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下次哥哥带你去吟仙阁玩儿?你看阳光这么好,这愁眉不展的,可是心里不痛快?”一颗又一颗香酥豆子准确无误的扔进司浔的嘴里。
“什么哥哥?没大没小的。说实在的,论辈分你还得称我一声嫂嫂呢。”一杯小酒已经下肚几杯了,瞬间觉得口齿留香,沁香入鼻。
夏纪:“啧,这琼阙楼的酒水就是香甜呐,这包间也正好,整条大街都看得个清清楚楚。你怎么这么能吃啊,这是你吃的第二盘豆子了,吃多了你不怕放屁呀。”
“哎,小姐这难登大雅之堂的此等污秽之词你怎么可脱口而出呢。”月梨忙附在耳旁提醒道。
“噗嗤~你一个女子说话怎如此粗鲁,不过像你这种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话说,上次我看皇兄带你回去,你看见没?他那脸子拉的可是比马脸还长,他没有为难于你呀。”
微风一吹,一股热流上脑,胆子倒是也大了起来,一阵神清气爽,“你真搞笑,为什么要为难我,我和他两不相绊的!要是让司煜知道你那他那脸子和马脸比,恐怕脸色要比锅底还黑了。哈哈哈”
“哈哈哈~我们外私下这么说真的好吗~哈哈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真是越想越好笑。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取笑王爷呢。”似乎月梨觉得有些不妥,便好心提醒道。
“怕什么,他又不知道。即使他听到了又怎样?能怕他?也不看看他几斤几两?只要他敢出来,我便杀他个片甲不…”
酒壮熊人胆,几杯清酒下肚,热气是上来了,好像那胆子也跟着上来了。手舞足蹈的开始吹嘘了起来,就开始胡话乱说,兴头正浓只际,正对上骑马而来的司煜…
两匹黑马齐驾并驱,后面一个大囚笼关着好几个人,囚车后面还跟着用绳子捆着的十几个人,前后都有衙差围着,旁边的路人都好奇的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为首的两人我认得,一个是刘习,另一个就是…司煜。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下面无数双眼睛,可怎么就偏偏对上了司煜的眼睛,刚说完他的坏话,刚吹完牛皮,心里不免得有些心虚,刚对上眼神儿就以闪电之速迅速退回椅栏内。心存侥幸的以为他没看见我。
看见我急忙退了回来,司浔也循着我的方向望去。
“哟~这不是我二皇兄嘛!俗话说,来的好不去来的巧,瞧,二皇兄这不是来了嘛。”
看见我有些惊慌的缩了回来,司浔脸上又多出了一丝玩味儿,明知道司浔看不得我同他在一起玩,居然不怕死的还把头探出去看热闹,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呀?眼下只能祈求刚才司煜没有看见我了。
“听说,昨晚栖龙巷福盛陶瓷同户部尚书一同落网了?”
“啊?什么?”一直偷偷透过椅栏缝悄悄的观察司煜的动向,不过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可能刚才真的没发现我吧。
司浔:“我说,二哥这会儿押的囚犯很可能与之前的案子有关,有兴趣去看一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在这儿乐得清闲。”
司浔:“哦?当真不去?可是我听说这案子涉及的可是你感兴趣的闹鬼呢。”
司浔:“当真不去?”
“去,当然去。有热闹不看,前些日子不是白忙活了。”经不住司浔的再三确认,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眼。
开到县衙的公堂门口,前面堆得好些人,熙熙攘攘的。
夏纪:“这人这么多,能挤进去吗?”
司浔也不回话,只是带着我就往人群里面钻。虽然也有人不满他的这种行为,但是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很快我们就钻进了前面的人群里,离审堂那里很近了。
“堂下何人?”公堂之上刘习坐镇,那副尖嘴尖牙的样子同平时多了几分威严气势。堂下跪有一人,是赵莨,还有身穿夜行衣一个微胖的人。公堂两旁除了站着的衙差,还跪有一排的小喽啰。
左右太师椅上,各坐有两人。右边的是司煜和白川,而左边的男子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紫色衣带,不过看起来有些眼熟。
“大皇兄?”司浔脱口而出。
夏纪:“你大皇兄?他在这个干什么?”
