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神帝 第三十二章

拎着书出了公共休息室，哈利一时间倒没了主意去哪里，想了想，就朝着黑湖边上走去。

二月份的霍格沃兹残雪未消，天气依旧冷的冻人心脾，湖边除了偶尔经过的甜甜蜜蜜的情侣之外——他们的热情大概能够自动屏蔽严寒，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受罪——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靠近壁炉的地方依旧是最为吃香的位置。

变了张椅子出来——这大概是哈利认知里不符合逻辑的魔咒中学得最好的一个了——哈利舒适地坐着，悠闲地翻着书页。凛冽的寒风似乎对他不存在任何困扰，连零星飘下的雪花也仿佛不愿意打扰沉浸在书中的少年，远远地避开了这片地域。

“有事吗，海格？”不过，大概上天都在嫉妒这一份闲适，哈利显然没能享受太久的清净。

他还能在归还之前看完这一本吗，哈利的内心狠狠地犯了个白眼。

“我、我只是……”身材异常高大，神色却相反地温驯，霍格沃兹的钥匙保管员吱吱呜呜地，面对着眼前这个和印象中安静乖巧小娃娃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小少年，他犹犹豫豫、患得患失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谢你的圣诞节礼物，波、波特先生。”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混血巨人在安然端坐的哈利面前窘迫地都恨不能要钻到地面里去了。

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我在欺负他呢，哈利无奈地想。

“叫我哈利就好了，海格。”哈利尽力温和地笑着。不得不说，虽然讨厌蠢货，但是他对这样单细胞又听话的存在总抱着一种相对宽容的心态--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邓布利多--用着安抚地语气，循循善诱道，“我的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的不是吗？”

“还有，我也很喜欢你的圣诞礼物，他现在就在我的寝室里面呢。”虽然只是待在抽屉里面，这种会动的照片总会让哈利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所以无论是在斯莱特林的寝室，还是在波特城堡的主卧里面，哈利都没有留哪怕是一张空白的画布。

“原来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只有一岁，还是个小毛毛呢！”惊讶地海格搓了搓手，显而易见的放松了许多，“我从很多人那里搜集到这些，我知道你没有见过你的父母。”

说完就觉得自己可能又不会说话了，戳到了别人的伤疤，又呐呐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这没什么，海格。”哈利不得不更多地出言安慰道，“这的确是事实，再说了你已经让我见到了他们，不是吗？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你不必为此道歉。”

“是这样吗？”

“的确如此。”哈利点头，又笑眯眯地对着他眨眨眼，“我记得你带着我飞跃过天空，那是一辆摩托，是吗？”

“是的，是的，就是那样！”被勾起回忆的海格兴奋地上前走两步，仿佛哈利身上斯莱特林标签自带的生人勿进光环已经自动消失了一样，“那天我去找你，然后小天狼星将他的摩托借给了我……”

他突然住了嘴，一连说错话的心虚模样转了转头。

哈利恍若未觉，歪头笑道：“后来，你带着我飞了起来，直到现在我还得那天晚上的星光。”

“后来你就睡着啦！”海格大声说着，迫不及待地掩盖过这个话题，“这湖边可真冷啊，走吧，哈利，去我那里喝杯热茶？”

“当然。”

越是走进海格的林边小屋，哈利就开始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这个混血巨人又开始局促起来，仿佛面前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情不愿地、恨不能拿脚蹭地。

好吧，里面还的确有一只猛兽，还没有出壳的那种，哈利在心中暗笑。

体贴地没有戳穿海格的不情不愿，哈利轻声给自家学院的熊孩子道歉：“不用担心海格，德拉科那边我已经压下去了——我为他不当的行径表示歉意，对不起。”

“不不不。”没想到哈利会直接地这么一本正经地道歉的海格，乱糟糟须发后的脸涨的通通红，惊慌失措地使劲摆手，“这没什么，只要不要说出去。”说完他就仿佛自己咬到了舌头一般，可怜巴巴地看向哈利。

哈利几乎就要笑出声了。

为了可怜的恨不能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的混血巨人考虑，哈利还是强忍住了笑意，真诚地安慰道：“我知道，我也懂，不用担心海格，你的秘密很安全。”

“是、是吗？”他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放心斯莱特林的模样，却又因为不愿让哈利伤心，努力地表现出自己的信任来--尽管他的演技非常的失败，但是哈利还是很乐意领他的情。

