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读小说网-在线免费阅读小说 > 玄幻 > 戮天圣君 > 第八十二章 临行(下)

戮天圣君 第八十二章 临行(下)

作者:鹰一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11-06 11:01:14 来源:258中文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孙寡妇听出是林老实来了,她没料到他这会儿又去而复返,当下不由得一慌。王大新却不慌不忙地安慰她说:“别慌别慌,你看我的。”

他使眼色不让孙寡妇说话,然后自己故意大声说道:“表妹,多日不见你气色看上去很好哇。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孙寡妇很快会意,连忙接道:“嗯,我最近过得还可以,自从遇到那个知疼知热的人后,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以泪洗面了,觉着每天又有盼头了。”

王大新又说:“这样多好,等我回去告诉我娘,你在这边过得挺好,她老人家肯定也高兴。”孙寡妇说到这里时,又侧耳倾听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发现门外的脚步声变轻了,林老实果然正在外面偷听呢。

她故意长叹一声,吞吞吐吐地道:“表哥,你先别跟姑妈说,我、我……”

“怎么了?你说呀,咱们可是亲戚,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其实就是……这事情还没定,谁知人家愿不愿意娶我进门。”

王大新竭力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高声叫道:”什么?那个混蛋竟然不愿意娶你。不行,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辜负我妹子!”

孙寡妇假意哭出声来:“别,表哥,你可别去找他。他在本村极有体面,人人敬重,要是此事传扬出去,你要他怎么做人?”

王大新仍说要替表妹出气,孙寡妇带着哭腔阻拦,“哥哥,你要是不听妹妹的劝,我就……”

王大新赶紧说道:“行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接着,两人小声说着话,虽然声音小,但该听的都让林老实听到了。

林老实听在耳里,感动在心里。他不光是感动,还激动和得意,他活了四十多岁,还从没被哪个女人这么看重过。他在家里积攒的那股郁气此刻一扫而光。

他正准备敲门想听屋里的人一个惊喜。

不想屋里的兄妹二人又争执起来了。

“妹子,这么着吧,我答应你不去找那个姓林的算帐,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一会儿叫了他来,我好好跟他说说你们的事,若是他再敢支吾敷衍,我就带着你回家。——这可是我娘吩咐的,舅舅舅母不在了,我们不管你谁管你。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在外面流落着叫什么事?”

孙寡妇抽抽噎噎道:“好,我就听表哥的。我就去叫他。”

林老实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出场了。

他先整整衣裳,然后故意咳嗽一声,孙寡妇飞快地拉开门,一见了他便笑逐颜开,接着便领他进来与王大新相见。

王大新端出一种女方娘家人的派头,既矜持又稳重。他精明世故,阅人不少,跟林老实说了一会儿就差不多将他的底细摸透了,心中不由得暗自窃喜,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很少碰见这么好下口的肥肉,这真是老天在帮他。

两人闲谈,孙寡妇便去整治饭菜、打酒。她出门打酒时,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回头一看,却又没什么也没有,她疑神疑鬼了一会还是走了。

孙寡妇打了酒回来,给两人斟满,这兄妹两人各使本领把林老实哄得团团转。

王大新故意把话往正题上引,他先是问林老实打算几时娶表妹进门,林老实因为事先得知了前情,不敢支吾敷衍,只好实话实说自家有两个厉害的闺女,怕孙寡妇进门受委屈等等。

王大新一听,气得猛拍桌子道:“这是哪家的规矩?闺女竟然管到爹的头上了。难道她们不知道‘在家从父’这四个字吗?”

林老实摇头哀叹:“你以为我没说吗?没用没用,一个二个都不听我的。”

孙寡妇连忙接过话头道:“表哥你不知道老实过得有多惨,一个大男人手头紧巴巴的,他家那个三闺女死攥着钱不放,要买田地,不给;要盖新房也不让。非说要进什么城,那城里有什么好?吃喝拉撒处处要钱,哪有乡下自在?”

林老实只是摇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王大新沉吟片刻,突然站起来对孙寡妇郑重其事地说道:“妹子,你俩的情况我已经弄清楚了,听哥的话,现在就跟我回家。”

林老实先是一愣,接着急声问道:“这是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王大新冷声道:“咋了?因为你不诚心!”

林老实结结巴巴地道:“我咋不诚心?”

王大新说气话道:“你就是不诚心,什么闺女巴着家,什么没钱,你要真有心,就算用偷的抢的也会娶我妹子进门。”

林老实只得再三解释,确实是因为自家闺女的缘故。说完又叹气。孙寡妇在旁边好声劝和。王大新见火候到了,便把话题一点点往外上引。

等到三人说到要去偷钱的话题时,林老实先是一呆,不觉迟疑起来:“这、这哪行哟。我哪能偷自家的东西?”