司浔摇摇头。
“小的福盛陶瓷老板赵莨。”一个男子双手被扣,跪在堂下唯唯诺诺。而另一个虽然跪着但是气势却容不得这番折辱,头都高傲得要抬上了天。
“问你话呢?”一声惊堂木,堂下赵莨等人又乍得一哆嗦。
“本官还轮不到你来审问!”跪着的其中一人趾高气昂。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一个小县官拿着一根黑色的惊堂木,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司煜:“那本王够不够资格呢?”
“两位王爷当然有资格。可是就区区单凭几个瓶子就讲我缉拿归案我不服!”
司煜:“不服?你是真天真还是在跟我装傻?你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难道瓶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司煜:“恐怕你还没有见到皇上就死于半路了。再说,这件事你可有胆子去告状吗?呵~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习:“罪人赵莨,买通鲭波渡口,利用自身运输之便,与梁俜勾结,偷营赃物,胆敢在当今圣上眼皮子干如此肮脏龌龊之事,罪无可恕!”刘习有司煜和司昀的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面对梁俜说话也不抖了。
“呵,那么请问县官大人,可有什么证据,就这么仅凭这几个物件儿就定人死罪,是不是有些太敷衍仓促了些?”
刘习:“敷衍仓促?你真当本官儿是吃白饭长大的呀?”
“哈哈哈哈哈哈~”话都还没说完,堂外观看的人就哄哄笑了起来。这个刘习你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你是吃屎长大的呀?
“闭嘴!通通闭嘴,小心本老爷判你们个扰乱公堂之罪,抓起来打他二十大板。”忽然之间,堂外就开始安静了起来。
刘习:“你少跟我扯,仅这一条就够你死罪了。你的另一条罪名就够你走两趟轮回路了。”
梁俜:“刘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呀,你可知这欲加之罪也是你公堂之大忌!”
刘习:“我胡说?师爷,把带人上来!”
随即,衙差们用托盘拖着一打账簿一样的东西上来,还有一个年级稍微有些上年纪了的老人家。连着的是,后面还抬有两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一一呈放在公堂。
“这账簿梁俜你可认得?”司煜翻开那本账簿,“百斛东海珊瑚珠,十斛东海血珍珠,百箱香料珠宝异石,五十箱黄金……”
司煜:“这个可是当初外域国贡给天炽的贡品,怎么还有备份留在你这里?嗯?”
他又继续往后翻了翻:“看来这些年,你挪走的这个财物也不少,怎么在你的金银库里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财物?那么其他的财物呢?”
“……”这时证据已齐,刚才梁俜那底气没那么足了,可还是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姿态。
“贪赃枉法,知法犯法,草菅人命,你可认罪?师爷,拿呈堂证供给他俩。”
“呵呵,县官大人,我梁某什么时候又多了条草菅人命了?”
衙差替他打开盖着白布盖着的两具尸体,在白布打开的一瞬间,赵莨吓得唰唰的往后退。
“莫不是县官大人认为这两人是我梁某杀的?这他妈是谁我都不认得,这莫须有的锅我不背!”
刘习:“这不是你做的谁做的?杀人灭口,坊间造谣闹鬼,连杀两人,为了能够灭口,手法毒辣,你早就该死了。”
“你……”梁俜听刘习如此一说,突然看向赵莨,赵莨也突然慌张了起来。
赵莨:“这跟我没关系,这个女人和我没关系,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好不好,偷藏贡品是梁大人指使我干的,说事后会给我好处,杀人和我没关系呀,望大人还有两位王爷明查呀。”
“你,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梁俜气得不得了,满脸通红。若不是梁俜被捆着,赵莨恐怕会被梁俜抽他个几耳巴子。
司煜:“和你没关系?你确定你和骆念珍的死没关系?你这样当着他的尸体说,就不怕午夜梦回她来索你命吗?”
