎能相提并论?世间小人多君子(男子),枉读圣贤书,还不如女子性情温善。你难道没听过“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句俗语吗?若是君子做那小人之事,才真真是可怕至极!”
陈碧受陈青教导熏陶多年,这学识怎么说也有一点,如此粗浅的道理她自然懂得,心下难免懊恼,自然要言语挤兑一番。
梁子俊傻眼了,他不是被这番话刺激傻的,而是被她的话惊艳到呆滞,这怎会是一个农家女子能说出来的大道理?即使饱读诗书之人也未必能有如此深刻又另类的见解。
梁子俊见陈碧要走,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他好喜欢刚刚那番言词,也喜欢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他喷火的样子,够味,的确够味!“先别忙着走……”
陈碧被突然抓住手臂,不免吓了一跳。她的个子只及梁子俊胸口,拼命挣扎也没能躲开,怀里的糕点掉在地上被一只大脚踩的稀碎。陈碧愣愣的瞪着地上糕点屑发呆。
梁子俊是真想坐下来跟她好好聊聊,如此妙人自当不能放过,春心萌动的梁少爷一着急办了坏事,见那小小的人儿盯着脚下,也不免低头看去“呃……那个,我……”
陈碧咬着嘴唇,眼角含泪,哆嗦着身子猛地抽出手腕,挥手抡圆了拍在梁子俊低下的脸上。
从廖凡志两人的位置旁观,就仿佛梁子俊特意低下头挨了那丫头一巴掌,两人扒在屏风上张大嘴巴,身体不由前倾,然后——“碰~”二人纷纷随着屏风倒下一齐趴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梁子俊望着那羞愤逃离的背影默默说出后半句话。
廖凡志和何必亭脸朝下摔的够呛,趴了半晌才狼狈的爬起来。
“你不是吧。
清明过后,天气回暖,正是耕地时节。田里的土地已软化,大伯家没有耕牛,此时又正值春耕,陈青和大伯只得抡着锄头一下一下慢慢刨地,等到别人家犁完地,再借来翻耕水田。
去年留在田地里的草杆早已腐烂化作养分埋入地下,新一年只要风调雨顺就又是一季丰收年。
陈青整日忙碌在田间地头,陈碧除了绣活便是煮饭洗衣,喂养鸡鸭猪仔,待得天气暖和些,也好攒些鸡蛋孵上一窝鸡仔。
春天刚到,山里还有少部分积雪留存在地面,也没什么野物生长,待春耕过后便可进山寻些野菜丰富饭食。
早晨尚有些寒冷,但田间劳作出力较多,却是让人非但不冷,还隐隐冒汗。卯时一到,陈青和大伯便顶着丝丝热气回家吃饭。
陈碧忙端出一盆温水供大伯和哥哥洗手。
“我见田里土质尚好,今年收成也能不下于往年”陈老大洗过手坐在饭桌上对阿爹说道。
“这就好,咱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可不就盼着冬日养地,秋日收获嘛”陈阿爷心里也是高兴。
冬天过去日子就能好过起来,虽然春天才是最难熬的日子,冬储吃的七七八八,春天又没什么可吃,但架不住心里期盼,只等春暖花开,园子作物下来,青菜瓜果都是不缺。
“阿爷,我这肚子都饿扁了,啥时候才能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啊?肚里没油读书都没力气,手脚没劲写的字都七扭八歪”陈平咬了一口窝头咽下,这玩意哪比的上馒头好吃?强吞下扎嗓子的窝头,陈平怀念起在省城的日子。
那时候日日饮酒作乐,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偶尔还有美女作陪,那才真叫享受。哪像在家里日日对着爹娘,吃这难以下咽的粗食?
明年才会再次举行乡试,他还得再忍一年才行,这次去定要多带些银两也好同那几个富家公子好好联络感情,即便考不中秀才若得他们提携,他就不用窝在这山沟里日日受穷了。
“还不是因为你欠的债,才让家里连年节都没捞着油水吃?”苗仁翠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憋得慌,连饭都吃不下去。往年好吃好喝养的那身肥膘都跟着掉下去不少。
“要不是阿碧的聘礼送了几担粮食和家用,怕是连年都过不去了”陈阿奶也放下碗,哀叹一声。
“都赖我行了吧?你们也不想想,我借那么些银子能是胡花了吗?这在省城哪样不需要打点?县城里那于公子才学不如我,却能考中秀才为的是啥?还不是因为他家有钱?给巡抚大人的管事送了银子,得了门路这才高中”陈平嫉妒的丢下筷子叫到。
一家子都是泥腿子出身,哪懂这些门道,自是陈平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真当陈平之所以没考中秀才,就是因为没送礼的缘故。陈青就算知道科举制度也不会说,免得没人信还要无辜挨顿数落。
“若是我也有钱打通门路别说秀才老爷,就是考个举人都不成问题,等成了举人老爷再花钱捐官,咱家也是官宦人家了,走哪都得接受乡民见礼”陈平一脸向往的说道。
“咋当官还要花钱啊?”陈老大诧异叫到,他还以为只要考中举人就能当官,不想还得花银子捐官,这捐官又是个啥意思?
“当然,不花钱哪会安排你做官啊,阿爹,不要眼光短浅,那银子岂是白花的?捐了官最次也能做个县衙里的主簿,若是银子花的多就连县老爷咱也做得。那县老爷你还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给送银子,人家还不见得搭理你呢”陈平开始给爹娘灌输捐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