孙寡妇冷笑:“哼,你不‘偷’,难道你辛苦半辈子赚的钱不给自已儿子要给外姓的女婿不成?”

林老实又是一呆,想想也是啊,眼下家里的钱全巴在桐月手里,看样子,她还想带走呢。她一带走能带到哪里去?还不是带到婆家去?当时给杏月梅月备嫁妆,他都心疼个半死,现在一想到桐月要把家里的钱都带走,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可是偷自家的钱……他还真没想过更没干过。这要怎么偷?

孙寡妇和王大新见林老实这副模样,便知道事情有个七八分了,两人偷偷使个眼色,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林老实思索再三,最后慢吞吞地道:“这个办法不大好,我家老三把钱看得很紧,我偷偷进去找过几回,每次都是空手而回,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哪儿了。”

王大新赶紧道:“那是因为你不会找,屋里总共那么大地方,只要有心总能找得到的。”

林老实狐疑地看着王大新,王大新自知说漏嘴,赶紧解释:“我有个朋友是做捕快的,你知道的,他们捉过不少小偷,久而久之这些门道也摸熟了,一喝起酒来就跟我们说,我也跟着知道一些。”

林老实也真信了,恍然大悟道:“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虽然两人本领了得,但林老实并没有当场答应。他又在孙寡妇家坐了会儿,看看天色已晚,便起身离开。他离开,荷月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天真够冷的,她早呆得烦了。

荷月的脚程比较快,她从另一条小路上回去,她到家时,正好撞上了隔壁的杨婶。荷月冲她打了个招呼,杨婶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敷衍了她一句便匆匆离开了。荷月觉得奇怪,就想进去问问情况,顺便再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两个姐姐。

她一进屋就见桐月和梅月在屋里各捧着一本书看。

她不等桐月问话,就先问道:“刚才你直接拒绝杨婶了?”

桐月点头:“是的,直接回绝了。刚才杨婶来找娘说话,说咱们姐妹的名声问题,说我花钱太费的问题,还说了一大堆我的问题,还说她家儿子可是个读书人,她家是个体面的人家,她还说,若是我以后再不注意,这门亲事可能要黄了。我当时就走进去对她说:没错,我就是爱花钱、爱享受、做饭还费油,你们娶不起,我也不爱嫁,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荷月饶有兴趣地问:“嗯,结果呢?”

桐月两手一摊:“结果没了,她黑着脸走了。你不也看到了吗?”

荷月嘿嘿一笑,笑毕,她接着便说起了今天自己听到的话。

她刚说个开头,就听见林老实回家来了。接着白氏就招呼她们吃饭。

桐月此时不想跟两人见面,梅月便主动说道:“我去把饭端进来,咱们在屋里吃。”桐月一想也好。三人一起去灶房把饭端进屋里吃,白氏无奈而又无措。林老实嘴里嘟嘟囔囔地数落抱怨着,三人谁也没理他。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其实主要是荷月在说,桐月在问。

荷月三言两语地把刚才听到的复述一遍。

相处几年,桐月早就领教林老实的智商,对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梅月多少还带有一丝希望:“这么说说爹还没有答应?”

桐月冷笑:“你等着,他最后一定会答应的。”

梅月有点惊慌:“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提前离开?”

桐月低头默想一会儿,最终做了个决定:“我们当然要离开,但不是现在。而且,走之前,我打算给这对狗男女一点教训。”

荷月听到此,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依我说,把三人的腿打断算了。”

桐月出了会儿神,缓缓地说道:“对付这两人一是出气,二是给娘解决后患。这是我们帮她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我们母女的缘分算是完了。至于以后林老实会不会找李寡妇王寡妇,统统跟我们无干。”

说到这里,三人一起沉默了。

白氏愚昧归愚昧,但毕竟生养了她们,先不说梅月,就是桐月和荷月也不能说对她一点感情没有。

半晌之后,梅月含泪说道:“也不知道咱们走后,娘怎会怎么样。”

桐月安慰她道:“你放心,她会过得挺好。”钱她会带走一大部分,留下的那点钱不至于让林老实兴风作浪,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觊觎。他以后老了,穷了,也打不动了,大概也许会老老实实地跟白氏过日子吧。这也许就是她想要的。

荷月看着两人,徐徐吐出一句道:“你们都是杞人忧天,还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谁离了谁都一样活,人有人的活法,狗有狗的活法。就这么简单。”

桐月心头不觉一震,接着苦笑道:“你说得对。”

