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娜茜非常后悔对林兰说了那些难听的重话,她真的后悔死了,当她开着超跑驶出小区街道上了高速公路并撞断了岔路口的护栏时,才猛然惊觉自己的不该。贰.五.八.中.文網一身冷汗将正旺的怒火彻底浇熄,额头磕在方向盘上撞出一道口,她伸手摸了摸,便是一手指头的血,娜茜吓得赶紧对着后视镜用创可贴粘在伤口上。她想着要求助,却发现手机撞在硬物上碎的七零八落,已经无法开机。
好在引擎没坏,只是保险杠凹进去了,车子依然可以发动。
犹豫了一会儿,朱娜茜觉得就这么回去很没面子,索性将车继续往城中开去。
当托尼找到她的时候,朱娜茜正对着酒吧里朝她毛手毛脚的男人河东狮吼,看起来精力很旺盛,但如果不是“英雄”的出现,恐怕那几个男人是不会放过嚣张的她的。托尼的救美行为不但帮她解了围,还使娜茜的少女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所以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然而这似乎更糟。
天呐,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好友?
林兰回到自己的房里,坐在客厅冥想,因为托尼拍着胸前的反应炉发誓他会安全的把娜茜给带回来,而不要任何人参与。除了安抚了一会儿憔悴的朱爸之外,她就只能在房里等消息。
拿在手里的万宝龙钢笔笔筒上确实刻着托尼名字的缩写,林兰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就算注意到了又能怎样,她也不会知道这支笔意味着什么。
“我煮了咖啡。”史蒂夫道,“或者你想喝茶?”
“啊!”林兰浑身一颤,“噢,史蒂夫,你吓了我一跳。”
史蒂夫就站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旁,笑着说:“以前我只要走到离你五码的位置,你就会知道我来了,但刚才,我已经走到了你的身后。”
林兰叹了一口气:“在想事情。”
“尝尝我泡的咖啡怎么样?”
林兰点了点头:“可以。”
接过史蒂夫递来的咖啡,她接着说:“你不用陪我一起等消息,我只是睡不着。”
史蒂夫倒了一杯给自己:“你认为我是在陪你等待?”
“不然呢,别告诉我你突然想在凌晨三点半看电视?”接过他递来的咖啡,林兰浅浅地抿了一口,“好苦……”
林兰并不热衷咖啡,但这不是她第一次喝,不过,头一回尝试黑咖啡的结果是,她宁可喝中药。
“我想你需要点这个。”史蒂夫用镊子夹了两块方糖放入林兰的杯子里,“我也有自己事要做,除了看电视。”
“说说看,这大半夜的你想做什么事?”
史蒂夫认真地说:“陪你。”
其实像史蒂夫.罗杰斯这样的人说起情话来也不会比谁差,而且,他的蓝眼睛里的真诚比任何东西都具有说服力,他甚至都没有刻意在营造气氛就能将空气变得暧昧起来。无论是史蒂夫的语气还有神态都透着暖意,这很难让林兰不为之沦陷其中,就像着了魔。
“我是你男朋友,应该分担你的一切不愉快。”史蒂夫接着说,“你的朋友会没事的,托尼会找到她,他从来说话算数。”
林兰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史蒂夫的胳膊上,凝神而望:“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人生苦短,林兰不会花时间在乎那些没用的东西。但她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在意对面这个男人的想法,所有的。”托尼侧了侧脸,“飙车的感觉是很爽,但如果发生车祸,就没那么兴奋了,特别是,你连累到无辜路人的时候。”
朱娜茜低着头,聆听教诲:“我知道错了。”
“不要垂头丧气,和好朋友闹点小别扭很正常,我也经常对我的朋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托尼踩了踩油门,将车子发动,“不用担心,洛兰遇到过比你更过分的事,她都不在意,你这个不算什么。”
“我……”朱娜茜欲言又止。
“你什么?”托尼看了看她,“你讨厌的就是她这点对不对?”
朱娜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她简直脾气好到没有底线,被欺负了也不还手,遭遇不公也能一笑置之。”托尼如数家珍般徐徐而道,“最重要的是她漂亮又聪明,男孩子都喜欢她,哇哦,真是太完美了,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她是怎么做到的,就像在作秀?”
“是的……”朱娜茜捂着脸,有些难以自己的摇着头,“但我一开始并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
“小嫉妒?”托尼笑了一笑,“我猜就是小嫉妒。”
“我很坏对不对,就像电视里的那些女配角?”朱娜茜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伤害过她吗?”托尼问。
“没有,从来没有!”
“那就行了。”托尼打了个急转弯,稳定车身后才继续说,“宝贝儿,我想你一开始也是因为她人不错,才想要去接近的对吧。但你不能因为她的善良和好脾气就变得苛刻,你只是没见过她生气时候的样子而已。”想想巴蒂斯特的下场,真是可怕得要命。
正因林兰拥有轻易就能伤害别人的能力,遇事反而可以变得非常淡定,因为一切也许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过,托尼明白朱娜茜对此一无所知。
“你父亲确实有点专治。”绿灯亮起,他松掉刹车,“但我觉得他是爱你的。”
“他?”朱娜茜扁着嘴,“他不过当我是他在外面撑面子的工具,他从不关心我。”
托尼点开手机里的录音播放:“你这么说不公平,听听这个。”
朱娜茜听到的录音内容,是朱齐带着疲惫口吻表达出对女儿亏欠的自责,他的确严厉并且独断专行,但那是不知该如何做一名父亲又充当母亲角色的伪装。朱娜茜现在才知道,他的老爸之所以不再娶一个后妈回来,就是怕后母对女儿不好。
她真的非常意外,二十年来,朱娜茜第一次亲耳听到自己父亲的内心述说,因为在她印象里,朱齐从来不会说她一句好话。从小到大,朱娜茜都有一个打不死的敌人——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佩普.波兹知道托尼有一天会变成极富耐心的心理专家,开导险些失足的少女回归正途的话,她一定会很欣慰。全世界最了解斯塔克的女人照顾了这个大小孩儿二十多年,而今天他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学会安慰别人了。
“看来,你现在好多了。”待朱娜茜因感动而热泪盈眶完毕后,托尼才说,“其实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她用纸巾擦着眼泪,花掉的妆让她看起来就像熊猫:“是的,托尼,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一年前,是不是你黑过我在海滩别墅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