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之下 第三百二十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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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出了个神王，大长老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呼风唤雨，但这位神王收拾了残暴好杀的乐心娘娘，他也因此没了杀身之祸，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神王不但赦免了西凉，也半句没提去捉赵云儿的事。姚玄乐得装傻，再不想去理那个带给他无数麻烦的女人。

然而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不肯放过他，萧楚寒如今甫一入城便找上门来，还不是为了那灾星赵云儿？

姚玄头痛得要死，真想就此闭门谢客，可惜，他也只能想想，还是得整束衣装出去迎接这麻烦。

“你去看住门，别让人进去传话，更别让小姐出来。”姚玄对跟在身后的管家吩咐一声，便命人将萧楚寒请进了花厅。

萧楚寒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跟着引路的下人进入花厅后便捧起茶杯悠然不语。大牛和赤心分左右站在他的身后，身板挺得笔直，一样一言不发。

姚玄倒没让萧楚寒久等，很快便来了。他假装不知萧楚寒的来意，摆出一副笑脸，老远便叫道：“萧王爷，今日刚刚进城吗？怎么有空来我府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萧楚寒自然也不便再摆出冷脸。他站起身来，淡淡含笑道：“大长老，别来无恙？小王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大长老商量。”

萧楚寒想要退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不过从没拿到桌面上来说过。如今萧楚寒一开口，姚玄便知道了他的来意。

可是，知道又怎么样？燕姬说过，她要嫁的是西凉王萧楚寒，这两样一个也不能缺。如今形势又与当初不同，有了神王的存在，大长老再也不能用出从前的无耻手段，萧楚寒也没法悍然发难了。

姚玄心思电闪，嘴上却继续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你是我女燕姬未来的夫婿，咱们还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可是还需要过冬的物资？这好办，我马上给你调集一批粮食，三天后便发去西凉。”

粮食？如今我西凉已经不缺粮食了，倒是本王缺个王妃。萧楚寒心中冷笑一声，直言道：“大长老何必明知故问？本王早就有意与燕姬退婚，今日前来正为此事。”

姚玄见他一点过门没有就直奔主题，顿时沉下了脸。

“萧王爷，当初可是你主动上门求娶小女，老夫见你诚心这才同意，婚书我可一直保存着呢。如今我女又犯了那一条罪责，你竟这样欺辱上门？你当老夫是好欺负的吗？”

“大长老何必动怒？”萧楚寒微微一笑，道：“燕姬小姐国色天香身份尊贵，小王自知配不上她，这才前来退亲，让她另择良配。还请大长老不要为难小王。”

“我为难你？！”姚玄气急反笑，“萧楚寒，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为了赵云儿才想要抛弃燕姬？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女儿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你后宫佳丽三千，她也会谨守自己的本分。”

姚玄不可谓不退让，然而萧楚寒早就铁了心要退婚，又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动呢？

“大长老，燕姬是什么脾气，你一定比我还清楚。不管有没有赵云儿，我都不能容忍后宫中有她这样的一位王妃。我西凉王室一向人丁单薄，小王可没这个福气承受。”

燕姬是什么人姚玄当然知道，但被萧楚寒这样当面指出，还以此为理由要退婚，他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萧楚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女儿怎么了？她温柔知礼，女红针黹样样精通，当家理事更是一把好手。多少人重礼求娶老夫都没答应，要不是燕姬自己愿意，我会舍得把她嫁给你？”

姚玄气得胡子乱颤，指着萧楚寒怒骂道：“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出尔反尔。万事逃不出个理字，你要是再敢说退婚的事，别怪老夫不客气！”

姚玄的手都快指到萧楚寒的鼻子上了，萧楚寒皱眉不动，大牛却上前一步，腰刀已出鞘了半寸。冷冽的杀气突然迸发，不但姚玄吓得连忙退后几步，就连萧楚寒也心中暗暗称奇。

大牛平时看着很是沉稳，没想到今天的火气倒是挺大。不过这样也好，叫这老儿知道，我们西凉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是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拔刀？”姚玄脸上有些挂不住，色厉内荏地对大牛厉声呵斥道。

大牛冷冷地站在那里，脚下纹丝不动，目光锋锐直盯着姚玄，吓得他连忙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掩饰地低头喝茶，再不敢以眼神挑衅。