荷月见自己的话把桐月也震到了,不觉一阵得意。

感慨完毕,桐月便开始部署报复孙王二人的事情。

她们一边观察着林老实的行动,一边不动声色地部署着计划。

这几日,林老实一直在犹豫迟疑。

三个女儿的每一次说话行事都让他愈发倾向于孙寡妇。先是,他得知了桐月亲自回绝了杨家的婚事,这是让他最不痛快的一件事。这件事后来传了出去。众人议论纷纷,先是不解桐月为啥拒绝了这门好婚事,接着又猜测桐月因为有个显贵亲戚,可能想攀高枝,到最后,后一种说法占了主流,连杨家也认为是这样。

杨东子本来还想找桐月问个明白,一听到这话也是半信半疑。特别是杨东子收到桐月赠送的澡豆和洁牙的药膏和用具后,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桐月对自己的嫌弃,不由得恼羞成怒,他越想越觉得桐月的不可理喻和矫情做作。她本就是一个村姑却偏偏不肯好好做一个村姑,老想着往城里跑,还不知从哪儿学会了小姐的派头,吃穿用度瞎讲究。他觉得这门婚事不成真的是对极了。但随后又想到是对方先抛弃了自己嫌弃了自己,越想越怒越不平。他时而庆幸时而愤怒,这两种情绪交替着出现,让他吃不好睡不香,人渐渐地黄瘦起来,杨家父母心疼儿子的同时也更加怨恨桐月。两家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终成陌路。

对于此,桐月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先是觉得遗憾,转念又一想,就凭他们之间那种价值观的冲突,成为陌路也是迟早的事。再者说,她早已尝受过众叛亲离的滋味,这种邻人之间的决裂根本算不得什么。

桐月早把杨家放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孙寡妇。

孙寡妇也在专心致志地对付她。

孙寡妇一直没闲着,她很聪明的没有选择和白氏正面冲突,而是开始走迂回路线。先是试着和里正交好,她嘴甜又会来事,把里正夫妻俩哄得眉开眼笑。而王大新却在悄悄地跟宋家来往。宋家这几年被压制得不敢露头,但他们对林家的怨一直没消过,他们当然不希望林家的日子好过。巴不得他们出点事才好。

这么过了几日,林老实发现,那些嘲讽他绝户没儿子的话又重新被人提了起来。而且还有不少传言笑话他窝囊无能不当家。世间之事就是如此,懦夫最怕被人说胆怯,窝囊无能的人也最怕人说他无能。尤其是这几年已经没人说了,现在一切重新被提起,林老实早已无法忍受。流言无根无踪,传得沸沸扬扬。林老实每每出门都是积攒一肚子鸟气回家。到了最后,他简直不能听到关于“儿子”、“当家”这几个字。一听到这几个字眼就怀疑人家是在说他。他在外面听的越多,回家发的火就越大。但即便是发火也不能畅畅快快地火。他想发作骂人,有三闺女拿话顶他,每一次都堵得他无话可说;他想动手,五闺女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手就软了。最后灰溜溜、气呼呼地走开了。

几天后,林老实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他去找王大新和孙寡妇,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好,去偷我们家的钱,然后再把那三个冤家给我清出去。”

王大新赞道:“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就断,不受其乱。”

三人开始商量办法。

林老实说:“我还是没摸清藏钱的地方。”

王大新道:“这个不用你管,我有办法。”

林老实又说,“我家有狗,我几个闺女睡觉醒动。”

王大新扔给他一包药:“这好办,有蒙汗药啊。”

林老实又说:“那我家人要是报官咋办?”

孙寡妇白他一眼:“你是户主,你不去报官,难道官自己会来?”林老实一想也是。再说了,村里又不是没遭到贼,就算报了官,那些官兵也未必真管,管了也未必捉到贼。

林老实想了想,问最后个问题:“那这钱,可是我自己家……”

王大新和孙寡妇相视一笑,旋即异口同声道:“这是当然。钱最后还是你家的。”

林老实又想了一会儿,最后痛下了决心对王大新说道:“你三天后的晚上来我家,那天我寻个机会把药下在饭里,狗食里也放上,等夜深人静后时,你到家来,我把院门虚掩,你去搬东西。”

“行行,一言为定。”王大新心中狂喜,脸上又不敢过分表露。

这三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说是风平浪静,只是对两家而言,事实上,村子里一直都不平静。

