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圣医 第490章 不服就一战

而眼见“达头可汗”玷厥箭指儿子冷天奴，冷潇雨慑人心魄的桃花眸微眯，眼底里迸出一抹危险色。

忽就感觉全身冷嗖嗖汗毛乍起的玷厥持箭的手动作一滞，满心惊骇的他刚欲回眸查看，又忽觉身上森冷的压迫感消失了，好似方才那令他毛骨悚然的骇人威压不过是他的错觉……

而与此同时，已打马上前的摄图毫无迟疑的扬弓格开对方直指冷天奴的箭矢，厉声喝道：

“玷厥，你休得胡来！”

见一向沉稳的摄图竟动了手，齐斯格将军立时打马上前，手按腰刀，虎视眈眈盯住摄图，见状，史拔图汗将军大瞪着两眼珠子，也提马上前，手按上腰刀死死盯住了齐斯格。

此次行猎，双方都带有十几个亲兵，见自家可汗和亲军将领同对方扛上了，自是齐齐上前对峙开来，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凝结，周遭看热闹的众人见情形不对，禁不住敛了嬉笑，神色不定的观望着。

在场的，自是有同“达头可汗”玷厥或是“尔伏可汗”摄图交好的可汗和贵族头领，对立的阵营彼此隔空互视，目光中都带了不善。

“达头可汗，”心直口快的史拔图汗将军的嚷嚷声打破了这危险的静寂，“这里可是行大猎的猎场，大可汗早就发了话，猎场上无大，猎物多少全凭各自的本事！你能射大雕，冷天奴自然也能射得，技不如人射不下金羽雕你也不能拿冷天奴撒气呀！”

“你胡说什么！”被公然质疑输不起的玷厥勃然大怒。

一脸一本正经色的史拔图汗将军冷笑：“达头可汗你别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呐，达头可汗如果吞不下这口气，不如这样儿，呆会儿冷天奴射猎物时你也放箭给他弹飞了！”

“嘿嘿，”史拔图汗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你也连弹两次，将冷天奴的箭给弹飞了，让他也啥都猎不着，这样达头可汗总会气顺了吧？”

听在耳的众人不禁目光闪了闪，暗道：

史拔图汗将军，你这话说的也太轻巧了！

也给他弹飞了？

呵呵，这难度可有些大，方才冷天奴离这儿可远着呢，可射出的箭却不慢，只看那力度和速度，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办到的……

铁青着脸的玷厥越发脸色难看了，霍地又箭指冷天奴，睨眼看着摄图，冷笑道：

“冷天奴敢当众向本可汗挑衅，本可汗宰了他又如何？就是大可汗知道此事，也不会说本可汗错，不过是让本可汗多赔给你摄图一些奴隶罢了，我今还就杀定了冷天奴！”

“玷厥……”

“摄图，”玷厥挑了挑眉扬声打断，似想到了什么，盯了眼被箭矢直指脑袋的冷天奴，目光中含了丝玩味，这个冷天奴，命悬一线可却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这悍勇又邪性的子，绝不能留，暗戳戳寻思着的玷厥又斜了眼摄图，“你这么紧张这子，难不成你还真是信了那传言，认定了冷天奴是助你登上大可汗位的杀星？为了这个能助你成事的杀星，甚至不惜同本可汗动手？”

闻言，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摄图心头也是蓦地一颤。www

这话可就严重了！

如果摄图定要护着冷天奴，话传到佗钵耳中，以佗钵多疑的脾性，定会借玷厥所说向摄图发难。

可不护住冷天奴，则明晃晃的当众承认他“尔伏可汗”摄图的无能。

“达头可汗稍安勿躁……”

见势不妙，有意维护冷天奴的长孙晟催马上前，话刚出口，却被玷厥沉声打断：“本可汗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这子敢阻止本可汗射杀金羽雕，他该死！”

马蹄声急，女子惊急大叫：

“住手！达头可汗住手！”

纵马冲来的思依紧勒缰绳，胯下宝马两前蹄腾空，“稀溜溜”嘶鸣着挡在冷天奴身前，刚勒住坐骑，马背上的思依已展开两臂，像个乍了毛的奶猫，瞪着一双惊恐的漂亮大眼睛，沁出冷汗的额头晶莹闪亮，明明芊娇弱的人儿，却是毫无迟疑的摆出一副欲以一己之力拦住射向冷天奴的危险……