司煜:“这个东西你可认得?”司煜随手把骆念珍的一根簪子丢在赵莨跟前,赵莨一看脸色立马就变得发白。
“哼,王爷仅凭这你根簪子就判草民罪,认为草民便是这杀人真凶?”
司煜:“来人!带柳泽芳。”
“民女见过县官大人,见过两位王爷。”
刘习:“这簪子你是认得?如实说来,若有半点隐瞒,同罪处之。”
柳泽芳:“是,民女一定把知道的如实说出来,绝不会有一点隐瞒。”
她拿起孔雀石银镂簪:“大人,这簪子就是我镜影坊的东西,上月十月初九,赵莨曾在本店购过此簪子,若民女没有猜错,与这根簪子配对儿还有另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司煜:“此物是骆念珍之物,购买者却是你赵莨?你想怎么解释?”
赵莨:“这簪子就是我送给念珍的,我也不知道何人将她杀害。”
这赵莨,都证据居然还敢死鸭子嘴硬,这个杀人犯,谋害骆念珍,还害怕事情暴露残忍杀害更夫,罪无可恕,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得我就生气!
司煜:“若本王没有猜错,这簪子确实是你送给骆念珍定情之物,只因某天夜她去寻你,瞧见了你偷偷走私贡品之事,由于骆念珍害怕你犯死罪,想要劝告你停手,你害怕她说出去,于是一念之下就忍下心对她起了杀害之心,对不对?”
赵莨:“王爷这是好口才,空口无凭,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即使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是如此胡猜冤枉草民吗?”
司煜剑眉微蹙,一派不耐烦,不过还是忽然之间就隐去戾气。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这青天白日的你抬头就不怕雷劈死你吗?!”我看的实在是太气了,拖着司浔就往公堂而去。若不是看在还在公堂之上,真想对着他给他两棍子。
“浔儿。”从开堂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司昀,终于在看见司浔那一刻倒是让他有了丝情感变化。
司煜:“夏纪?”
夏纪:“你怎么好意思说你冤枉!?你敢说不是你杀害了骆念珍吗?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好不好,看你那损塞样?”
夏纪:“骆念珍是一个女子,她那织坊屋子那么高,连凳子都没有个,怎么可能吊得上去呀,兄弟。仵作说她是死因是吊死,况且她死后身体除了外伤,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她吊死时并没有意识,是不是你当时趁着骆念珍暂时晕厥时,就被你给吊到屋顶上去了?”
赵莨:“你是谁?黄口小儿少在心里信口开河,县官老爷的公堂岂容得你在这里乱说?”
刘习:“夏公子说的有道理!请继续说。”
堂下的赵莨和梁俜一看连刘习并没有驱逐我的意思,倒还贴脸上来,不免有些吃惊。
“我曾在骆念珍的织坊去探查过,那里水池边有血迹,没有推测错的话就是凶手在那里与骆念珍有争执,而且凶手再此争执中还受了伤,就是被骆念珍用簪子扎伤了,若是检查检查说不定还就能找出凶手。”
“……”
“既然赵老板选择闭口不言,那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可愿让我们检查一下身体是否有伤口。”看他还是无动于衷,我有些生气了,“来人,把他衣服扒开!”
突然,两个大胆的衙差冲上来三下五除二的一下子就把他衣服脱得干干净净。
突然司煜上前用他的肩部挡我身前,挡住了我看向赵莨的视线。‘不知好歹’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男女有别的礼数,又站出来去寻找他身上的伤口。
果然,在他肋下三寸有一个很深的伤口。
“如此一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如果,我没看错,是不是老板的福盛陶瓷二楼的小憩间的桌子上还放有这支簪子的另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