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之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成败得失

萧楚寒正神游天外，被凌波一句话惊醒。

“打算？你也要让本王去娶燕姬吗？”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凌波迟疑一下，劝道：“王爷，底下人都在议论，只有这样才能救我西凉州的百姓。王爷，依属下看，您不如……”

凌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楚寒打断，“不要再说了，本王绝不拿自己的终生幸福去做交换。”

“王爷，您也没问过县主的意思。县主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要是知道您现在的境况，说不定就肯退让一步，跟燕姬小姐和平相处呢。那您岂不是一举两得？”

凌波站在门边不肯走，依然苦苦相劝。也不是他要来多事，实在是底下的大臣们呼声太大，他不得不委婉转达。

“呵，就算云儿肯让步，燕姬又肯吗？没听巫助怎么说吗？要我交出妖女赵云儿。”萧楚寒冷笑一声站起身，说道：“妖女？云儿什么时候成妖女了？”

凌波跟着萧楚寒往外走，边走边继续劝说道：“王爷，您要是娶了燕姬小姐，这就是您的家事，大长老也不好硬是要您杀了侧妃娘娘吧？”

“唉，你不懂，这事没这么简单。”萧楚寒心知云瑶的来历，只是无法告诉凌波，他只摇头道：“她们二人是绝不会共存的，你就不要想了。”

“那怎么办？还有二十多天，大长老就要您交出县主，还要增收三成赋税。王爷，不如您去找县主再商量一下吧。县主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会体谅您的难处。再说了，县主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良种，说不定她会有别的办法帮到您呢？”

凌波边走边说，一时感觉自己十分机智，竟有些停不下来了。

萧楚寒被他吵得头大，忍不住怒道：“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去的。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绝不拖累云儿。”

凌波吓得停住脚步，见萧楚寒又大步往前走，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不是他非要缠人，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太大，只有王爷才能解决。

“王爷，您这又是何苦？一月之期很快就会到，您要是不肯娶燕姬小姐，又拿不出粮，交不出人，到时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呵，本王会怕他们？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萧楚寒冷哼一声，在心里默默盘算自己的筹码。

可惜，事情发生得太早。若是等到明年再翻脸，他又多了三成把握。

凌波负责保护王爷的安全，自然知道点内幕。真要跟神王殿撕破脸，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只是，这代价就太大了。

他迟疑一下，问道：“王爷，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您为县主付出这么多，可是她并不知情。再说，您压上的可是一州百姓跟您自己的身家性命，若是成了还好，若是失败……”

“县主要是知道，她肯定不会赞同的！”

萧楚寒听到这里，终于停下了脚步。

是啊，云儿最是体恤百姓疾苦，她肯任由自己拿着百姓生死做赌注吗？若是败了，自己自然没脸再去见云儿，若是成了，也会有许多人为自己而死。到时候云儿还会原谅自己吗？

萧楚寒站在路中间，一时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凌波仍在劝说个不住，萧楚寒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在心里不停思考，仔细权衡，最后不得不长叹一声，道：“带上两名内卫，你跟本王出去一趟。”

凌波说了这么多，见王爷终于有了反应，立刻领命飞奔而去。

王爷虽然没说要去哪里，但保护云瑶的人就是他派去的，看王爷这架势，自然是要去找云县主了。

萧楚寒隐匿身份昼夜赶路，不几天便来到神女宫属地，又在探子的带领下闯过外围丛林，这才有了云瑶在断魂崖下见到的那一幕。

云瑶赶到时，萧楚寒正背着手站在人群中间，虽深陷重围，他依旧气定神闲。

“萧楚寒，你好歹也是一州之主，这样耍无赖真的好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南宫墨带人围住萧楚寒，却又不好真的下杀手，还被他逼得去叫云瑶，这会儿说话都透着气急败坏。

“你不敢。杀了我，你这神女宫也会立马灰飞烟灭。”萧楚寒唇边露出个讥诮的笑，看了南宫墨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呸！若不是为了小妹子，我早杀你十回八回了！没有你，我照样斗得过神王殿的那帮老蠹虫！”南宫墨跟他针锋相对，萧楚寒却不理不睬，他这大荒第二美男在气度上立马又输了一筹。

周围的一些年轻女子贪看萧楚寒的美貌，一点都不顾及他是宫主的敌人，在底下叽叽喳喳地连声赞叹，南宫墨听到后就更气了。

“少给我在这里摆王爷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想要我的粮？门都没有！”

