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挽着手站于山岗之上,身后留下一串可爱的脚印,脚印有深有浅,却又紧密相连,就似被捆绑在一起的命运。
再翻过一座山就是花园城了,雪女收起伞,那片云朵如同顽皮的孩子一头扎进雪堆,公孙燎听到了云朵的笑声,“真够怪的,走到哪都带着它,要我说它比我更懂得如何招惹麻烦。”
“朵朵才不似你说的那般不听话。”朵朵是雪女为云朵起得名字,名字虽可爱,却淘气的很,也不知朵朵用了何种方式,朝着公孙燎扔来一个雪球,正砸在公孙燎脸上,公孙燎气得抹脸,但也没说什么:“哼,没心情跟你疯闹。”公孙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望着远处的花园城。
花园城坐拥千万人口,是远近闻名的超级都市,作为玫瑰古城的延续,花园城如一棵参天古树,探出庞大的根系吸食着远近的养分,并为索取保护的生灵提供庇护,花园城俨然成了集军事、政治、经济于一身的庞然大物,任谁都难撼动其地位。花园城也有短板,这座城市属于人类,也正因为这样存在着与其盛名不相符的排他性。
“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人类,明明很弱小,却喜欢创造无法驾驭的事物,这座伟大的城市就是最好的证明,无论善恶、成功或是失败、奉献或是野心,就连生死也在不断上演着,可远远望去,她只是一座城。”雪女在公孙燎身边坐下,“对了,我的朵朵不是它,而是……”雪女探出手指在雪上写了个“她”字。
“真当我是小孩子了,就算再笨也认识这个字。”
“你笨得毋庸置疑,也不必每次都强调。”雪女噗嗤一声笑了,就在这时玖璃从公孙燎的怀中跳了出来,她直奔朵朵,两个最最可爱的生灵疯闹在一起,公孙燎又听到了朵朵的笑声,她的笑就像落雪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如风本没有声音,风声却无处不在。
“然后呢,我就跟着你鬼混?这个童年真够无趣的。”
“我知道你想说哪种有趣。”雪女抱住公孙燎肩头,头一歪,轻轻撞了公孙燎一下,淡香飘来,公孙燎面色一红:“起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盒子里跟玖璃做了什么,我更知道除了在青龙门收得的那几个奇怪女人,你在沿途还收了小柒、小玖和小白,哼。”雪女毫无征兆地面色一沉,“你知道何为情何为爱?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知道如何以正确的方式提升修为?什么都不知道,却见一个喜欢一个,我倒忘问你了,你了解女人吗?你知道女人想要什么吗?”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你是想写百科全书?”
“百科你个大头鬼。”雪女嘟着嘴,“我是好意,却总是惹我生气,那几个名为女人实为怪物的家伙有司徒玉帮你看着倒也知道本分,可这几个女人呢?你就不怕连累她们,或是遭受她们的背叛?当然了,在与殷蛟遭遇时,你采用了最为愚蠢的方式试探柒语,你知道吗,以这样的方式只能证明在柒语看来你比殷蛟强,但无法证明你本身有多优秀,一旦遇到比你更合适的,也别指望柒语会一直跟着你,姐姐再多叮嘱你一句,越是漂亮的女人越难被一人拥有。”
“我的事你怎么都知道,都是听谁说的,该死,你跟踪我?”
“先别管这些,你就说我说的在不在理吧。”雪女随意拂弄着公孙燎的短发。
“简直是骗人的鬼话,你是不是想说女人越漂亮越不可信?那你呢?”公孙燎自知失言立刻收声。
雪女先是盯着公孙燎看,随后爆发出银铃一般的嘲笑:“亏我当你是弟弟,你小子竟动歪脑筋,哼,不理你。”雪女站起身撑开伞,朵朵赶忙飞回悬在雪女头顶,撒下片片雪花。
“得,排场还得继续。”公孙燎知道该赶路了,“你只说了小柒,小白和小玖呢?”
雪女拉住公孙燎的小手,“你是不是还想问那个患抑郁症的阿黛尔?她的力量都快被你偷光了,换了我要么杀了她,要么放了她,你可好,哼,我说了,不想理你。”雪女扭过头去,谁想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总之只要你乖乖的,姐姐会教你很多,也包括你最想学的。”这一下轮到玖璃生气了,“我就知道你在打雪饼的坏主意。”
“小玖,你怎么也叫我雪饼?”公孙燎将玖璃放进怀里。
“您也别怪我,要不雪女还得打我头。”谁都看得出玖璃是故意的,她在偷笑。
两人一狐有说有笑进了花园城,雪女已成为花园城的景致,只要她走过,总会惹得行人驻足,不只是她的美,还包括她的排场,都与花园城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雪女面带得意,就差冲着行人招手示意了。
此时已临近正午,由于昨夜雪下得大,到了这时候清雪工作仍在进行,除雪工人推着雪铲,不时将积雪倾倒进路边的马车。每有贵族经过,铲雪工人便要放下手中的工具,朝着贵族远去的方向脱帽致意,人行道上穿着得光鲜靓丽的行人,一边享受着铲雪工人创造的便利,一边埋怨他们破坏了大自然赠予的美景,正应了那句话: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总之好处都属于这些不停抱怨的“聪明人”。
正如所有城市都会发生的那样,任意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都在上演人生百态,生活本身已经不能以对错或是付出多少论,其内在规则还请自行品味。
雪女先领着公孙燎购买接下来半个月的食物,买来的食物当然要公孙燎来背,不然会影响雪女优雅的气质。
买过食物雪女停了下来,“接下来去哪呢?”到了正午,街道越发热闹,可雪女所在的这条街却很安静,所有人都在贪婪地望着雪女,男人们恨不得将雪女装进双眼带回家中细细把玩,女人则是单纯的羡慕嫉妒恨。
雪女也在此时收起伞,行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为能一睹芳颜而欢呼,就连不断制造积雪的朵朵也深受铲雪工人的喜爱,正所谓爱屋及乌,就是这个道理。
公孙燎眉头一皱,萌生了嫉妒之意,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当雪女是他的女人。
雪女哪看不出公孙燎的心思,“你先收起心猿意马,这还敢说了解女人?”雪女又哼了一声:“这样吧,我们去面对现实,省得你忘了。”
“面对现实?有完没完!”
雪女拉着不情不愿的公孙燎直奔街对面的猎人公会,还没进门,公孙燎就看见门上贴着他的通缉令,上面除了他的画像还特意标注:摧毁乌海要塞之首恶。
没错,这就是雪女所说的现实,每次进城她都会拉着公孙燎朝着他的通缉令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