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之门 第779章这一切就都变了

苏牧走进地铁口里面，乘坐着她很久都没有坐的地铁。恰好她去吃饭的那条线没有太多人拥挤，所以她很轻松的就到了。

在苏牧前脚刚离开公司，下一秒小于便出现在了她办公室里面。只是这次并不是来找苏牧聊天的，而是方穗让她来找苏牧的。

她多少内心有所疑问，但是面对上级的要求，又不敢轻易违背。只是一切都那么恰好的，碰上了苏牧不在办公室里面。

小于只好将这个事实告诉方穗，方穗立马坐电梯秦少凌的办公室。刚走到离秦少凌办公室不远的地方就发现关着门，一般来说秦少凌是不会关门的。

方穗不死心的上前去敲了敲门，果然是没有人响应。她的脑海瞬间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和现在这个场景连在了一起，果然秦少凌忍不住了。

方穗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路过了郑秘书的办公室，发现他在里面工作。她这时候一下子怒火就上来了，她从未想到事情的进展会这么快。

而在另外一边秦少凌，只是今天中午刚好有空，去赴约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他们选了一间舒适的餐厅，然后在里面叙旧。

“最近过的怎么样？”对方一边关心秦少凌一边给他倒茶。秦少凌脸上的笑很勉强，他自己也能够感受到。

秦少凌说一切都还好，“现在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对方或许对于苏牧回国有所了解过一二，所以只能这么安慰秦少凌。

聊了一会儿，对方立马要赶回公司开会，这场会面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下，然后道别。

秦少凌将车子的钥匙给了公司的保安，径直的走向公司的电梯。刚才和老友的交谈不止一次在他脑海里面浮现，正是因为如此熟知秦少凌的人，都聊起苏牧。

在下一秒，苏牧也真实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他们之间还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秦少凌这次并没有别过脸去看别的地方。

他看着苏牧快步的往电梯赶去，头发因为走得太快而飘起来。还是熟悉的样子，但在苏牧决定离开秦少凌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都变了。

秦少凌看着苏牧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里，然后他才缓缓的走向电梯。这世界终究有些事情是一去不复返的，只有他们彼此最清楚的就是回不到过去了。

秦少凌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而是路过郑秘书的办公室的时候，也就顺路进去了。

因为下午还有一个会议，需要准备的资料都在郑秘书这里，也省的他等会儿再多跑一趟。秦少凌敲了敲门，便进去找了张沙发坐着。

郑秘书也十分有默契的给秦少凌整理好了开会需要用到的文件。秦少凌之所以比任何人都忙的原因，就是他总是会比所有人提前一步准备。

其实这次会议的文件，秦少凌全都已经在昨天就过了一遍了。所以现在会有比较充裕的时间，一边休息一边浏览文件。

恰好方穗也会成为会议的一份子，所以她这时候比平时的会议都有重视。这样她才能够在秦少凌面前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她始终在维护自己的形象。

只要是和秦少凌有关的，在方穗的思维里面就会默认为是最好的。哪怕是她已经见过了秦少凌最为人生低谷期的时候，她还是这样认为。

会议快要开始的时候，郑秘书便跟随在秦少凌身后进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开始慢慢的来了很多人，也包括合作方的人。

合作方上前去和秦少凌握手，然后就代表着会议正式开始了。方穗就坐在离秦少凌不远的位置，她全程都在盯着秦少凌看。

这次的合作大部分着重在设计方面，所以方穗具备发言权。轮到她介绍公司里面的情况的时候，方穗立马就将自己之前准备充足的东西全盘托出。

赢得了合作方大大赞扬，他频频的点头。方穗微笑着坐回了座位上，可是下一秒，她的心情又好似跌入了谷底。

因为她发现秦少凌从一开始来开会，就没有正眼的看过自己。就算自己方才解说的有多精彩，也不见得他对自己上点心。

或许秦少凌真的和苏牧和好了？在会议剩下的时间里面，方穗早就失去了兴致。她一直在猜测，他们不可能只是见一次面就和好了。

时间过的很快，会议便结束了。方穗的心情还是阴晴不定，她呼了口气，加速走了几步赶上秦少凌。

“少凌，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方穗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秦少凌竟然答应了。

方穗的心又再一次明亮起来，她也不想再自己左右猜测了，她打算在晚饭的时候直接询问秦少凌关于苏牧的事情。

秦少凌之所以会答应方穗的请求，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的那个合作成功。他回到办公室里面，仔细的规划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到了晚饭时间，方穗在办公室里面等了很久，也不见秦少凌的身影。她唯有主动去找秦少凌，她敲了敲门。

秦少凌听到声响之后才从工作中回过神来，他看到来着是方穗，便记起来约吃饭的事情。他迅速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然后拿起他的外套，开车带方穗去他之前预定好的餐厅。秦少凌将菜单递给了坐在对面的方穗，“点吧，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在方穗点餐的期间，秦少凌依旧在用手机做规划。关于这次的吃饭，在秦少凌的眼里不过就是和一个同事吃餐饭。

可是对于方穗来说，却有着很深的意义，这关乎到以后能否继续喜欢秦少凌，能否继续靠近的问题。

方穗看着眼前正在低头的秦少凌，忽然间又觉得好熟悉。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秦少凌一起来吃晚饭了，以前也来过。

那个时候是他的腿伤刚痊愈，也是他重新回到公司里面上班。他也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低头认真的在手机屏幕上记录着什么。