“哦，这是我的亲兵队长，为人有些憨直，大长老不必理会。不过嘛，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大长老说话时还是要注意些措辞。”萧楚寒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慢慢啜饮，唤大牛道：“回来吧，大长老也只是说说，不会真对本王动手的。如今这神王城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大牛轻哼一声，果然将刀锵的一声推入刀鞘，自己也顺势退回萧楚寒身后，只不过一双眼睛仍然紧盯着姚玄，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暴起伤人之势。

这老家伙几次三番派人去杀云瑶，大牛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了。今天他要是不动手还好，若是想要动用武力，大牛不介意先将他毙于刀下。

有了雪音给的保命绝招，大牛很有底气。

姚玄先后被这两人挫了锐气，说话便再也强硬不起来了。

明知事不可为，又如何强求？看神王的意思，对西凉很是宽容友好，姚玄也不想太过开罪了萧楚寒。

他抚了抚胸口，叹息道：“萧王爷，不是老夫偏要强扭，是我那小女燕姬，她早已说过今生非你不嫁，你看这婚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你们二人再好好相处一段时间，若是还合不来，再说退婚的事也不迟。”

姚玄这是以退为进，要行缓兵之计了。这也真够难为他的，若不是燕姬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萧楚寒，姚玄早就把聘礼扔到他脸上把他赶出去了，哪里还会在这儿跟他废话。

姚玄的态度很好，可惜萧楚寒却不肯吃他这一套。他都想好了，从神王城回去就向云瑶求婚，要是婚约的事不能彻底解决，他哪儿有那个脸去跟云瑶说？

“大长老，您这又是何苦呢？”萧楚寒也放缓了语气，不再对姚玄冷嘲热讽。

“当初我求娶燕姬确实是出于真心，也想过要跟她好好相处，但她之后在我西凉做的那些事，实在是令我寒心。我意已决，断不会再更改，您又何必耽误了燕姬的青春？”

“唉！”姚玄说了半天，见萧楚寒都不为所动，只得长叹一声道：“也罢，我家燕姬也是天之骄女，又不嫁不出去。老夫也不愿再多说了，既然小王爷执意退婚，那便请退还了婚书与庚帖吧。”

萧楚寒听他答应了，心中顿时大喜，连忙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双手奉上，语气十分诚恳。

“是小王得罪了。之前的聘礼无需退还，算是对燕姬小姐的一点补偿吧。另外，大长老也可以对外宣称是您看不上我萧楚寒，小王决无异议。”

这件事就此了结，倒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萧楚寒称心如意，姚玄也不伤面子。至于燕姬，神王城里这么多青年才俊，再给她另觅佳婿就是，新任的神王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萧楚寒为了赵云儿，连神王令都敢违抗，燕姬就算强行嫁过去，也一定不会幸福。

姚玄想到这里，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他伸手接过婚书放在桌上，对外面叫道：“来人，去找夫人把小姐的婚书取来。”

下人应声而去，姚玄捻着胡子对萧楚寒说道：“萧王爷，老夫这可完全是为了燕姬的终身着想，要为她寻个白头偕老的良配。我家燕姬一向温婉大方，从不做出格之事，你在外人面前可不要乱说。”

姚玄答应退婚，萧楚寒哪里还会去计较对外怎么说？他连忙微笑点头道：“是，实在是小王福薄，配不上燕姬小姐，还要多谢大长老体谅。”

姚玄嗯了一声，傲然道：“不是老夫吹牛，这满城的青年子弟又有哪个配得上我女儿？要我说你也真是没这个福气啊，放着金枝玉叶不要，非得去自甘堕落。”

姚玄的话不太好听，幸好他并没有当面诋毁云瑶，萧楚寒也便冷笑一声没有接话。他的云儿是来自现代的女神，人美心善温柔可爱，又岂是区区一个恶毒善妒的燕姬可以相提并论的？

见萧楚寒不接话，姚玄也自知话说重了，便岔开话题问道：“神王已下令减免了西凉三年的税赋，不知萧王爷有何打算？”

萧楚寒自然早有打算，却不愿说给姚玄听。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我西凉百姓无不对神王陛下感恩戴德，如今已有许多人将他的画像挂在堂上每日供奉。这三年西凉百姓应该温饱无虞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姚玄打着哈哈应付着萧楚寒，正想着再探探他的态度，却听门外响起一阵喧哗。

“小姐，老爷正在里面接待贵客，您不能进去！”

“滚开！”燕姬的声音带着怒气，人已走到门边。“开门，我要见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