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之门 第706章 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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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公司的事情也并不是欧青一个人说了算的，她留下这样的话，并不代表苏牧就真真正正地要离开设计部。

所幸设计部的同事们多半更注重工作效率，对于别人的事情或者是八卦，都并不怎么上心或者过于评论。

这起码让苏牧觉得自己没有活在别人的流言世界里面，相对比起之前的部门，上个厕所或者是在茶水间都能听到的漫天八卦，设计部真是一股清流。

虽然早上的时候欧青气势汹汹地跟苏牧一番言论，可是在任何结果都没有出来之前，苏牧是不会轻易因为她的一番话而动摇的。

但是欧青也并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让助理通知苏牧将之前所有的有关设计案子的文件全部上交。

欧青的助理礼貌而淡然地出现在苏牧的面前的时候，苏牧似乎也早有预料，也只能够将文件整理了交给助理。

这些事情都有些突然，仿佛就在苏牧原本以为已经开始在慢慢地好起来的这一天，出现了更多更糟糕的事情。

她实在是应接不暇，避之不及，哪怕是做了再好的心理建设，也不可能完全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夜幕慢慢升起，在路灯的照映下，城市道路的车水马龙都显得多姿多彩。

苏牧慢慢地走在路上，其实她每天最喜欢的时刻便是七八点钟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刻。

没有了白天的浮躁，车来车往，人来人往，适合思考，适合行走。

下班以后，苏牧没有直接坐公交车回秦少凌家，而是去了苏母的家里。

自从上次苏母的生日苏牧去看过一次苏母，这段时间忙于工作，也没再去了，想到这里，苏牧不免有些心生愧疚。

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就会想起自己最亲的人，但是在忙碌的时候，这最亲的人却好像也是往往最容易被忽视的人。

苏母这个时间点早已经吃完饭，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见苏牧不吭一声就突然过来，既惊喜又有些关切。

苏母很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一般就算是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只是吞进肚子里，不会告诉她，让她多担心。

即使苏牧进门之前早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免得让苏母看出她的心事，又为她担心，可是苏母却好像仍然还是能够一眼便看出来苏牧的不对劲。

苏牧想，她怎么也不会忘记，一打开门时母亲看见她的时候眼里突然间亮起来的欣喜还有几秒之后转变成的担忧。

这是一个母亲的想念和关心，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这更容易直击人心，比这更温暖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牧原本只是觉得烦恼，一到了母亲这里，就突然有了委屈和难受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苏母赶紧让苏牧拖鞋进来，也没有多问，心知若是苏牧不开心的话，她即使多问也无济于事，反而让苏牧心里更加不舒服。

“我还念着你好些天没来了呢，这不，刚洗完碗坐下了准备看会儿电视剧，你就过来了。”苏母一边接过苏牧手里拿着的包包，一边从鞋柜里面找出苏牧的拖鞋让她换上。

苏牧发自内心地笑着，看着母亲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温暖的感觉，那些不好的事情也被暂时地抛之脑后了，“最近公司事情多呢。”

苏母嗔怪地看了苏牧一眼，却走向厨房，边问着：“这个时间点过来，你肯定没吃晚饭呢吧？”

苏牧刚想阻止母亲去热饭的动作，苏母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要说天底下最了解自己女儿的，除了母亲也没有别人了。

苏牧的确没有吃晚饭就过来了，这个时候也的确是肚子饿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没吃饭就过来了。”苏母就着几个家常小菜给苏牧热好了，也没让苏牧等多久。

许久没有吃到苏母做的菜，虽然没有外面餐厅做的样式多，看起来卖相好，可是吃起来总是最下饭，最合胃口。

苏母见苏牧动的筷子不少，看起来胃口像是不错，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笑着问：“最近跟小秦处得怎么样啊？”

听了这话，苏牧一口菜差点没咽下去，一脸怪异地看着苏母，“妈，你说什么呢？怎么就叫人家小秦了，他可是我们公司老总”

苏母却不以为然，“那上次他说了好几次，让我喊他小秦就好的。”

“得得得，再说了，我跟他能处得怎么样呢？就正常的上司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我跟他，那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

虽然苏牧话是这样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总觉得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感觉。

若是换做以前，苏母也不是没有打趣过苏牧和秦少凌两个人，之前苏牧也会马上一口反驳苏母的话，可是现在，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还有些心虚

所以，说完这话以后，苏牧也有些心照不宣地没有跟苏母对视，低着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苏母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哪些事情没经历过，苏牧的表情变化自然被她收入眼底。

只是，苏母也没有多说或是点破，只是淡淡地会心一笑。女儿的感情问题，虽然她希望她好，可是多半都掌握在苏牧自己的手里，她为人父母，也不好多掺和。

吃完饭洗完碗以后，苏牧坐在客厅里面跟苏母一起看电视，见时间也不早了，而且她本来在这里就有换洗的衣服，便打算今晚不回去了。

既然打算不回去，怎么也得跟秦少凌交代一声，苏牧便发了条信息，简单地跟秦少凌说了一下今天晚上她不回去了。

苏牧发完信息以后便将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上，跟苏牧一起看起电视来，黄金八点档，虽然看着有些腻味，可是跟苏母随便扯扯剧情，也算一种放松的方式。

两人看着电视里面狗血的分分合合剧情，却讨论得津津有味，电视剧似乎总能抓住观众的心。

这个时候，苏牧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她摸索了一下，在沙发上拾起来，见是秦少凌打来的，苏牧莫名有些心虚地看了苏母一眼，走到阳台去听电话。

