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之门 第539章好好地怎么就掉眼泪

“是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苏母淡淡地喟叹了一声，顺着苏牧抬头看着的方向望去。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苏母却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终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的苏牧，一时间居然没有忍住，眼角一涩，竟是有了想要掉眼泪的冲动，但是怕苏牧看到又不好，苏母只好忍住，将脸侧到一边，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苏牧的眼睛，她只看了一眼苏母，便将苏母的异常全都收入眼底，看着苏母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眶，苏牧有些紧张地问：“妈，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地怎么就掉眼泪了？”

苏母一边笑着，一边冲着苏牧摆了摆手，“妈这是高兴，盼这一刻实在是盼了太久了，妈真的好愧疚，好后悔，当时怎么就让你进了肖家的门，才会有你后来吃的这些苦，好孩子，妈知道你心里苦，这一切都是难为你了。”

这样的一番话，苏牧知道苏母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只是一直都怕触及到自己敏感的内心，始终没有在苏牧的面前提起过，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些原本敏感的，在彼此心里都不愿意说出口的话题，在此刻也变得百无禁忌起来。

苏牧没有说话，就这样抱了抱苏母，她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无益，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寄托了，苏牧只想在往后的日子里，让母亲平安喜乐地度过，这便是她最平凡，却也最重要的愿望了。

欧尚在里面将事情处理好，走出来准备开车送苏牧和苏母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从欧尚站的那个角度看去，他看见了苏母眼中的欣慰和嘴角安宁的笑容，也看到了苏牧脸上最真心的笑，不知道为何，原本要向前的脚步此时突然像是定住了一般，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去打扰苏牧和苏母这温馨的一刻，欧尚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的一刻对于苏牧和苏母来说，是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苏牧轻轻地抱了抱苏母，难得矫情的时刻，居然被欧尚目睹了，苏牧难得地感到有些羞赧，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这举动在欧尚的眼里，却显得如此可爱和笨拙，这样的苏牧又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欧尚在心底讶异，他似乎总能够在无意间发现苏牧不同的一面，每次都能让他感到眼前一亮和惊喜。

“欧律师，让你见笑了，我和我妈可能情绪有些激动，刚办好这些事情，心情真的是一时间难以平复。”苏牧见欧尚笑着看着她，心知他已经将一切都收入眼底，那也没有什么好感到不好意思的了，她便坦坦荡荡地说着。

“所以，难得的好心情和好时刻，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庆祝一下？”欧尚一边走向停车的地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苏牧有些惊讶地看着欧尚，像是没有想到欧尚竟然会约自己一起去庆祝一般，喃喃地反问了一句：“去……庆祝？”

欧尚闻言，回头看了苏牧一眼，不偏不倚，正好看到苏牧有些呆愣的表情，欧尚的嘴角弧度扬起地更大，打趣着苏牧，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庆祝”这个词，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在苏牧的生活中出现过了，她几乎没有听过庆祝这个词，别说参加庆祝活动了，即使是普通的聚会，也是鲜少参加。而如今竟是用在自己的身上的，苏牧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有些雀跃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轻易地去尝试过新鲜刺激的事物了，其实以前，苏牧也一直是一个爱玩的女孩子。大概是被生活中许许多多不顺意的事情压抑住了她的性格，她变成了如今不温不火的性子，却仍在内心深处保留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追求，一如她对设计的追求一般。

“没问题，去就去呗。”苏牧回答着，语气中的尾调都有些上扬。

欧尚听着，心情也跟着被带动了起来。苏母在旁边看着苏牧和欧尚之间的互动，颇为欣慰地笑了，也不忘嗔怪地对苏牧说了一句：“出去放松是好，也得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啊。”

苏牧见此时唠叨的母亲又上线了，她笑着应着苏母：“好啦好啦，妈，这个我当然知道啦。”

欧尚开车将苏母送到她的住处，临下车的时候，苏母不忘热情地跟欧尚告别：“欧律师啊，我们下次再见，有机会要好好考虑女朋友这件事情啦。”

苏牧一脸无奈地看着母亲，刚想说她一句，欧尚却也热情而礼貌地说着：“好的，下回有机会见，阿姨，祝你身体健康。”

苏母站在原地目送着欧尚的车离开后，才回到住处。苏母下车后，苏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欧尚说：“不好意思啊，欧律师，我妈她好像有些八卦，问的那些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欧尚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

“嗯？”苏牧有些不解地问，她不知道欧尚口中的“很好”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阿姨这样很好，她问我的那些问题，说得那些话，其实我都没有什么介意的，反而觉得这样很亲切，很温暖，不是么？”欧尚侧过头，跟苏牧解释着。

苏牧听言，愣了一会儿，看着正在开着车的欧尚，没有想到，欧尚竟然也是一个这么接地气的人。在苏牧的印象中，欧尚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严肃而一本正经的，有很多时候，即使欧尚是在笑着的，苏牧却觉得他的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忽视的凌厉。

所以刚才从欧尚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以后，苏牧心中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的，欧尚这样的一面，是苏牧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不过，倒好像也不错，至少让苏牧见到了另一个不那么严肃的欧尚。

“既然你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平时习惯了你的严肃，所以有些担心刚才我妈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的心里会有不舒服的地方。”苏牧跟欧尚解释着。

这个时候，趁着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欧尚回头看了一眼苏牧，对苏牧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拘泥于我会不会介意的，这样的话，也许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不是吗？”

