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江湖,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江湖上的人,江湖上的事,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江湖很大,只朝歌城内的江湖便可翻云覆雨也可惊涛骇浪。
可是大与不大,总是相对来说,朝歌城的江湖再大,也大不过商洛一个人,他是江湖上的传说,他是江湖人的噩梦。
江湖很小,朝歌城内的恩恩怨怨归结起来都是围着一个人在转,似乎早已注定,似乎都是宿命,而这个人当然不是商洛,是他背后的当今秦王秦镇,多少年的风雨,多少年的恩仇。
江湖兜兜转转,还是依旧逃不出秦王的手心。
流云会的堂口。
商洛带着陈蔺芝和宁天禄来到了这里。
刚走进流云会堂口的时候,就发现堂口上站满了一群人。
当他们发现商洛进来的时候,十分自觉的队列站好,目光都带着一丝尊敬望着这白发男子。
商洛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堂口最上方,坐在了最上方的椅子上。
刚坐下的商洛淡淡说道:“给他们俩入座,顺便给他们拿一点创伤药和断续膏。”
“是!”
手底下的人有人端来椅子,扶着两个伤残人士入座,有人抱拳应声道,转身离去拿药。
待这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商洛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今天晚上,我们流云会把最后的底牌打了出来,那我们流云会就要重新拿出江湖第一的样子了。”
商洛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有人会问,我们流云会的底牌是什么,那么我就告诉你们,我们流云会的背后是当今秦王。”
“这底牌足够了吗?”
站在堂口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骇之色,但谁都没有出声,默默承受着这难以相信的冲击力。
“我流云会共有八个堂口,共四百多人,我们流云会不屑干暗道里的买卖,整个朝歌城的粮商,客栈基本都是我们流云会的。”
这些话仿佛根本不是对着流云会的人说的,好像特意对着陈蔺芝和宁天禄说着。
“他鱼龙帮有山阴六将,我们流云会虽然数量上比不上她鱼龙帮,但是我们流云会有天地二煞,天煞严宽,地煞涂炎。”商洛仿佛特意介绍着流云会内部,同时用手指指了指最靠近他们身边的两个男子。
陈蔺芝顺着商洛手指指的地方,特意看了一眼传说中流云会的天地二煞,天煞严宽是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眼前阴翳,看样子有些难以接近的样子,而地煞涂炎则是个肥肥的胖子,这让陈蔺芝也是一愣,传说中天地二煞之一的地煞竟然是个憨憨的胖子,这说出去谁信啊!
但是陈蔺芝并没有小瞧他们两个,因为他能感知到天地二煞同样是深不可测的修行者。
地煞涂炎发现陈蔺芝正看着他,抖了抖脸上的肉肉,笑道:“想不到吧,是不是有种不可思议,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点不可思议。”
陈蔺芝:“...........”
涂炎继续笑着说道,一副满是自信的神色:“别看我有点胖,鱼龙帮那几个山阴六鸟,我能一个打6个。”
吹,这叫有点胖?
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了......
涂炎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坐在最上方的商洛假装咳嗽一声,涂炎嘟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先下去吧。”商洛开口说道。
“是!”
流云会一众精英骨干纷纷躬身转身,离开了这里。
待所有人都走完之后,商洛将目光落在宁天禄的身上,说道:“接下我说的话,就是大王的意思,可明白?”
宁天禄点了点头。
“宁天禄,可愿意去西疆战场吗?”商洛开口问道。
在大秦四疆战场上,南疆紧靠着西楚,西疆紧靠着大渝,大王的意思是想让宁天禄去西疆战场上吗?
商洛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大王说宁国公乃是大秦的脊梁,遭受灭门惨案,是寡人之失,但大秦如今面临着内忧外患之困境,强敌虎视眈眈这大秦,西疆战场上,需要你这种骁将。”
宁天禄默然不语,眼睛微微发红。
过了良久,宁天禄直视着商洛,沉声道:“我愿意。”
商洛略微满意着点了点头,说道:“大王的意思是过完年再去西疆吧,在此之间,先留在朝歌吧。”
“好!”
这时候,陈蔺芝两眼放光有些迫不及待问道:“大王可有说让我去哪?”
商洛没好气道:“没有,你就好好呆在朝歌,后山两千武殷卫就不管了,倭国的矿石也丢下了?”
