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琴入仙穹 第五十四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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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国，凌岚城。

韩凌霄收拾起行礼，虽然韩毅峰执意要求他过完十八岁的成人礼再走，但既然要参加风云阁的擂台赛——韩毅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给他报了名……所以他还是想全力以赴，提前一个月到武院调整一下。

背着行礼走到门口，韩毅峰早就已经等在那儿了。

“二哥，那我走了！”韩凌霄有些沮丧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三弟，打起精神啊！二哥可等着你凯旋而归！”韩毅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凌霄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一旁的奥司看他这副德性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就报上你二哥武行榜第五十三的大名，看我不收拾他！”

“知道啦，二哥！”韩凌霄走出门，却见门口竟是一匹黑色的老马！

“三弟啊！不是说老马识途嘛！二哥特地为你挑了咱韩府里最老的马，你这个路痴骑着它就不愁迷路啦！”

韩凌霄诧异地打量着这匹老马，一时竟分不清它到底是马还是驴！那老马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疲惫，他心想，别说是天煌城，估计还没走出煜国这马就好挂掉了！他又看着韩毅峰，硬着头皮挤出一丝微笑。

“多谢二哥，让你费心了。”

韩毅峰看着他一脸懦夫才有的表情，心里感到十分厌恶，但他还是拍了拍他的背。

“小事一桩，三弟慢走！”韩毅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平日里便看他不爽，碍于父亲的面子还得假惺惺地装出跟他是亲兄弟的样子，这回可终于逮着机会撵他走了，他巴不得韩凌霄要是再也回不来了该有多好！

韩凌霄看着那匹瘦弱的老马，或许是由于年纪太大的缘故它的眼珠子竟也有些泛黄！

他一时不知该从何下腿，一旁仆人见状赶紧给他搬来了凳子，他点头致谢后，踩上去，小心翼翼地跨到马背上。那老马瞬间哀嚎了一声，韩凌霄吓得不敢动弹，生怕它突然晕倒了。

“三弟啊，你该减肥啦！”韩毅峰站在门口开玩笑地说。

韩凌霄尴尬地笑了笑，在马背上使唤了半天，可那老马就是不肯动弹。

“我说三弟，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门，连马都不会骑了呢？”韩毅峰装出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

“是啊，我自己也奇怪呢，要不我换一……”

“哎！无妨！有二哥在，二哥帮你！”

“你……你干嘛？”韩凌霄见他不怀好意地走过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哎呀！你转过身去坐好了！”韩毅峰说着手里伸出一根银针，狠劲儿地攮在了马屁股上。那老马抻着脖子悲嚎一声，翘起两条前腿儿差点把韩凌霄甩了出去。

“啊呀！”他惊得大叫一声，还没回过神儿，那老马便“噌”地飞奔了出去。

“三弟慢走！”韩毅峰高喊一声，一旁的仆人们看着韩凌霄滑稽的样子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片刻后，韩毅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瞬间收起了笑容，眼中却闪过一道寒光。

韩凌霄骑着的老马速度渐渐慢下来，他看老马的样子，不仅不像个认路的，反倒有些老眼昏花！还好他事先准备了一张地图，煜国在玄界的最北边，而韩府则位于煜国东北部，他要往西南方走才能到达中央边界。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骑的老马，它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连他走的快都没有，但他又不忍心将它丢弃在这山林之中，他想着这老马毕竟也为韩府出了这么多年力，要是最后落个横尸山林的下场，那可就太悲惨了！

想到这儿他干脆从马背上下来，拉着它走。

走了整整一天，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老马在湿滑的山路上更是寸步难行，韩凌霄找到一处仅容一人的小山洞，又找来些木材生火，让老马钻进洞里取暖，自己则走出山洞。他看见凸出的山壁下有一块儿空地，雨淋不到那儿，便在空地上席地而坐，开始运行起内功。

过去他曾听母亲讲过，凡习武之人，体内内力分为三种——运转之力、浮升之力和化形之力。运转之力可协助练武之人修成功法，或出招制敌，或抵挡防御，或凌步瞬移；浮升之力可使练武之人克服自身重力，浮升于空中而不至下落，但对于练武之人的内力要求极高，且浮升的时间长短与体内内力的强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化形之力可助练武之人将手中所持之物，外化成武器为己所用，而所化武器的形态也与体内内力属性密不可分。

“根据每个人的天资禀赋不同，体内内力的属性也各不相同，修炼的方式和速度也千差万别。”这是母亲生前多次对他所说的话。

过去他曾尝试过很多次，但每次将内力汇于手掌发出的时候，内力却总是涣散不稳的，就算勉强聚集也是难以形成攻击力，韩毅峰也曾经嘲笑他发出的内力就像一条蛇一样扭曲……

韩凌霄将注意力紧紧集中在体内内力运行过的地方，最后将内力汇聚于掌心，接着他忽而站起厉喝一声，将手掌之力倾体而发，自他手心冲出一道白光，直击山壁之后往复回弹产生了一阵猛烈震动。

他看着那像蛇一样折来折去的白光，重重叹了口气，但失望过后，他又回到原地，继续修炼起来。

有时他会想，自己日复一日的练功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擂台赛取得前十，将来才有资格打入武行榜吗？但打入武行榜又为的是什么，他却一直深感困惑……可无论如何，既然自己已经决心去参加擂台赛，便一定要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十几天，他们走走停停，韩凌霄倒十分有耐心，每次老马吃草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运功练气，等老马吃饱喝足他再牵着它一同上路，虽然这样下来每天走的路途少的可怜，但老马的体格却日益健壮起来，神色也比之前要好得多。逐渐的，老马对韩凌霄也有了感情，在休息时也喜欢往他身上蹭一蹭，或静悄悄待在一旁看他练功。

这天，他们正走着，突见山脚下有一户卖茶的人家，茶户旁边停着一辆拉客的马车，可能是车夫要停下来歇脚，韩凌霄便也拉着老马走过去。

“老板，给我来碗茶，再要五个酥油饼！”

那茶户老板是个淳朴的老头儿，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抬头一看面前的青年，五官端正、面容俊朗，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他高大挺拔的身姿，老板看着他连连咂嘴，心想这身段就算混进千军万马里也能瞬间鹤立鸡群。

旁边拉车的马夫则是一脸精明相，他正忙着数坐客们交的钱，抬头也一眼便瞅见了走来的青年，他见这人虽然身高马大，但却长着一副淳朴老实的面相，又看着他身后拉着的那头黑骡子，心想这小子八成是个傻子！

韩凌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手里的酥油饼热乎乎的直冒香气，他咬了一大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车夫走到韩凌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