“在哪？”秦少凌那边环境有些嘈杂，苏牧隐隐能听见唱歌的声音，估计他是在应酬。

“发信息跟你说了的，在我妈家。”苏牧有些莫名其妙，明明短信都跟他说清楚了，还明知故问。

秦少凌顿了顿，又开口，“你过来下，喝了点酒，不好开车。”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让苏牧过去接他了，所以前面的问题和回答一丁点儿意义也没有。

苏牧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让司机接呢？”

这话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秦少凌便将电话挂断了，没一会儿，又进来条信息，是秦少凌发的地址。

苏牧：“”

她又拨了秦少凌的电话，想试图跟他委婉地沟通沟通这件事情的必要性，谁知那边根本就没接。

这个时候，尽管苏牧心里面是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也拿秦少凌没半点办法，她可是见过秦少凌冷脸发脾气的样子，要是逆了他的意，一个心情不好上门来抓人都是极有可能的。

再回到客厅，对上苏母询问的眼神，苏牧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公司里有事情，让过去呢，妈，今晚我得回去了。”

“嗨，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忙呢，一晚上都不得闲。”苏母站起来，走起厨房捣腾了一会儿，手上又提着瓶腌好的酸豆角，递给苏牧让带回去吃。

苏牧换好鞋接过来便又出门去了，临出门，苏母又叮嘱了好几遍：“大晚上的一定得当心点！”

苏牧连声应好，一边在心里面腹诽秦少凌简直是莫名其妙，没事找事型，放着好好的司机不用，偏偏不怕她大晚上的麻烦还得赶过去接他。

“到哪呢妹子？”出租车司机热心地问，苏牧报了秦少凌发过来的地址，司机的眼神便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苏牧也根本不在意，心里还在烦着秦少凌这说来就来的莫名要求。

下了车，苏牧捂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大晚上的寒风可真不是盖的，吹得人直打颤。

苏牧刚下车，会所门口的侍应生便上前来领路，所以一下子便将苏牧带到了秦少凌给的地址。

包厢门关着，苏牧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门口给秦少凌发了条信息：“我到包厢门口了，你出来吗？”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收到秦少凌的回复，苏牧想着，秦少凌估计要么就是醉了，要么就是在跟别人喝酒，根本顾不上看手机。

踟蹰了好一会儿，实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苏牧只好硬着头皮推开包厢门进去。

进了包厢，放眼看去，里面大概有十几个男男女女，却并非都是大腹便便的生意人，看起来倒是和苏牧年纪相仿的一些年轻人。

苏牧只随便打量了一眼，里面的男人还大多穿着得体，气质不凡，他们玩得欢脱，苏牧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中间的穿着深灰色毛呢大衣的秦少凌。

他半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眼睛半眯着，看来的确是有些醉了。

秦少凌身旁也和其他男人一样，都坐了个女伴，不过他似乎只专心致志地抽烟，也没跟旁边的女伴有什么互动。

有几个男人最先注意到了苏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突然进来的女人，看穿着打扮，怎么也不像是小姐。

苏牧倒也不害怕他们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反正秦少凌在这里，她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径直朝着秦少凌的方向走过去，待走到秦少凌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

烟雾缭绕间，他像是刚刚发现苏牧的到来，睨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脖子，“怎么这么慢？”

苏牧：“”

尽管内心一万字的无语，但是这样的场合她才不会傻到跟秦少凌抬杠，苏牧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还有些抱歉的意味：“刚刚路上有点堵。”

秦少凌似乎是没有料到苏牧会是这个反应，轻挑了挑眉头，饶有兴味地看了苏牧一眼，轻笑了出来。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苏牧一下便反应过来秦少凌的这笑声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笑她装模作样。

“诶，诶！秦总，你这是闹哪样呢？”坐在秦少凌对面的男人看了这情况，脸上挂着探究的笑，最先开口问秦少凌。

苏牧朝说话的这个男人看去，发现他竟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那男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牧，还朝她眨了眨眼睛。好一双桃花眼，在苏牧看来，这就是最受女生喜欢的一种长相了，而且这个男人即使是坐着，也能看起来身姿欣长，气质卓尔不凡，绝非什么普通人物。

能坐在这众人中间，用这种随意的语气和秦少凌说话，还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想来跟秦少凌的交情也不会浅。

再看在座的都是些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也完全没有在谈正事的严肃氛围，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应酬了。

就在苏牧愣神的期间，秦少凌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臂站起来，却丝毫没有要理会岑齐森的意思，“走了。”

说完，秦少凌便带着苏牧离开了包厢，岑齐森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出了包厢，苏牧可就没有刚才的文静好说话了，她动了动手臂，想要挣开秦少凌的掌握。

秦少凌却没有松开，而是低头睨了她一眼，随后轻笑：“捂得倒是严实。”

苏牧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朝秦少凌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大晚上的很冷呢，放着好好的司机不用，还得让我特地过来”

“司机估计睡着了吧，电话没打通。”秦少凌漫不经心地说。

苏牧扯出一个不能再假的笑容，这蹩脚的理由，换了傻子也不会相信。

“还有。”秦少凌原本走着，突然之间顿了脚步，看着苏牧，“你刚才翻白眼，很丑。”

苏牧：“”

有本事你自己开车回去啊，憋了半天，终究没敢说出这句话，底气还是有些不足，毕竟要是秦少凌真的扔下她回去了，她还真不知去哪好了。

要上车的时候，秦少凌直接打开后座的车门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