陈蔺芝顿时语塞。
宁天禄嘿嘿坏笑几声。
陈蔺芝不甘心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想知道,今夜是哪个长孙家的瘪三要我俩的命,竟然能找到鱼龙帮帮主来对付我们。”
陈蔺芝目光中尽是杀意。
既然活了下了,那么长孙家就不要太好过,否则真以为这朝歌城是他长孙家的了。
陈蔺芝不禁陷入沉思中,难道是那日在太子宴上的西疆大将军长孙敬亭吗?
要是真是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妹妹是长孙王后,他又是西疆的大将军,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不会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是长孙敬亭吗?”陈蔺芝看向商洛,突然问道,这问题想必商洛也清楚答案。
“是但又不完全是。”商洛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陈蔺芝完全一副赶紧说答案的迫切样子。
商洛笑了笑道:“长孙晟。”
果然不错,又是长孙家的人,爷不招惹你们,你们要将爷置于死地,有种!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宁天禄微微皱眉,说道:“这个长孙晟我听说过,他是长孙敬亭的儿子,深受他爷爷喜爱。”
“管他们是谁的儿子,想要我死,就让他先死。”陈蔺芝恶狠狠说道。
商洛笑了起来:“不怕?”
“都说权贵家的子弟都喜欢仗势欺人,那么我也仗势欺人一下,我知道这样不对,会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但是这一切我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不是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当年在黔中,
有个山寨头子也是仗着自己本事高,想要置于我死地,到最后还不是被我灭个一干二净。”
“我这个人很实在的,被人这样下黑手,险些丢了性命,不还回去不是我的本事,他老人家这张牌我可以不用,但是这家伙非死不可。”
商洛微笑道:“他老人家跟我说,你可以用。”
陈蔺芝顿时就满脸不可思议。
“你身为他最后一门弟子,就不要辱没了他的一世英名,他长孙家还没资格欺负他的弟子,就是长孙王后来了,也不行。”
陈蔺芝神情一怔,内心感动无比,沉声道:“我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商洛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等满身贴着药膏的陈蔺芝正准备拿着木棍起身的时候,他发现没有之前那般撕裂般的疼痛了,贴在伤口上的药膏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的呢。
陈蔺芝有些诧异着这药膏的药性,没想到这么点时间,身体上的伤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了。
陈蔺芝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盯着商洛,笑呵呵道:“这药膏还有吗?能分我点吗?”
商洛:“.........”
过了片刻,商洛满脸无奈着喊道:“涂炎,给他拿点药膏。”
“好嘞!”
堂口外响起涂炎的附和声。
“赶紧走吧,不要再看了。”商洛连忙挥了挥手,示意着陈蔺芝快走。
“没看到我伤得挺重的吗,当然不可以走快!”陈蔺芝小声嘀咕道。
商洛嘴角一抽,喊道:“严宽,赶紧叫人把他俩抬回去。”
陈蔺芝顿时持着木棍落荒而逃,宁天禄笑了笑,朝着商洛抱拳离去。
见到陈蔺芝和宁天禄离开流云会的堂口之后,商洛将天煞严宽叫了进来。
商洛想了想之后说道:“叫兄弟们这几天活动一下,多去照顾一下鱼龙帮的地盘。”
严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好的,老大。”
“不要把人家逼急了,朝歌这几天难得平静下来,人家好歹也是王后的人,就给他们鱼龙帮一个教训,我流云会才是朝歌城里第一大帮派。”
“是!”
...........
今天晚上的朝歌肯定很热闹,朝歌城中的第一大帮派背后是当今秦王,这张底牌很大,很猛,也很劲爆,犹如水滴在滚烫的油中的场景,谁曾想到,谁会想到,朝歌城的流云会其实是秦王早就埋下的棋子,而那个名动江湖,那个杀人狂魔的商三句其实就是流云会的东主,间接着,所有人都明白了,商三句所做的事都是秦王的意思,从鱼龙帮抢占地盘,到红花会目无律法,秦王自然不好出面,江湖的事自然江湖人解决,所以商洛就是秦王在江湖上的代言人,所以流云会就是秦王在江湖上隐藏最深的一把刀。
这柄刀不轻易出鞘,但一经出鞘,寒芒乍现,杀人不留行。
他流云会的刀最终还是在这个凄寒的雨夜出鞘了,第一刀就斩向了朝歌城里第二大帮派的鱼龙帮。
流云会的刀,从不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