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之下 第三百三十章 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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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寒全程任由云瑶发挥一直没有插手，见了她的神色，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匣子里的首饰。

只这一眼，他的拳头一紧，身上的气势险些控制不住。

匣子里铺着红色丝绒布，上面静静躺着一枚玫瑰珠花，正是云瑶第一次见贺太妃时送给她的礼物。

这枚珠花有杯口大小，漂亮的玫瑰金，闪亮的碎钻，拇指大小的淡金色珍珠，每一样都是大荒人从未见过的，难怪周掌柜会将它当成镇店之宝。

云瑶当时送给贺太妃两样首饰，一样是这珠花，另一样是一串珍珠项链。那项链虽然也很难得，但好歹还能找到，这珠花却实实在在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贺太妃为了给儿子筹集军饷，将自己值钱的首饰都变卖了出去，没想到竟流落到了神王城。

周掌柜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搞来这枚珠花，拿到手后就一直珍藏着，只等寻个大客户才出手，萧楚寒等人的做派在他眼里正是最合适的买家。

云瑶感觉到身上的低气压，连忙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萧楚寒的手背，嘴里继续拿腔拿调地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是！”周掌柜连忙将珠花取出来，嘴里不遗余力地推销起来。

“贵人您看，这枚珠花……”

萧楚寒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只盯着他那只肥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周掌柜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却不知萧楚寒见他拿着云儿送母妃的珠花，心里已经老大的不快。

此人竟敢玷污母妃戴过的首饰，这次必定不能轻饶了他。母妃，没想到您为了我竟连最心爱之物都给变卖了，儿子不孝，说什么都要帮你赎回来。

“不用再说，这枚珠花我买了。”萧楚寒轻轻一声冷哼，打断了周掌柜滔滔不绝的推销。

“贵人好眼光，这枚珠花确实只有小姐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周掌柜顺嘴拍个马屁，谁知又拍到了萧楚寒的马脚。

麻蛋，你是说我母妃不配戴这枚珠花？

萧楚寒怒极反笑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拍在桌上。“多少银子？”

周掌柜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见云瑶一点反对的意见都没有，只是从自己手里接过珠花珍重地放进匣子里，可见对这珠花也是十分喜爱了。

他这珠花是花2000两银子收来的，这会儿出手该要多少呢？周掌柜颤巍巍伸出一只手，见萧楚寒眼皮都没眨一下，把心一横，又把左手也加上。

萧楚寒跟云瑶对银子的事都没方良玉反应快，10根手指肯定不是1万，那必须是10万啊！

“周掌柜也太黑了吧？”他站在云瑶身后淡淡地说道。大牛虽然没看明白，却不妨碍他作势，腰间的宝刀顿时被他拉出半寸，目露凶光地逼前一步。

周掌柜原本就心虚，被他俩这一唱一和，不等别人还价，他连忙又收起两根手指说道：“8万，这枚珠花小人只收您8万两银子，真的不能再少了！”

8万？！相当于现代的8000万了！你怎么不去抢啊！云瑶被他一句话说得差点破功，忍了半天都没敢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是破口大骂，今天这戏就算是演砸了。

“放下吧，一起算账。”还是萧楚寒沉得住气，按云瑶的剧本继续往下演。

“好咧！”周掌柜一下子心花怒放，深感自己英明。要不是他敢狮子大开口，这几十倍的利润上哪儿弄去？今天宰了这一刀，自己又能多开几家分店再买几处宅子了。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个算盘拨拉了半天，嘴里报出个数字。

“二位贵客，您挑选的东西一共十五万一千三百两，零头给您抹去，您给15万两银子就成。”

珠花8万，其他几样衣服首饰他竟算出了7万多，也是个人才了。

云瑶巴不得他开价越高越好呢，闻言点头道：“可以，你列个单子出来，把每样货物的名称和价格都写上，我对照无误后便给你银票。”

周掌柜闻言大喜，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这就给您写个货物清单。”

他把每件东西都不同程度地加了价，有的更是直接翻了一番，这件事无法假手于人，周掌柜一边命人整理物品，不要的送下去，要的一一包装好，自己也坐到一边去亲自写下清单。

不一会儿，物品整理完毕，清单也写好了。周掌柜将清单双手递给云瑶，说道：“请小姐过目。”