呵，消息还挺灵通！萧楚寒瞥他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凌波在一边忍不住了，讽刺道：“我们才不是来找你的呢，我们王爷要见的是云县主！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南宫墨自重身份，不愿去跟他吵架，旁边自然有别人接过话茬，两帮人还没动手，倒先吵了起来。

云瑶老远就听到凌波的大嗓门，又看到萧楚寒被围困在人群中间，她有些担心，一抖马缰加快了速度，将雀翎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多日不见，他怎么又清瘦了？那张脸满是疲惫，他又连夜赶路了？

想到上次他一接到自己的信便立即赶去李家村，跟自己连夜商讨建造水车，云瑶不由一阵心软。

他的伤才好了没多久呢，这样赶路不会复发吧？

云瑶在人群外勒缰下马，立刻有眼尖的为她让开一条路。

“神女来了，大家快让让！”有人大声吆喝。

萧楚寒来到断魂崖下后便一直表情淡淡，此时听到神女二字，却深深蹙起眉头。他看了云瑶一眼，没有说话，眼中却有担忧之色。

神女？妖女？云儿的身份暴露了吗？

云瑶被他看得心虚了一下，转脸避开他的目光，将头转向南宫墨。

“那个，他是来找我的？咱们去我那儿还是上去？”

云瑶伸手指指崖顶，南宫墨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欢迎这种不请自来的恶客呢！”

“那咱们进山谷去吧。”云瑶知道这小子被萧楚寒落了面子心里有怨气，也不去跟他争执，只对萧楚寒说道：“那你跟我来吧。”

萧楚寒在人前一向不肯表露心思，闻言只微微点头，举步便走向云瑶身边。南宫墨却伸手阻止道：“且慢！他可以进，这些人却要留下！”

凌波被阻住脚步，顿时拔剑怒目相向，他的两个手下也各执武器，双方立刻剑拔弩张。

云瑶头疼地看看萧楚寒，劝道：“我在这里也是客人，咱们还是听主人的吧。”

“凌波，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来保证你家王爷的安全，这样总行了吧？”

凌波看了萧楚寒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收剑道：“王爷连日赶路，已经三天三夜没休息了，还请县主照顾好王爷。”

又三天三夜不休息？你那身体怎么吃得消？云瑶心里难受，又不好在别人面前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却嗔怪地瞪了萧楚寒一眼。

那眼神凶巴巴带着怨气，萧楚寒却心头一暖。他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还撑得住。”

哼！要不是这会儿人太多，看我怎么收拾你！云瑶悄悄嘀咕一句，便转头跟雀翎要马，两人带着雪音向山谷驰去。

“小没良心的，还没和好呢，就把朋友丢在一边了！”南宫墨跺跺脚，恨恨地自己牵过一匹马跟在了后面。

他早得到探报，知道西凉如今的处境。他只以为萧楚寒是为向他借粮而来，正想着要好好敲诈一把呢，谁知人家只字不提，竟这么走了。可把他给憋坏了！

“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他看着前面并辔而行的那一双璧人，嘴里不住地碎碎念。

几人催马疾行，不多久便穿过密林进入山谷。萧楚寒一路上仔细观察，也不得不佩服南宫墨的运气跟手段。

此人倒也算得个人才，原以为他只是避居此处苟延残喘，没想到他竟以云儿为契机发展到如此规模了。

云瑶一直把萧楚寒带回自己住的云隐居，这才对他说声“到了”。

萧楚寒下马，看看那南宫墨亲自题字的牌匾，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这只黑狐狸，竟敢把那样的照片送给自己，害自己白白病了一场。等此间事了，绝对要好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云瑶请他进门，吩咐丫环沏茶，再去准备些清淡的饮食送来，便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会让人带个信来吗？”

云儿是心疼我赶路辛苦了。萧楚寒自动解读出云瑶言下之意。他看了碍眼的南宫墨跟一直充当大灯泡的雪音一眼，只轻轻摇头，道：“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必须亲自与你面谈。”

云瑶正疑惑他有什么要事，就听南宫墨接话道：“哼！你不就那点子破事吗？你西凉要加税，找我们干什么？你西凉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我告诉你，想要借粮，门都没有。我一粒米都不会给你的！”

什么加税？什么借粮？云瑶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