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黔中的两万骁骑军步阳军共计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出现在了汉口,旌旗蔽空,气势浩荡。
漫无边际的无数铁骑在广阔平原上肃然停马。
苏子齐可以看到一杆黑色秦字王旗在劲风黄沙中猎猎作响。
苏子齐苍白的脸上浮现阴霾,握缰绳的手指关节泛白,轻声嘀咕道:“失败了吗?”
苏子齐从前军赶到了后军,举目眺望,视野在黄沙翻滚。
骁骑军中,两骑出阵,缓缓前行。
苏子齐眼眸一冷,当他知道这两位赶赴与此,想来计划已经失败了,嘴角不禁苦涩,深呼吸一口:“白师哥,好久不见。”
两骑正是黔中宣节将军白尚年和甲等谋士韩後初。
苏子齐和白尚年算是早已相识,当年苏子齐入大秦稷下学宫时,白尚年正是他的师哥,两人共同探讨学识,一起游山玩水,可谓是情深意重,当年苏子齐凭一己之力夺得稷下学宫的状元名头,可谓是名声在外,可偏偏这位风极一时的“苏状元”没过多久便辞去稷下学宫的学士位,消失在大秦,两人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是“苏状元”苏子齐最后留给师哥白尚年的话。
当白尚年得知幽州主将之一的是苏子齐,他也明白了苏子齐留给他的话,他是北宋人,两人注定不可能成为一世的朋友,如若在战场上相遇,不分情面,不留生死,你死我活。
白尚年淡淡一笑,像是当年在稷下学宫来自师哥的亲切问候:“子齐,近来安好?”
“谢师哥关心,子齐近年安好。”苏子齐点点头,轻声道。
“不,你过的并不好,也似乎有些健忘师哥当年所说的话,‘大秦强盛,蝼蚁敢欺?’”
苏子齐眼眸一凝,轻笑道:“蝼蚁聚塔,万物可噬!”
“蝼蚁终究是蝼蚁,可敢于皓月争辉?”白尚年朗声道。
“那我就堆个足以触到天穹的蝼蚁堆,争一争这皓月之光。”苏子齐微微阖目,无比自信道,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傲气与不屈的意志。
白尚年哈哈大笑起来,同样自信回答道:“那我倒是见识下,你如何争这皓月之光!”
“会有的,现在,以后,将来,我们北宋誓要夺回两州之地,争一争天下霸主!”
白尚年轻哼一声,旋即露出淡
淡的笑容:“子齐,似乎你这次入秦的计划失败了,你另一外一支幽州军已经被韶武军牢牢围困在阴山口了,随时都可以吃掉。”
苏子齐泰然自若,如实地点点头:“这次的确是我失算了,不过你们大秦似乎也没胜利,你这最后的一千骁骑军我一定会把它吃完的。”
“如果你敢吃了,那我不介意将你这两万幽州军全部留在大秦境内。”白尚年语气中透着杀意,说道。
“白师哥,那我们不如各退一步,我放你一千骁骑军走,你放我阴山口一万幽州军,如何。”
“哈哈,我大秦何曾做过亏本买卖,一千换一万,便可安然而退,苏子齐你认为我白尚年会做亏本买卖吗?”
“若是我同意了,朝堂上的老臣定戳穿我的脊梁骨?我白尚年何有脸面再自称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苏子齐冷漠不言,病态的脸色浮现阴冷,冰冷的神情下涌动着无限的杀意。
就在这时,骁骑军一骑快马而来,将一份兵书递给了白尚年,白尚年翻开兵书看了起来,气极反笑着,脸上浮现浓浓的愤怒之色。
那是一封由当今大秦王上通过天策府下发的兵书,八百里加急送到白尚年手中,意思简单明确,为了大秦北宋两境的长治久安,放两万幽州军归境,勿要再起战事。
大秦二十年来,何曾有过如此卑躬屈膝的想法!
入侵大秦,何曾有过放任对方兵甲归去的理由,这无疑是放虎归山!
大秦建立王朝已有四十余年,从来没有如今这般说辞,有着放虎归山的愚蠢做法,泱泱大秦,何须尔等欺柔,如今为了边境的安逸,竟然放由敌人平安归去,若是大秦先主知道自己的儿子开创先河的做法,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白尚年一想到如此,死死攥着缰绳,手指泛白,浑身颤抖着,显然这一次让这位一项儒雅著称的白尚年气坏了。
身为白尚年谋士的韩後初接过那封天策府的兵书阅读起来,脸色不由一黑,他也没想到王上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身为大秦臣子,却不得不服从王上的命令。
良久,白尚年终于恢复了平静,冷声道:“我可以放过你们回幽州,但是你们身后的两千骁骑军不同意,让他们冲一次阵,伤亡不计较,今日之事,就此别过。”
苏子齐很快也得到了消息,对于白尚年的话,思虑良久,吐露道:“可以!”
一千骁骑军一次冲阵,不过是损失一千多兵马,能挽救出两万兵马倒也牺牲所值,在苏子齐的心里,很快平衡了两者的利益关系,同意了白尚年所提的要求,若是让他们平安归去,那就不是白尚年了。
很快,这项决定被骁骑营得知,陈蔺芝与卫鞅早已收手,各自回到了军中,当陈蔺芝听到白尚年亲兵的命令,紧皱眉头,他也对大秦王上的命令很是气愤,但苦于军职在身,又不得不从,只能默默接受。
“骁骑营,死战!”陈蔺芝手持弑魂枪,暴喝道。
一千骁骑军当齐喝道:“死战!”
陈蔺芝一骑率先陷阵,身后两千骁骑军也动身了,两军交会,手中刹那枪拨去对面幽州步军的刺面一枪,手腕轻抖,将一名幽州军卒给一枪捅穿,但这种肆意妄为的冲阵很快被赶来的卫鞅制止了,死死拖住陈蔺芝,让他根本无心杀敌。
但骁骑军还有个宁天禄,被幽州军的掷矛死了一千骁骑军后,整个人处于暴怒状态,身为修行者的他爆发了凌厉的攻势,横扫着幽州军的阵型,如割麦般肆虐响起冲杀,这等伤亡下,令远远看着苏子齐紧皱眉头。
宁天禄一杆刹那横扫过之后的幽州步军的身躯,在元力的涌动下,化为粉碎,他没有一味杀普通甲士,之后他疾驰而冲,专门杀着幽州军的校尉等高阶将领,同样无一例外死在他的枪下。
当冲军一半时,地上就滚落了上百具尸体。
如一柄刀锋残忍割血肉。
这条伤口继续迅速撕扯扩大。
黄昏下的夕阳渐渐落去,骁骑军以一千骑的冲阵硬生生冲死了近三千余的辉煌战绩。
但同样也付出了近百骑永远留在了幽州军中,再次骑不出来了,再也无法归队了。
远处,苏子齐死死望着死伤惨重的幽州军阵,脸色浮现病态的红色,轻颤着身子,一字一句道:“白尚年,可以了吧。”
白尚年忍不住大笑起来,连声道:“可以,带着你的人滚会幽州吧,下次如若再遇见,我白尚年即是抗了王命也要将你们全留下。”
苏子齐没有再说什么,冰冷的神情下落寞着带着仅剩六千余众的幽州军仓皇离开了汉口。
待那骑在马上的苏子齐彻底出了汉口,苍白的脸色再也忍不住,口吐鲜血,面色潮红,眉宇间流露出浓郁的杀机,不甘道:“白尚年,你等着,我苏子齐定会回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