他温和地安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斯莱特林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模样，但是我想你至少可以相信我的承诺，以及。”想起了德拉科那上蹿下跳就为了能够亲眼目睹小龙出壳的模样，哈利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德拉科是对小龙喜欢过了头而已，为了能够亲眼目睹小龙出壳的机会，他绝对会想尽一些办法来阻止龙蛋被提前发现的，放心吧！”

“原来是这样啊！”虽然直觉哪里不对，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哈利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送了一口气的海格终于不再那么不情不愿地往前蹭这走路了，说起自己喜欢的话题来简直滔滔不绝。

看着大个子欢欢喜喜地开始给自己科普大量关于龙的常识的海格，哈利回以认真倾听的微笑。

所以说，单细胞生物还是很值得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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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格的小屋开始出现第一只斯莱特林的时候，离第二只甚至第三只还会远吗？

大概海格这辈子都没在自己的屋子里招待过这么多的斯莱特林吧，哈利心想。

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和哈利那天下午回去之后，德拉科老老实实地没有打什么坏主意，直接向哈利求助有着莫大的关系。

“虽然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案，但至少不会出什么馊主意来让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布雷斯在德拉科的黑脸中是这样评价的。

因此，哈利承诺带上他去海格的小屋近距离围观小龙。

“不是围观！”德拉科着迷地注视着火炉边斑纹点点被烤得发红的龙蛋，不满地抗议道，“是照顾，照顾！”

“好吧，照顾。”哈利妥协地结束了这样无意义地口舌之争。

未免德拉科这张有时候真的很欠抽的嘴，在这个很有可能随时塞满格兰芬多的小屋内惹出什么麻烦事，哈利不得不随时跟在后面看护。

如今看着他和海格凑在一起对着如何正好地照顾尚未破壳、“需要爸爸（妈妈）精心照顾”的小龙谈得滔滔不绝，甚至对着壳上的斑纹彰示着什么样的性别各执一词、谁也说不过谁。

虽然很想开玩笑说，大马尔福先生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混血巨人作为未来的马尔福家长的另一半，但是看着两人完完全全眼里只有龙蛋的模样，哈利还是放弃地继续看自己的书去了。

上一本他卡着时间强记在思维宫殿里，准备回头再慢慢研读。现在在某种意义上格兰芬多的地盘上，哈利拿着的是一本非□□区出身的、安全的《魔法生物百科全集》，算是消遣。

他可忘不了前几天海格发现他在自己的小屋中拿着禁忌的黑魔法看时，那绝对精彩的脸色。

为了这些脆弱地小心脏，哈利还是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再在这里看黑魔法了。

不过，总是这么跟在德拉科屁股后面跑也不是个事，哈利胳膊肘压在书本的硬皮上，托着下巴开始想对策。

私自养龙的确是犯法的事，不过这里毕竟是学校，只要想办法过了明路其实就没什么问题了吧？完全没有研究过巫师界法律的哈利这么想着，在这个什么都依赖魔法的地方，魔法契约有时候仍旧比起法律更加得巫师们的信任，换句话来说，这里的法律很多时候并不具备比普通世界更深的约束力。

总而言之，其实德拉科完全可以写信给自己的父亲，有的时候大人的一句话比小孩子在学校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有用得多。

所以，其实那天如果他说求助自己的父亲的话，哈利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反而会比较支持。

——省了自己的麻烦事儿了，为什么不支持？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德拉科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向自己求助。

想想前几辈子被自己养大的小崽子们，似乎很多时候都情愿找不一定靠谱的同伴，而不愿意向父辈们求助。

也许是为了某种自尊心，虽然戴着小少年的壳子，但是离真正的少年早就十万八千里的哈利不是很摸得清楚中二少年们的心理，虽然这不妨碍他顺得一手好毛。

不过像这样总是被牵着走可不行，布雷斯已经跟他抗议过了。

“虽然不是很好奇，但是厚此薄彼可不是好习惯，哈利。更何况，年级首席一直不在，大家可是会惊慌失措的。”他故意带着假意的慌乱这么抗议道。

更重要的是，破壳前那只是一颗蛋，破壳后可就没几天能够瞒住了，哈利思考着，与其最后偷偷摸摸地想办法送走，还不如一开始就尽早过了明路。

想到这里，他站起了身，也懒得和这两个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美好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两人打招呼——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一定听见——转身夹着书就先走了。

当然更多的，是哈利知道格兰芬多今天一下午都有课，还是草药和魔药连上，这才能放放心心地回去做自己的事。

——以及，虽然是布雷斯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是他的话并不是毫无依据，恐怕的确是年级内部有了点意见，却没有胆子跑自己面前提，才会由布雷斯委婉地说出来。既然如此，反正都要过明路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不过，他做人真的有这么恐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