云瑶粗略一看，气得暗暗咬牙。黑，太黑了！昨天还开价1000的水钻顶夹今天就变成2000了，80两银子的耳钉竟然算了150两，那几件衣服也直接算的2000两一件。这周掌柜宰起肥羊来一点不带手软的。

“好，就这几件了。良玉，付账。”云瑶摆摆手，大牛伸手接过伙计打包好的货物，方良玉已经从桌上的银票里数出了15万两。

“拿好，咱们现在银货两讫了。”方良玉淡淡地说了一句，周掌柜连忙点头，看着桌上剩下的一沓银票暗暗流口水。

还有这么多呢，想个什么办法全弄来才好！

云瑶的戏演完了，下面便轮到方良玉上场。他见周掌柜将银票塞进怀里，便冷声说道：“周掌柜，现在该咱们来好好算一笔账了。”

周掌柜眼里只有桌上那厚厚一沓银票，哪里还能领会方良玉的言下之意。他只以为方良玉也要买东西，连忙开心地笑道：“这位公子爷您想要点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要，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方良玉从云瑶手里接过清单，朗声念道：“蝴蝶水钻顶夹，售价2000两，进价100，实得利润1900两。樱花镶钻发簪，售价500两，进价20两，实得480两……”

方良玉越说越快，进价售价和利润算得清清楚楚，若非他不知这家店铺的经营成本和税率，恐怕连净利润都要给他直接报出来。

周掌柜越听越心惊，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

“周掌柜不认识我？那你可知西凉方良玉？”方良玉冷哼一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站了半天，他还真有点累了。

方良玉？这就是跟自己合作给自己店里供货的裁云阁大东家方良玉？周掌柜吃了一惊，心里一下子乱七八糟想了好多。

做了坏事又被人抓个现行，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害怕。但是，摸摸怀里厚厚的银票，他的眼睛顿时红了。这半年他从方良玉店里克扣了近百万两银子的利润，吃进嘴里的肥肉，哪有那么容易就叫他吐出来？

“方良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就是方良玉？”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公子，一直哈着的腰一下子挺直了。

方良玉是西凉人，没有正当理由根本进不了神王城，更别说跟他这地头蛇争斗了。惹得他火了，就去官府告一状，以私入神王城的罪名把这小毛孩子抓起来。人生地不熟的，定叫他求告无门。

方良玉这人做事谨慎，重要的账册信物他在去神女宫时都带上了。要来神王城，他怎么会不带着相关的合同文书？

“要证据我便给你看。”方良玉取出当初两家合作时签订的文书在周掌柜面前一晃，又随手塞进了怀里。

合同上写得清楚明白，这家裁云阁方良玉占六成，周掌柜只有四成股份，就算去除成本，方良玉也能得利润的一半。这老家伙交给他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叫他怎么能不气愤？

钱倒是其次，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才最是叫方良玉无法忍受。

“就算你是方良玉又怎么样？这神王城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周掌柜眯起眼，冷笑一声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你今年这个年关恐怕是难过了。”

果然是用这件事来压我，幸好我现在不怕了！方良玉也冷冷一笑道：“不劳周掌柜操心，方某这次来只是想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

“你应得的东西？”周掌柜装傻道：“该给你的我早就命人送过去了，我店里可是有你亲手写的收条。”

“你的账恐怕算错了吧。”方良玉皱眉，举起自己手中的清单一晃，“进价卖价和利润我刚才可是都给你算过了，现在我以裁云阁大股东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把今年的账簿拿过来，我要盘账！”

“你说盘账就盘账？姓方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进衙门里去？”周掌柜做贼心虚哪肯拿出账簿，顿时撕破脸叫嚣起来。

“小六子，让人去请巡查的刘队长，就说我店里来了几个私入神王城的贼人，让他多带人手！”

萧楚寒几人冷笑一声都端坐不动，不提萧楚寒西凉王的身份，只说云瑶几人有神王亲自颁发的户籍文书，还怕什么刘队长？就算是大长老亲自来了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店里的伙计听到周掌柜的叫声都吓了一跳，机灵的小六子连忙跑出去找附近的巡逻队，其他人一拥而上，堵在了楼梯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