“思依，让开！”身后的冷天奴脱口而出。

直面箭矢的思依却似没听见，只紧张的盯视着铁青着脸的玷厥。

不远处，静静看着的宇文芳面上虽波澜不惊，然持弓的手早已因紧张汗湿了掌心，而另一只持箭的手早已搭在满弦的弓上，只待抬手间箭离弦，她自信可以射飞玷厥射向冷天奴的箭，只待对方稍有异动便出手……

身侧的雨晴和云儿面面相觑，雨晴悄然叹了口气，亦箭上了弦，心内暗戳戳道：

冷天奴，看在你救了王庭商队解了公主之危的份儿上，我便为你挡下这一箭，总好过让我们公主冒然出手惹了人眼。

然思依却突然冲了出来，宇文芳目光一跳，定定看着挡在冷天奴马前的思依。

“达头可汗不要怪罪天奴哥，思依并不知道是达头可汗在这儿射大雕，方才是思依求天奴哥一定要救下那两只金羽雕的，”思依急切道，又瞥了眼地下那两只被一箭穿成串儿的大黑雕，“而且达头可汗已经射下了两只黑雕，就不要再杀金羽雕了好不好？”

思依下意识抬头望天：“你看，那对儿金羽雕那么那么漂亮，高高飞在天上好不快活，这么的金羽雕才刚刚学会独立飞行，它们还没有长大就射杀了它们，思依实在是不忍心，让它们在天上快活的飞不好吗……”

似是呼应思依所说，天空中几声清唳声起，两只缓过神儿的金羽雕双双飞走了。

“咳咳，思依，那对儿黑雕可不是达头可汗射下来的，是长孙副使抬手一箭给射下来的！”史拔图汗将军忽咳了两声提醒道。

“呃……”

思依一怔，默默的瞥了眼火上浇油的史拔图汗将军，又看向脸色越发青白交错的玷厥。

“达头可汗……”

“思依，”玷厥神色显了不耐，“若是平常的射猎倒也没什么，可现在本可汗正同你哥在比试，冷天奴这子却故意发坏搅局，若不是他接连弹飞本可汗的箭，本可汗早就将那两只金羽雕射了下来，他冷天奴根本就是有意当众挑衅本可汗，本可汗怎会饶他？”

摄图英气勃勃的脸上布着一层寒霜，一字一句：“玷厥，你现在箭指我妹子，何尝不是有意当众向本可汗挑衅！你若敢伤我妹子一丝一毫，我摄图定与你不死不休！”

“……”

玷厥神色一凛，不及他回应，“嗷呜——”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吼咆哮声响在耳边，直惊得战马哆嗦，嘶鸣乱窜，有几个没防备的一个激灵被掀翻，滚落马下……

玷厥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忙收箭，勒停不安躁动起的坐骑，他没想到那头白虎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前，突然就凶气腾腾的朝他们咆哮……

此时，张着血盆大口，白森森獠牙寒光闪的白虎虎视耽耽的看着现场乱成的一团，似是颇为满意的甩了甩虎头，末了，展示了它的存在感的白虎看看摄图，似是确定他没事后，又扭过大脑袋看向玷厥……

被百兽之王盯上了的玷厥只觉头皮发乍，初时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又起，他手中虽沾满大猎物鲜血无数，多年来成为他箭下战利品的虎豹熊也不计其数，可此时此刻，被这头大喀木认定的“草原神”坐骑的白虎的一对儿噬血的虎目盯上，玷厥也禁不住心惊肉跳……

岂料，那白虎盯了他片刻后，又回头瞅了眼摄图，转而几个纵跃，又没了虎影儿……

将玷厥团团护住的齐斯格将军和一队亲兵悄然松了口气，对上白虎，他们也怕啊，毕竟这是草原神的坐骑，真杀了白虎，止不定会触怒了草原神降下天罚……

……

“这头白虎，真会是草原神派遣下来，为漠北草原上的风雨天灾而来的？”遥望着白虎去的方向，佗钵忽低声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问身旁的宇文芳。

亦已收了羽箭的宇文芳玉指芊芊，漫不经心般的轻抚着手中弓，转过目光看向亦闻讯赶了来看热闹的佗钵，淡淡道：“大可汗，大喀木有言，此白虎，可助漠北草原避害风雨之灾，是真是假，自是会有明了的一日。”

“倒是此次行大猎，”宇文芳瞥了眼玷厥方向，“行猎本是件乐事，可这两边剑拔弩张的岂不扫兴，本公主闻讯而来还以为可以一睹两位可汗的骑射风采，未成想……”