苏牧闻言，倒是真的不假思索地想了想，好一会儿，她才豁然开朗地对欧尚说：“是，你说的很对，很多时候，如果你越谨慎着，害怕某些事情的话，过程中便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物。不仅仅是与人相处，这个道理更是适用于生活中的许多情况。”

听着苏牧像是突然之间顿悟出来的一番话，欧尚摇了摇头，忍不住打趣苏牧：“你今天看着想法倒是开阔了许多。”

“是吗？”欧尚的这句话就让苏牧有些不解了，什么叫作“今天看着想法挺开阔”，难不成，在欧尚的眼里，她之前一直是一个呆呆闷闷的人？

苏牧有些微妙的语气让欧尚意识到他这句话可能有些歧义，“也有可能是受心境的影响，之前我觉得你一直都不大爱说话，就是，有些闷闷的。但是今天看来，你的idea蛮有意思的，而且也并非不善言谈。”

这话倒是说得很贴切，苏牧想，现在她完全就是一种无事一身轻的心态，所以，在与人沟通的时候，也没有了那种心底始终有事情积压着的感觉了。这对于苏牧来说，更是一种新生活开始的方式。

苏牧不禁在心底默默感叹，这几天来，不仅仅是处理了肖家的事情，更是觉得仿佛自己周围很多的事物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比如说，这短短的一两天不过跟欧尚只言片语的交流，却像是让苏牧重新认识了欧尚一次一样，苏牧庆幸于自己这些可喜的变化，因此更是对欧尚心生感激之情。

所以，苏牧主动提起刚才没有上车的时候欧尚随口提的去庆祝的事情，她不知道欧尚说的是不是认真的，但是此刻想来，趁这个机会请欧尚去玩一玩，也是很好的。

“欧律师，不如我们今晚就去外面庆祝庆祝吧，我也很久没有出去外面放松放松了，我请你，就当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大力帮助和支持。”苏牧将手放在前面的椅背上，试探性地问欧尚。

一开始也是欧尚提出来的，他的内心自然是很乐意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顿了一会儿，欧尚接着说：“还有，就像我今天对阿姨说的，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欧律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吧？一直欧律师欧律师地叫着，倒是挺显得生分的。”

欧尚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提，苏牧倒觉得好像的确如此，她跟欧尚认识得也的确算挺久的了，但是因为一直以来，跟欧尚见面大多都是在谈一些跟官司有关的事情，两个人其实真正算得上交流的机会，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所以，苏牧也是一直唤欧尚为欧律师，之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现在想来，这样喊着也的确是增添生分之感。

苏牧当然没有拒绝欧尚的这个提议。

下车的时候，苏牧心情不错地跟欧尚告别：“我们晚上见。”欧尚见苏牧笑得满脸灿烂，自己也仿佛被她感染了一般，扯出了一个笑容，“好，晚上见。”

与以往回到秦家的时候，总是有些沉重灰败的心情不一样，这一次，苏牧迈着轻快愉悦的步伐进了门。连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莫嫂，似乎都感受到了苏牧今天不同以往的心情，莫嫂笑着对苏牧说着：“苏小姐，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呢？”

苏牧一进了客厅，就走向茶几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听见莫嫂的话，她停下了正在喝水的动作，转过头去看了莫嫂一眼，笑了：“是啊，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

其实苏牧的心里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的，因为自打住进秦家以来，这么久她好像几乎没有跟秦家的佣人有过沟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苏牧每次回来便直接上了二楼进了房间，也没有什么机会跟佣人打照面，她一直以为，是佣人们也不怎么想要和她说话，加上苏牧的烦心事多，根本也无心于此，所以便一直以这种和佣人几乎不怎么说话的相处模式过去了。

而刚才，莫嫂这样随口一句的招呼却让苏牧陷入了反思，是不是平时，她给别人的印象都是很沉默和消沉的，所以平时莫嫂也不怎么爱和自己说话，刚才确实因为自己的神态看起来愉悦轻松，所以莫嫂也愿意和自己招呼了。

想到这里，苏牧不禁有些唏嘘地叹出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和肖劲的离婚事情，将自己身上很多的东西都打磨掉了，比如，热情。但是现在，苏牧却觉得又好像找回了许多东西的感觉，比如就像她刚才对莫嫂说的一样，她今天出门的时候，特地关注了天气的好坏，而以往的时候，出门都是直接奔着目的去的，哪里又有这样的心情去看天气是好是坏呢，似乎只要不是狂风暴雨，在苏牧的眼里，天气都是一个样子的。

莫嫂见自己刚才问了这样一句话以后，苏牧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她放下手中的清洁工具，走到苏牧面前，冲苏牧笑了笑：“苏小姐，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

苏牧原本正在出神中，这时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被吓了一下子，看面前的人是莫嫂，一副有些紧张和小心翼翼的表情在看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些关切，苏牧一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朝莫嫂稍稍摆了摆手，说：“哪里的事情，莫嫂，你千万不要这样想，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些别的事情出了会神罢了。”说着，苏牧将手放在莫嫂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这其实是苏牧的一种习惯性的动作，就像是苏母经常担心苏牧的时候，苏牧便会这样做以示安抚。

然而，苏牧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一小小的举动，却让莫嫂心里充满了讶异和温暖的感觉。在莫嫂的眼中，自从秦少凌将眼前这个女孩领回秦家以后，她似乎总是一副愁事压心头的感觉，()鲜妻太甜：偏执老公宠上瘾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