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被太宰抱住的时候,辻子微微睁大眼睛,瞳孔却在那瞬间收缩了下。二·五·八·中·文·网
她是真得没料到太宰会跟着她一起跳下来,她有十足的把握在自己不受伤的同时保护怀中的婴儿。但他呢?辻子可没听说太宰还拥有高空坠地而不受伤的异能,若如此他这辈子都别想跳楼自杀了。
“太宰……”辻子没说完,一口冷风就灌进了嘴里。她有些呛到了,但下一秒,脑袋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额头紧贴着面前的胸口,或许是挨得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太宰那鼓动的心跳,不紧不慢的。
即便是逆风坠落的过程中,太宰依旧没有丝毫慌乱,和紧随其后一不小心掉下来的中岛少年完全不同。
他轻笑了下,那般明快,仿佛此刻坠楼的并非他们,而是毫无关系的人。
“看到夕子跳下来的瞬间,我就觉得是命运在向我招手呢!如果就这样一直掉下去,不就能顺利和夕子你殉情了吗?”
耳边风声猎猎,太宰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却仿佛能穿透那紧密的风灌进她耳中。辻子顿了下,偏头看了眼侧边的玻璃,在那干净的能完全映照出他们身影的玻璃上,她看到了太宰,又看到了自己以及被她抱在怀中的婴儿。明明他们头朝下向下坠落,他们面上的神情却比站在窗户里的人更为轻松从容,或许在不明情况的人眼中,他们真如殉情的情侣般,因为一些原因最终不得不选择迈向死亡这条终结之路吧。
越往下,窗户里还有人探头出来,尖叫着,囔囔着要快点救人之类的,合着中岛少年未曾间断过的尖叫,谱写成了一曲“救命之歌”。
这种体验还真是新奇,至少辻子未曾经历过这类场景。她转回头,努力从太宰胸口抬起头来,置于头顶处的那张脸一如既往挂着笑,漫不经心的,但那双黑眸中却透着认真。尽管在凌乱的黑发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辻子忍不住笑了下,轻声说道:“太宰先生是不是忘了我的能力?”她至少有十几种从高空坠落而不受伤的应付方案,聪明如太宰不可能不知道,明知不可能殉情成功还义无反顾地跳下来。普通人当然会这么做,毕竟不会死所以有恃无恐,但这种情况放到太宰身上却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耳边风声依旧,而且越往下各种声音也越多,辻子不知道太宰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此刻她也没功夫关心这个,反而稍稍提了嗓门问了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觉得中岛少年比较喜欢从上面被救起来,还是一直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次太宰很快给出了答案:“前者吧。”然后冲辻子心照不宣地笑了下。
辻子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这男人,毕竟要说坏,这男人一定是坏的鼻祖。
此刻,距离地面还剩十米。
辻子并没有用能从上方脱困的办法,而是任由他们及中岛敦继续下落。
越是靠近地面,尖叫声、呐喊声越是络绎不绝,不过比起消防车或是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岛少年惊慌失措的惊叫声可谓独树一帜,完全能盖过底下各路杂声。
因为头朝下,辻子仰头望了眼地面,感觉差不多了,她随手设了个直径五米的结界于他们正下方。被调整过的结界柔韧度超强,此刻即便是铅球从楼上坠落,都能毫无压力地被结界弹起。
诚如他所想那般,那双眼中赫然闪过一丝惊慌,尽管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下去。
这样就够了吧。太宰这么想着,却有些不甘心似的凑过去低声问道:“夕子最喜欢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被这么问到,辻子整个身体都怔了下,捂着嘴巴的手还在,所以她没能第一时间回答太宰的问题。当然即便没有这只手,恐怕她也很难回答出来,那是个辻子用整个世界去守护的人,便是给她一天的时间,她大概也觉得不够表述完整吧。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我会嫉妒的呢。”太宰仿佛自言自语道。
辻子无法回答,只能静静地望着他。而太宰似乎也不想说话,维持着此刻暧昧的姿势,就这么靠在辻子肩膀上。
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和那日相同,那天太宰想着这味道闻久了会不会令人上瘾,但显然这答案是否定。
香味并不会令人上瘾,但人会……
无人出声的房间里阒然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松开了辻子的嘴,却在同一时间说道:“话说,夕子在我死掉的时候对我耍流氓了呢。”
“嗯?哪里……”
“脱了我的衣服,又把我看光了,还不算吗?”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辻子可不认为那是耍流氓。
辻子本意还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一想自己故意做出的小玩意,也就不难联想到他为何知晓的,毕竟他似乎洗过澡了?一想到这点,辻子猛地张大了嘴,着急地问道:“那我的崩玉呢?”
太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蓝色的宝石,这是放置在他领口上的,看到这颗宝石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瞬间,太宰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某人其中之一的目的了。
辻子伸手准备将崩玉拿回来,太宰却忽得收成拳头,藏到身后。
“本来我还在想,如果我变成了怪物一定要让夕子负责才行,但既然没有什么变化就原谅你了。”落下这话的太宰没再看辻子,只是将手中的崩玉递到她手上后,转身就出去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辻子拽紧了手中的崩玉,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将崩玉塞进了口袋中。
前三天,辻子是将崩玉放在自己身上,但什么效果都没有;后三天,辻子将崩玉放到了太宰身上,然而还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如果说崩玉并没有坏掉的话,那剩下可能就是,崩玉不承认她或者崩玉的正确用法并非如此。
不过这种事谁知道呢,大概只能去问崩玉的原主人,或是似乎什么都懂的壹原侑子了。但在此之前,辻子觉得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
第二天,太宰起来的时候,家里除了他已经没有别人了。不管是原先待在客厅的洛夫克拉夫特,亦或是偶尔也会帮忙准备早饭的辻子都已经不在了,不过桌上还留着最后一份早餐。
太宰甚至没有推开那扇房门去看里面的景象,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是收拾得不留一点痕迹才离开的吧。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呢。
不过比起这个,似乎还发生过更让人郁闷的事呢。
太宰一边走到餐桌边上,一边嘟哝着:“啊,竟然忘记问周防是谁?真是可恶呢,明明身边都有我了,竟然还在梦里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怎么办,竟然有点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