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鬼眼 第四章 英灵Emiya

士郎几乎耗尽仅剩的力气终于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信件。那是一张如同节日卡片一样华丽的信件。

当士郎看到信件时，上面所写的内容一窝蜂地冲入他的脑海。不需要刻意去解读，就能清晰明白其中的意思。

“告知烦恼的众多拥有特殊异能的少年少女。如果期望一试自己的才能，那么抛弃自己的亲人、朋友、财产，世界上的一切。到我等【箱庭】来。”

士郎下意识的思考到，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抛弃的东西了。唯一的亲人去往美丽的异世界，朋友已经和自己分道扬镳成为了敌人，财产更是无所谓。如果那个地方真的充满异能者的话，或许能够将自己救活。

士郎在自己的心中默念道：“如果可以拯救自己的生命，那去往这个【箱庭】也未尝不可。”

最后身体上传来的感觉便是，眼前一亮，身体再次陷入熟悉的失重状态，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产生巨大的声响。

不过，不待他多想，意识便陷入黑暗之中。此刻心脏的跳动也越发微弱，呼吸已经停止。身体机能逐渐衰退。最终心脏骤然停止。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停止工作。卫宫士郎已经在生理上宣布死亡。

而士郎的身体此时正在从高空坠落。身体上的伤口被因高速掉落而产生的狂风再次撕裂。

原本那些细小的伤口此时也变得狂风撕扯开来。更别说那些本就深可见骨的伤口了。一时间士郎宛如残破的布条一般。

被撕裂的伤口不断受到狂风的拉扯。肌肉组织几乎快要脱落。狂风榨干了士郎体内仅存于毛细血管的些许血液。

士郎此时突然睁开眼睛，猛地坐身来。大口喘着粗气。就好像被噩梦惊醒一般。仔细看去他全身的伤口都不见了，衣服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皮肤回复成原来的颜色，头发也不在是白色的了。就好像先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

然而当他下意识打量周围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士郎此时正坐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平原上，身下是一片即将沙化的废土。略显昏黄的阳光穿过灰白的云彩洒落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映照成火红色。

远处一个个巨大齿轮连接着天与地。齿轮在某种神奇力量的牵引下缓慢转动着。好似再为整个世界提供能量。地面上一把把锈迹斑斑的剑插满这片大地，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遥远的地平线上虚无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着个世界围绕其中。一副炼狱的场景。

这里与士郎的无限剑制有七分相像。当他看到这个世界时，心中就已经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同样是名为“无限剑制”的固有结界。然而这个固有结界并不属于他。而是那个愿意借给士郎力量的英灵emiya。士郎站起身来，突然他感觉身后有异样，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对着士郎，站在不远处的剑丘上。

一眼看去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他那毫无生气的白发。身上红黑相间的服饰，紧紧地包裹着他那结实的肌肉。腰间围着一块血红色的圣骸布所制成的裙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为健康的的古铜色。

这名男子士郎虽然从未见到过，但当士郎第一眼看到他时，便已经知晓这名男子的真名。他就是那个愿意借与士郎力量的英灵——emiya。

士郎先前就是使用与他连接的职阶卡，才能够打败其他圣杯战争的参赛者，醒的最终的胜利。而职阶卡就是恩兹华斯家族使用置换魔术，为圣杯战争所制造出来的。能够使使用者连接到位于英灵殿中的英灵，从而得到他们的力量和宝具。

然而士郎在与英雄王一战中，在没有使用职阶卡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使用英灵emiya的能力，是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身处不同的平行世界之中。

平行世界一说，早已被魔术师们所熟知。并且在仅存于世的五位魔法使中。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宝石翁，凭借其所修习的“第二魔法”，他能够在多个平行世界自由漫步。

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存在着与自身高度相似的人们。而这些人便被称之为同位体。同位体之间虽然存在着些许差距，但本质上一致。而卫宫士郎和英灵emiya就是这样的位于两个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只不过，emiya是某个平行世界时间要比士郎所在的世界快的多。emiya可以说是卫宫士郎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就是因为他们本质上的相同，使士郎在使用职阶卡是与emiya连接过于契合，导致出现同化现象。士郎皮肤变黑，头发变白就是同化的产物。