“少凌，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合作？”方穗深知秦少凌为了公司能够更好的走向国际化，不停的接了更多的合作。

这就是牺牲了很多的吃饭和睡眠的时间，这也正是方穗崇拜秦少凌的原因。秦少凌点了点头，这种回答的礼貌秦少凌还是具备的。

就在这样尴尬的期间，服务员上完了菜。这时候的秦少凌因为用到了刀叉，才终于放下了手机。

方穗一直盯着秦少凌看，像总是在期盼着答案似的。奈何秦少凌从来没有杂念，所以他一直认真的享受晚餐中。

“少凌，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在他们吃的差不多之后，方穗终于还是打算将这件事情问出口。

在吃饭期间，方穗一直在找话题聊。但是她一直都鼓不起勇气直接问秦少凌，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勇气。

秦少凌用纸巾擦了擦嘴巴，然后点头示意方穗可以继续说话。方穗坐直了身子，“少凌，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苏牧？”

秦少凌的动作忽然间僵硬了一秒，伴随着的是他完全黑掉的表情。方穗看着秦少凌的改变，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只有真正在意的人才会反应如此真实吧，面对着用沉默替代回答的秦少凌。方穗又将那天宴会结束之后他喝醉喊苏牧的名字的事情告诉了秦少凌，她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

秦少凌将脸别向一边，“吃完了吗？”用冷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方穗仍旧坚持着，现在秦少凌的反应告诉她的就是他在故意逃避。

“少凌，是真的对不对？”方穗又何不是难过呢，有谁会愿意看到说出那个自己最不想说的名字，换来他如此真实的反应。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总之我与苏牧是不可能的。”秦少凌说完之后，便低头去看手机，继续他方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方穗得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她却开心不起来。刚才的那个反应明明就是真实的，现在秦少凌竟然用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我开玩笑的，别在意。”方穗也只能见好就收，收拾了一下，便坐秦少凌的车回到了家。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她仍在等待。

但是秦少凌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方穗有特别的动作，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空洞。

很快，公司便迎来了年假，过年的这几天，最是热闹，却也是苏牧现在最不想要面对的。

她甚至不知道在这样往年都团圆的日子里，要怎么样度过，往年即使远在他乡，也会回来和苏母一起度过春节。

可是现在呢，苏牧竟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不是她一定要热闹，而是在这个原本充满了回忆的日子里，萧条的景象总会让人难以接受。

公司里除了苏牧，大家似乎都很期盼这个春节的到来，因为总算有机会可以和家人团圆，好好放松一段时间了。

“苏苏，你今年过年是回家呢？还是去外面探亲呀？”小洋今天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路过苏牧座位的时候，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苏牧正在敲着键盘的手顿了顿，她犹豫了一下，笑着说：“回家吧。”

其实她无论回答什么，对小洋来说都无关紧要，这只是一种寒暄罢了，没有人在意，你是否真的回家还是探亲。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生活，谁又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心别人的生活是好是坏呢。

苏牧穿着厚厚的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堆积着的残雪被她慢慢踩开，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哪里有什么年味呢。

她正出神间，包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苏牧拿出来看，发现是欧尚打来的，她想了想，接了起来。

“在哪儿呢？”欧尚的声音听起来醇厚而温润，并不像是在工作中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大概是最近的一切都让苏牧感到孤独而消极，听到欧尚的声音，她竟觉得有几分难得的温暖。

“下班了，准备回去呢。”

“我知道，这个年打算怎么过呢？”欧尚笑着说。

苏牧愣了愣，欧尚竟是今天的第二个问她同样问题的人，不过，回答小样的时候，苏牧选择的是敷衍了事，可是现在回答的人是欧尚，她竟不自觉地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能怎么过呢，汤圆饺子就好了。”

欧尚笑了笑，这种时候他自然很能够理解苏牧的心情，也能够听出来，她是在故作轻松地调侃罢了。

早在之前欧尚其实就有想过，在这种全家人一起团聚的日子里，苏牧一个人要如何熬过去，而且这还是苏母离开的第一年，无论是心里再强大再坚强的人，恐怕也免不了触景伤情吧。

“一起过年吧，一个人怪冷清的。”

苏牧被欧尚这话给吓到了，“开什么玩笑呢，我一个外人，过年这种事情哪能瞎掺和呢。”

况且，他妹妹欧青跟自己的渊源可是不浅，哪里是能够一起过年的关系呢。

欧尚好像早就料到了苏牧会有这种顾虑一般，迟疑都没有迟疑，便说：“那没有，我爸妈今年出国去看望我舅舅了，没在这边过年，我还正愁着，找些朋友一起来，热热闹闹地过个年呢。”

听欧尚这么说，苏牧便有些了然了，虽然对他的这个提议很是动心，但是苏牧还是有所顾虑，“可是，我好像也只认识你一个，你的朋友我也不认识，到时候面对面相处多尴尬啊。”

“这个你放一万个心，他们呐，都随和得不得了，大家一起玩，可热闹了。”欧尚说着，似乎已经擅自帮苏牧做了决定，“我看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苏牧刚想说些什么，那头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便将电话给挂了。

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竟觉得很是温暖和妥帖，其实她想说，不用这么急着挂的，她也很乐意，因为她真不想面对，这样第一个孤独没有人气的春节。

将电话挂了之后，欧尚也开始叫上不同的朋友，到时候一起串串门儿，凑个伙过年。

在她如此崎岖不平的生活里，他想，这是他身为她的朋友，唯一一件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他知道她一定会很害怕，所以他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