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迷踪 第216章 重整旗鼓

“你是容器，封印瘟疫是你的使命，它会吸引你朝那个方向去努力。你要将瘟疫气息掠夺，封印进自己体内，你能做到么？”

“一旦失败，瘟疫便将彻底爆发，整个世界都将因此毁灭，你的朋友，兄弟，伙伴，想守护的对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都将被吞噬，无人能够幸免。你能做到么？”

“可悲的幽灵啊，就且让这个世界保持原状吧，不要继续下去了，离开这个世界，不要打破最后的这份宁静，你能做到么？”

“……你能做到么……能做到么……”

“……”

红衣离去前的话语还在脑中回荡，小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连奎若也不知去向，他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给抛弃。无助，孤独，寒冷，迷茫，绝望。

他也曾对自己身上的秘密有过一些猜测，他猜测瘟疫的源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正常的生灵无法抵御住瘟疫的气息，所以无法进入其中将瘟疫清理。而自己因为不受瘟疫影响，所以可以执行这个清理任务。

先知说的自己需要变强，也被他用瘟疫源头处存在非常强大的感染怪物给圆了过来，这个解释是如此的合理，以至于小白自己都相信了这个他凭空臆想出来的理由。

谁知道事实上却跟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他的脑中此时有两个声音在对话：

“世界生灵涂炭，你不忍看到这一切，你想要清除掉这些瘟疫吗？”

“想。”

“世界如此危险，处处充满危机，你随时可能死去，你想好好活着吗？”

“想。”

“如果好好活着和消灭瘟疫，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择？”

“我……想活着。”

“如果大家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都希望你能够将瘟疫封印，但你却选择了逃避，他们会怎么看你？”

“……”

我的朋友们会因此抛弃我吗……对了，他们都是正常人，会受到瘟疫的影响，他们都害怕瘟疫，他们都憎恨瘟疫。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又该怎么面对他们？我想活着，我不能死，我……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小白思绪飞舞，心乱如麻，他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广场，回到了珍宝大楼，沿途完美地错过了所有巡逻的队伍，又恰巧被窗内的里姆发现，在哨兵前来之前将他拖进了楼中。

“你怎么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你那个伙伴呢？他不会是被发现了吧？”里姆好心问道。

小白没有回应，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脚丫子发呆，这番表现让里姆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伙子看开点，我见过太多为了一点小钱而葬送性命的可怜虫了，至少你还活着。”

小白依旧沉默。

“好吧，不管你了，你可以在这栋大楼里休息，随便找一间房间，别睡我这。”里姆可以理解小白那种失去挚友的悲痛，他十分慷慨地允许小白在这里过夜。

“虽然这座城市充满了危险，但只要你摸清规律，不要去危险的区域，那么这里可以说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你或许可以考虑在这里住下来，不过如果你真想在城里找个安身的地方，那就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吧，最好是去别的建筑，这个已经被我占了，我可以推荐给你其它几栋安全屋。”

“不要觉得我小气，因为我只想和我的古董呆在一起，不想要邻居。”

也许年级大的人都爱说话，哪怕小白不搭理他，里姆也依旧自得其乐地在房间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干着手中的活——他在翻译从小白这里购来的几本漫游者日记，破译的工作很麻烦，但也充满了挑战性，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看着房间内爬上爬下翻阅书籍，记录文字的里姆，小白突然开口问道：

“里姆，你害怕瘟疫吗？”

“瘟疫？如果你想患上它的话就尽管讨论这个话题吧。”里姆手中记录信息的笔不停，头也不抬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患上了瘟疫，只有你们少数几个人还健健康康，活到了这个年纪？”

“什么？！”里姆停下手中的活，质问道：“臭小子，你在诅咒我吗？期待我变成疯子然后把我的收藏一网打尽？”

“我才没那样想！”小白换了个问题，“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脑瓜子被雨淋糊涂了么，为什么要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怎么会没有意义？”小白反问道，“没有意义的话那你还活着干嘛？”

古董商胡子一抖，给小白气笑了：“这哪是同一个问题！缓过来了就快给我滚蛋，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说着他直接拽住小白的头盔，将他赶出了门。老家伙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没想到手上的劲头却这么大。

虽然里姆没有回答自己刚才问的问题，但小白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对生活的坚持，对工作的热爱，他突然突然有所领悟，回想那些在地下生活却依旧没有被瘟疫感染的人，螳螂和蟑螂这两个种族暂且不说，矿工米拉、钉子匠哈默、古董商里姆、蜗牛萨满内尔……他们都是对于自己工作十分专注的人。

虽然还有怕死鬼穿山甲杜鲁这样的例外存在，但专注于一件事情会不会就是抵抗瘟疫的关键因素之一呢？

小白打心底里不愿意牺牲自己来封印瘟疫，同时又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被瘟疫感染。别人给他的使命是消除瘟疫，但自己未必要按照别人的意志来活。

他自认没有那位空洞骑士先辈一样有着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思想觉悟，他也不打算做那个拯救世界的伟人。

这个世界里，自己在乎的人，只有那么多。对他来说，只要能确保伙伴们不染上瘟疫就已经足够了。

小白心思逐渐活跃起来，他又有了新的目标。虽然他不再渴望去追寻自己的身世，世界上也肯定还存在他的同族，消灭瘟疫这伟大的使命就交给他们完成吧！

但他还是要和瘟疫做斗争，他要帮助大家摆脱对瘟疫的恐惧——找到让正常生灵免被感染的方法。

小白被雨水熄灭的斗志又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