村子里有不少人家被偷了。

损失最严重的当数里正家和宋家几家,宋家几兄弟,有的鸡被偷了,有的面少了,还有腊肉铁锅棉袄等等不一样而足,最惨的是里正家,里正娘子的头面首饰被偷了。这小偷也太大胆了,竟偷到里正家去了。当下里正纠集村中一些壮汉挨家搜查。可惜什么也没搜查到。人们都怀疑小偷是外村人。这几日人心惶惶,家家户户一到夜晚就关门闭户。

三日后的夜晚,一如往常。不过,林老实家却跟平常不一样。林老实这一晚特别和蔼可亲,他还破天荒地带回一块带骨头的肉,肉让白氏炒了做菜,骨头用来炖汤。剩下一块骨头留给了看门狗。

林老实像个慈父似的主动给三个女儿盛汤:“来来,你们多喝点。”

桐月和荷月悄悄对视一眼,荷月示意她尽管大胆地吃喝。姐妹三人没有丝毫异样,跟平常一样吃饭。

林老实眯着眼睛笑着,他在想今晚之后,家里的钱都归他了。一想到此,他恨不得盼着天快些黑,夜晚赶紧到来。

吃完饭后,桐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道:“我怎么吃完饭就困呀。”

林老实慈爱地道:“困了就去睡,碗让你娘明天洗。”

三姐妹都嚷着困,三人互相搀扶着回房去了。林老实悄悄跟着她们,嘴里假意关切道:“走慢点,别摔着了。”

走到门口时,桐月抱怨踢了一脚门口的箱子道:“这些箱笼还没收拾好了,算了,明天再弄吧。”

这一晚,林家众人都睡得格外的早,连看门的狗也早睡了。

今晚月黑风高,正是作案的好机。

王大新如约而来,顺顺当当地潜入了林家院子,然后朝三姐妹住的东厢房里摸去,门栓很好拨弄,屋里的人睡得极沉。王大新心中窃喜,他突然想起自己白天踩点时,看到桐月梅月姐妹两人模样都很清秀,心中不由得一荡,琢磨着就算得不了手也可以轻薄几把。门栓拨弄开后,王大新轻轻推门进去。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他一推开门,就听见头顶一阵响动,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一大桶凉水当头浇下,桶里不只有水还有尖锐的石头甚至还有刀子。

“啊——”一声颤抖的惨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隔壁的狗开始吠叫起来,接着有人起来了。

林家三姐妹一齐叫嚷说有贼。她们跳下床来,举起床边的扁担棍子,噼里啪啦地朝地上那团黑影一阵乱打。

王大新又冷又痛,牙齿打着颤抱着头在地上乱滚,一边滚一边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走错地了。”

三人冷笑不语,仍只管打。

这当儿,林老实也不能装傻了,不得不起床了。

他起床了,林家左右前后的邻居也被惊动了。尤其是林三叔,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了。

有人点了风灯,有人举着火把,闹闹哄哄地朝林家院里跑来。

荷月一脚把贼踹到院子中间以便更好地供人鉴赏。

因为村里最近总遭贼,弄得大伙人心惶惶,他们早就恨贼入骨。此时,听说林家捉住了一个贼,不由得群情激忿。

“打,打死他!”

众村民你一拳我一脚的,把王大新打个半死。

林老实早挤在人群中,他又是担心孙寡妇怪自个,又是担心事情败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眼看着王大新快被打死了,他赶紧嘶声制止:“都别打了,打死了官府找我家咋办。”

众人一听这话,登时冷静不少,赶紧住了手,确实不能把人打死啊。

“这贼是谁?是本村还是外村的?”

“照照不就知道了。”

于是,所有的火光灯光一起朝地上那人的脸上照去。

王大新像蜷缩着地上,拼命地用手护着头脸。可惜,他再捂着也没用。他的那张血乎乎的脸当下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哟,还是老熟人吗?不是那谁吗?”王大新毕竟不是村里人,有的人只看着面熟却叫不上名字来。

有的人认识,大声叫出来:“我认得,这是村东头的孙寡妇家的表哥。”

“对对,就是他!他时常到老宋家。”

“原来是他!”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议论着,也不知是谁先提起的:“他今日既偷了老实家的,那以前的那些是不是也是他干的?”

有人就说:“审他!”