话未尽，宇文芳收了声，扫了那边的玷厥一眼，略摇了摇头，似对玷厥不敢应史拔图汗将军的建议而失望，更全然没了兴致。

“千金公主，这都大半日了，你……怎么什么猎物也没射到？”佗钵注意到宇文芳马背两侧空空，身边的侍婢雨晴和云儿也是一无所获。

宇文芳艳明如玉的颜一窘，若鲜嫩桃花瓣的红唇微张，却是无语。

她娇羞妩媚的姿态看在佗钵的眼中，忽觉身上一热，炙热的目光盯着她，头往她眼前凑，略带了丝暗哑声笑道：“千金公主，别忘了，你我之间可也是有战约的，你若输了……”

注意到宇文芳划过弓弦的芊芊玉指一颤，深知她的雨晴目光一闪，似隐忍不住，忽脆生生道：“大可汗，我家公主就是太过心软，这大半日下来，什么鹿啊狐狸还有那怀孕的母豹，公主都不忍下手，甚至连那一窝野猪，公主都不肯射杀，说是要给那二十几头未断奶的猪崽子留下父母双亲。”

“是啊是啊，并非我家公主骑射的问题，实是公主心肠太过柔软，甚至还有意出声惊跑了奴婢们要射杀的猎物，所以这大半日下来才一无所获。”云儿在旁也使劲点头，颇为无奈道，“大可汗，我家公主的骑射您也是见过的，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一无所获，也是事出有因啊。”

宇文芳红唇微勾，柳眉扬，眉梢扬起一抹肆意风流色，笑得傲然又自信：“大可汗，行大猎的日子有十日呢，您现在可别急着下定论，输赢，咱们十日后见分晓！”

“哈哈哈……”佗钵大笑，“好！那就十日后见分晓！”

佗钵肆无忌惮的笑声自是惊动了那边又对峙开来的玷厥和摄图等人，一众人忙跳下马快步上前向大可汗行抚胸礼。

低头行抚胸礼的冷天奴神色清冷依旧，可灿若星湛的瞳子却是显了黯然，他一早就发现了那直直落在他脸上的视线，甚至感受得出那目光中的担忧，可却在父亲冷潇雨淡淡扫过来满含警告的目光中，强忍着心中渴望，不敢抬眼去看那心心念念着的人儿。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只瞧见后半段的佗钵问道。

史拔图汗将军抢前一步，将事情大略说了一番，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自是略了去，末了，一脸不服气道：

“大可汗，您给评评理，被冷天奴弹飞了箭的达头可汗不肯罢休，非要杀了他出气，有本事，射术上比个高低，也将他冷天奴的箭弹飞了就是，何必技不如人就杀心起，一定要弄死冷天奴……”

思依忍不住插话：“大可汗，是思依的错，是思依定要让天奴哥救下那两只金羽雕的，思依愿意给达头可汗赔不是，只求达头可汗放过天奴哥。”

眼见思依巴巴的看过来，漂亮的眼睛里是掩也掩不住的担忧和焦急，佗钵不禁狠狠瞪了眼冷天奴，直瞪的冷天奴莫名其妙。

哼，这个白脸，将他们漠北草原上的好姑娘都给拐走了！

若非他让大喀木将宝贝女儿应珠给麻翻了，现在站在他面前为冷天奴报不平的就是他那宝贝女儿了！

末了，又深深看了眼长孙晟，暗自心惊：也不知像长孙晟这样的北周武将，有多少？

“思依，你根本无错，不必如此低声下气，”摄图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心疼妹子的他最是见不得妹子受委曲，斜了眼玷厥，沉声道，“天奴也算是我们‘拙真哒’部的人，他代我出战也是应该，达头可汗若是输不起，我们的比试取消就是！”

闻言，不及玷厥回应，佗钵已大手一挥，扬声道：

“玷厥没输，他冷天奴也没羸，你们不必像个婆娘似的打嘴仗！”

“不服？不服就一战！”

“你们，再重新比过！”

铁定了心要瞧热闹的佗钵断然道，忽又从自个的箭囊中抽出一枝狼头金箭，扬手挥了挥，在一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似笑非笑道：“本大可汗这次就破个例，再多拿份彩头出来，赢者，立时便可得这枝狼头金箭，本大可汗自也会答应他个请求！”

“看见没有，”佗钵眯了眯眼，持狼头金箭的手点了点远处空中，十几只正来回飞着的黑点，“空中飞的那十几只燕雀，射燕雀的脑袋，以三箭定输赢！”

“你们，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