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师兄……” 从玉虚宫出来的子牙回头,见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朝他走。 姜子牙见来人一如四十年前初遇,须发乌黑,又添几分仙气,羡慕之余心中又生出几分凄凉,同时入门,他人已是神仙中人,他却蹉跎岁月四十载,难怪师父要赶他下山。 姜子牙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叫了一声申师弟。 来人叫申公豹,是四十年前同姜子牙一起拜入玉虚宫元始尊门下的弟子。 不过相比姜子牙的学道无成修仙艰难,这位申公豹却是赋异禀,四十年轻轻松松入地仙,诸般仙术道法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便是十二金仙也对这个师弟刮目相看。 至于姜子牙,收到的多是摇头叹息,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实在不开窍,最后一个堂堂圣溶子沦为了挑水浇松,种桃烧火,扇炉炼丹,连外门弟子都不如的杂役弟子。 真是令人唏嘘。 “师兄为何如此形容?”以申公豹善于察言观色的眼力劲自能看出姜子牙今日的精神低迷。 姜子牙闻言精神又是一颓道:“师尊我命薄,仙道难成,让我下山。” 申公豹闻言也是一惊,忙问道:“师兄可是犯了什么过错?” 姜子牙摇头:“不曾。” “那就没道理了,四十年都不曾嫌弃你命薄,为何今日却要以此为由赶你下山,走,跟我去向师尊问个明白!”申公豹拉起姜子牙便要去玉虚宫问个明白。 姜子牙刚要解释其中内情,却被从玉虚宫走出的南极仙翁打断了。 南极仙翁一挥拂尘道:“申师弟,子牙的事,老师自有道理,你不得造次,你且回去安心修行,贫道自会送子牙师弟下山。” 申公豹见大师兄话,自不敢再生事,比起自己老师元始尊,其实他更畏惧南极仙翁这个大师兄。 老师不跟他计较的事,这位师兄却会责罚他。 掌教大师兄绝非一个简单名号。 申公豹离去,南极仙翁开始开导姜子牙,有些话元始尊不好,南极仙翁这大师兄却能推心置腹,将很多东西透。 姜子牙并不是蠢人,恰恰相反他其实是非常聪明的,只不过他点亮的不是修仙资质,而是隐藏赋。 他在一条道上一瘸一拐走了四十年,现在有人告诉他:兄弟,这不是你的道,你的道在那边! 姜子牙笑了,笑的很悲哀。 他就像一个笑话。 姜子牙一直在笑。 他笑着下山了。 他跟南极仙翁稽首作别,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眼中只有冰冷,再无笑意。 这四十年他已经让人笑够了,他不想再给人笑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还有十年窘迫人生,不是他不想让人笑了,别人就不笑了? …… 西方灵山,接引道人回到灵山后就不曾话了。 石矶那句诛心之言,对接引道人伤害极大。 因为无法反驳,无力反驳。 所以,他的心中多了无数的罪孽。 问心无愧,百无禁忌。 问心有愧,罪孽深重。 修道修心,杀人诛心。 其间有大恐怖。 这种恐怖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自己的内心。 你认为你有罪,你就有罪。 你认为你没罪,你就没罪。 你有吗? 拷问的是本心。 与自身强大与否无关。 关键是你认为你有没有? …… 娲皇的苍穹赤红如血,女娲娘娘的怒火不曾熄灭。 她从未想过,她会受到她造出的蝼蚁亵渎。 这种羞辱,令她怒不可遏。 她恨不得降下滔怒火赤炼人间,焚毁朝歌。 但,人间她不能毁,因为道不会让她这么做,朝歌她也焚毁不了,因为壤气运集中在那里。 所以她才憋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