更为重要的是，士郎之所以能够使用无限剑制，便是因为与emiya精神连接，看到了他的过往经历，才得以使用。否则像无限剑制这种需要长期积累的固有结界，即使能够使用，其中的宝具也不会太多。

emiya缓缓转过身去，士郎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那是一张与士郎极为相似的容貌。只不过受尽岁月的侵袭，变得菱角分明，更为成熟，充满了男人味。一双与士郎一样末端为闪电形状的剑眉同样是灰白的。

emiya一脸的严肃，士郎知道他也曾是阳光的少年。只不过人世间的经历抹去他原本的亲和感，转而带给他拒人千里的气息。

两个相同之人，此时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在此相会。此刻两人四目相对，隔空相望。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这么保持沉默。

“做的不错嘛！卫宫士郎。宁愿成为恶的存在，真是有趣。”

emiya突然开口说道，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但言语间充满了讽刺的意思。

“你是在讽刺我吗？难道说你这名‘正义的伙伴’要来制裁我吗！只可惜你来晚了。”

而士郎也毫不示弱的反讽回去。他知晓emiya的痛处在哪里。一时间两个人都互相踩着对方的雷区。

emiya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是那样的洒脱，充满了释怀。仿佛心中的烦恼终于解开了。

“有趣，真有趣！没想到卫宫士郎那种伪善之人，还会出现你这种存在。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士郎双手一摊说道。

“再说了，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难道就情愿自己的妹妹为这个世界牺牲吗！”

“或许吧！我生前还可以在全人类和亲人中做出选择，只可惜我太盲目了。为了心中的理想，为了全人类的幸福，我将希望寄托传说中的奇迹。一直奔走在世界各地和战场之中。忘了身边我所爱之人的存在。”

说道这里emiya顿了顿。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快要刺破掌心。

“只可惜，在于阿赖耶签约成为守护者后。就只能将守护人类得以延续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任何威胁人类传承之人都将收到我的制裁，哪怕是……”

emiya突然戛然而止。他已不愿在多说什么了。

emiya如自己生前所愿，为了所谓的“正义的伙伴”。与人类的意志——阿赖耶签订契约，成为人类的守护者。生生世世守护着人类的存在。

然而，这份守护是通过杀戮得来的。杀掉那些可能威胁到人类种族延续的罪人。这种做法与士郎那渴望全人类得到幸福的理念起了冲突。不过，他却不得不服从命令亲手了解他们的生命。因为这也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考虑。

就这样士郎不知道执行了多场时间，屠杀了多少条人命。每一次的杀戮都在冲击着他的内心，将他坚持一生的信念逐渐粉碎。令他开始厌恶自己曾经的理想，更憎恨从前的自己。

他曾无数的通过参加平行世界的圣杯战争，从而和过往的自己接触。打消他们一直坚持的梦想，希望他们不会步自己的后尘。甚至于使这身存在也彻底消亡，结束这可悲的宿命。

而他面前的卫宫士郎不同，因为过早的接触到切嗣真正作法，并且多了一名朝夕相处的妹妹。使他不在坚持所谓的“正义的伙伴”。而是转变成为自己所爱之人，即便是亲手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

他的出现使emiya看到了希望，他看到了卫宫士郎不一样的道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未知的道路。

卫宫士郎是一个十分倔犟之人，只要是他所认定的事情。即便是死也无法让他改变。这一点连这个特殊的士郎都一样。

“虽然说我们的命运都很不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的理想，你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卫宫士郎突然说道。他的话语令原本万分挣扎的emiya一楞。

“你为那些不知名字的陌生人默默奉献，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从不后悔。这样的为人，不是英雄还能是什么？”

士郎越说越激动。虽然他已经舍弃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一理想。但当有人需要他时，他依旧会站出来。当然前提是在不危害到自己所爱之人的前提下。

“英雄就是即使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他人的家伙。虽然在旁人眼中这种人不过是不为自己着想的笨蛋，但英雄的行为依旧会令他们感到钦佩，被人传唱赞颂。”

“虽然你并未被世人所了解，但在那些被你说拯救之人的心中依旧是他们的英雄。不管他们赞颂的是神也好，佛也罢。这些都不过是你在他们心中的影响。说白了你就是他们心中那无所不能的神、普渡众生的佛。”

士郎的话语令emiya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中。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个人在为这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拼搏。没有人理解他，更不会去认可他这个人。

而现在士郎的话语，无意是肯定了他的理想，更为他坚定了信念。虽然他不需要他人的赞扬，但他需要的是认可。认可他的理想，认可他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