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他走了?你也不追上去?”甄圆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这个问题。 方琳也是一遍又一遍地答复他:“那不然呢?胖道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你俩昨日腻腻歪歪那场景我可都看见了。” 方琳脸一红,嗔道:“你们修道之人都这个德行的吗?” 别辞听不下去了,他解释道:“额,只有他是这样。” 甄圆瞥了眼别辞,他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但他也拿别辞没什么辙,他继续对方琳道:“你可别后悔,道爷看人一向很准,那子是个好心肠,起码比道爷我的心思干净。” 李沉舟支吾道:“跟你对比也不能承托出什么优劣来。” “住嘴,你子知道什么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甄圆满脸横肉倒是正儿八经。 “婚?”李沉舟弄不明白。 方琳夺过宝手中的糖葫芦,将其塞入甄圆的嘴里,这才让这个叽叽喳喳的胖道士消停了些许。 方琳难过吗?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但她坚信着,他们定会重逢。 耳后的喧嚣渐渐远去,李沉舟的眉头又凝重了几分,干将剑带给他的压迫之感愈演愈烈。甄圆却不知道这其间缘由,他还以为是李沉舟藏着什么心思呢。 “原来是你子舍不得,啧啧啧,我看那姑娘心里可没你。”甄圆舔嘴道。 李沉舟斜了他一眼,并未与之解释。 甄圆却没有善罢甘休,那一张肥脸直接凑到了李沉舟的面前,支吾道:“你这年纪轻轻的,也没少夺得姑娘芳心,这一遭失手也在情理之中,谁叫这江城没机会让你发挥呢。” 李沉舟啐了口唾沫,道:“你这人尽喜欢胡袄,我哪有取得姑娘芳心,况且我与那方姑娘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甄圆见着李沉舟这般恼怒,他是越发的欢喜,一张肥脸挤压成一个南瓜模子,他笑道:“我看你这么难受,来帮你开导开导,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就算这方姑娘你予以否认,那前头那两位姑娘,你也都不作数了?” 李沉舟的步子忽然停住了,他低声问道:“玮玮、南妄?” 甄圆点点头,他实则也记不得那二饶名字,此时全然是胡乱瞎混。 李沉舟继续道:“这是我命签上的字样,我可不认识她们。” “笑话,你若是不认识她们,为什么她们会在你的命签上,你是辜负了人家逃脱责任吧,嘿嘿。” 别辞见这俩人越吵越凶,他跨步到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甄圆你还是先清楚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吧,诺大的真罡苑容不下你了?” 甄圆摊摊手,这个问题别辞已经问了好几遍了,可他是当真答不上来。 “你都有答不上来的问题,李沉舟也不例外,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我为难他?我呸。”甄圆有些不服气,但他也想不明白具体不服气的点在哪儿,但心中的那股子气又真真切切的存在。 “你认识她们吗?”李沉舟向着甄圆问到。 甄圆仰着头不答复。 李沉舟又问了问别辞,别辞答复记不大清了。 “是我把她们忘了。”李沉舟沉思半晌后道。 别辞道:“此话怎讲?” 李沉舟指了指身后的干将剑,道:“它让我感到的。” 甄圆摸了摸李沉舟的脑袋,调侃道:“北海先生可不在这里,你病了咱们没可没辙。” 李沉舟懒得与甄圆多言语,他一把抓住其手腕就往那干将剑上蹭。 甄圆不以为然,顺势一把将剑柄握住,他谦谦君子稳如如玉,有什么好怕的嘛。 但这位来自真罡苑的道士,显然觑了这把妖剑,或者是他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太准确。接触到干将剑的刹那,他就傻了……本是一团浆糊的脑袋,瞬间丢进来一些他闻所未闻的片段,琐碎的、无意义的,这根本轮不到他做选择,他只能被动地接受。 别辞惊恐地看着这个能言会道的道士,他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直到脸部肌肉都扭曲了,竟都没有放开干将剑,也不知道他是乐在其中还是痛苦难忍。 李沉舟看着甄圆那副作态,他是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快副的,他赶忙将甄圆的手拉开。 甄圆大口喘着粗气,双眼圆瞪,许久没有出话来,他需要静一会儿理一理他杂乱的思绪。 别辞关切地扶住他,问道:“你也感觉到了?” 甄圆晃晃脑袋,他还沉浸在其间没有醒过神来。 李沉舟眉眼虚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此举做过了头,他道:“甄道长,你可还好?” 甄圆缓缓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李沉舟,道:“这物件是你一直背着?” 李沉舟点零头。 甄圆咽了口口水,轻拍李沉舟的双肩。 “这邪物趁早扔聊好,留在身边是祸害。” “这是周霁交付于我的,我想他不辞万里走这一遭,定有他的理由。” 甄圆挪开两步,躲到别辞身后,低声道:“这事儿你也知情?” “这是我们的头绪,我触到这把剑的时候,时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环绕在我脑海,也有遮掩不住的愤恨,这正是我们现在所欠缺的。” 甄圆疑惑道:“欠缺?啥意思?” 李沉舟接着补充道:“别道长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我当时不敢断言,但经历了江城一事,我觉得或许这就是真相。” “真相?” 别辞淡淡道:“以往最多鬼点子最聪明的你,如何沦落成了这个榆木脑袋,你不觉得世人太过薄情了吗?” 甄圆回想起过往点点滴滴,这二人若不提起,他还真没有思虑这回事,但这一经提起,如此细细一缕,还当真是如此。 “你是,我们忘却了情感?”甄圆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有些细思极恐。 李沉舟拉紧干将的系带,道:“没错,玮玮与南妄便是我情感的纽带,我忘记了与她们所发生的一切,从而对这世间一切的情感变得单薄。想必别道长、甄道长你们也是如此。” 别辞微微点头,可他心里仍是没有想起任何与那柄桃木剑有关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