大家开始审问,当然这审的同时也伴随着打人。

王大新起初不肯承认,也不是他抵赖,他是真的没偷过啊。可是他的话没人信。

桐月在这种关键时刻说了一句:“为了证明咱们没冤枉他,咱们到他的住处去搜搜看。”

“对,去搜搜看。”大家一起附和。

众人押着半死不活的王大新一起浩浩荡荡地朝村东头走去。

孙寡妇早就听到了动静,但她不敢出去看,此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说着什么“抓贼,搜赃”之类的话,她知道表哥肯定是败露了,吓得心口狂跳不已。

门被砸得咣咣地响,门响一下,孙寡妇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她拖到不再能拖,只好战战兢兢地去开了门。她来不及想好借口,众人就一涌而入,要在她房中搜赃。

众人大呼小叫地告诉别人自己的大发现:

“这儿有鸡毛。”

“床底下有箱衣裳。”

……

人们叫一声,孙寡妇的脸白一声,口里呐呐地说着自己冤枉。谁也没有理会她。众人像疯了一样,把孙寡妇所住的茅屋翻了个底朝天。

也不知道是谁引导的,又有人发现床底下有土翻动的模样,接着有人扒出了一只旧铁皮箱子。

这里面装的多是贵重物品,银子有,头面首饰也有,还有各式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这是里正娘子的!”有人认出了一部分首饰的来源。

“好大的狗胆,都偷到里正家去了。”

“可不呗,人家又不是咱村的人,偷完就走,怕什么。”

……

“我没有偷……”孙寡妇带着哭腔叫喊冤枉。

一个妇人狠狠地扇了孙寡妇一巴掌:“我呸,你没偷,这东西自个会长腿跑到你家来?”

孙寡妇一双泪眼在人群里打转,想寻找点支持。那些女人都恨恨地鄙夷地看着她,男人们也跟着鄙夷她,有几个跟她偷偷调笑过的男人此时都回避着她的目光。连林老实也不敢抬眼看她。

孙寡妇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自己的艰难。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愈发烦躁:“装啥装,也不吐口唾沫照照自己啥样,长成这模样还整天装狐狸精。”

有人喝道:“还啰嗦什么,赶紧把他们捆起来交给里正吧。”

“对对。”

……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捆结实了,押送到里正家。

本来有人建议当夜审问,但由于天太冷了,里正决定先把两人关起来,明日再审。

众人将人捆好,把门锁好,还留了两个男人看守,大家一哄而散,各回各家睡觉去了。桐月姐妹三人也回家去了。

她们回到家时,白氏的药劲才过去,她听到事情的经过,不禁一阵后怕。白氏吓得半夜无眠,林老实则是忧得睡不着觉。他不光忧虑还纳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三人喝了下药的骨头汤为啥不管用呢?他当然无从得知,桐月早就准备好解药,两人一回屋就赶紧服下药,荷月不吃解药也没事。

桐月姐妹虽然吃了解药,但大冷天的这么一折腾也不好受,又冷又困,回到家里,大家倒头便睡。次日起床,已是日上三杆。

院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堂屋里也没人。桐月猜测林老实和白氏有可能去里正家了。

她也懒得再去,事情的结果很好猜测:孙寡妇和王大新这对狗男女犯了众怒,被狂殴痛揍是不可避免的,被赶出村子也是肯定的。

半个时辰后,林老实和白氏回家来了。两人的表情大为不同。

白氏的眼角眉梢带着愤慨和后悔,更多的是欢喜和得意。

林老实则是垂头丧气、惴惴不安。

白氏的语调难得的高昂:“……你看吧,我早说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下倒好,竟然来偷咱们家。还有啊,那姓王的还招出了两人早就有一腿了。”

林老实唉声叹气,先是不言不语,实在被说烦了,就烦躁地顶一句:“你别说了行不行。”

白氏于是见好就收,转身去灶房做饭。

她一边洗菜切菜一边眉飞色舞地跟三个女儿说话。

“你们没去看热闹吧。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惨。东西都赔给人家了。宋家的把她的屋都翻遍了,不管是不是自己丢的全都抢回家去。两人就剩下身上穿的衣裳了。那姓王的死贼头破了,腿也断了。两人就这样被赶出村子。里正发话了,以后两人不准踏进咱村一步,来一回打一回。”

桐月看着容光焕发的白氏,她本来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此时却改了主意。告诉了又怎样,白氏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林老实的。在她家里,家暴出轨都能忍,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到时候不等林老实自己找借口,她自己会替他把借口找好。

孙寡妇带着她的断腿表哥灰溜溜地离开了杨树村,村里热闹一阵又重新平静下来。

年关越来越近,天也越来越冷。腊月二十七那天,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大风卷着雪花狂吼乱舞了一整天,风把村庄上空的炊烟刮乱了,还送来了一阵阵的肉香和油炸东西的香味。

梅月在灶房给白氏帮忙,林老实不知是真的改邪归正了还是怎么的,竟然主动要求去烧火。白氏对此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昭告全村人。

桐月跟荷月都不想看见这个人,两人退回屋里收拾行李。她们年后就该离开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