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小雅被问的先是一愣,更错愕了,“小铭,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你把我送到那里,让我在那等你吗?”
幕小雅突然发现霍亦铭很不对劲,明明之前她在水里泡着要休克,霍亦铭强行将她从礁石后拖上去的。
虽然由这里看,那里确实是直上直下的悬壁,但如果从后面上,却是相对平缓的。
她只不过身体太疲惫了,被放在那里后,就晕了过去,刚才才转醒,怎么霍亦铭就将之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霍亦铭的脑袋里不停的嗡鸣着,怎么可能,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将女人留在那片礁石间,然后自己游回岸边,应该是打死了一条狗,又解决了两个人。
虽然他有些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将他们收拾掉的,但死尸证明应该是他打的。
幕小雅也是满脸惊愕,“你没事吧?你当时非把我送到那上面,还险些失足滑落,你都忘了?”
霍亦铭的声音更冷了,“你告诉我,我们现在住的小区叫什么?”
女人立马开口答道:“雨花小区啊!”
“这次我们为什么会到江东市来?”
“不是为了来参加林芳的婚礼吗?你到底怎么了?”
幕小雅用力摇着男人的手臂,看着他一动不动,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心急如焚。
霍亦铭的身体被幕小雅不住的摇晃着,他在下一刻直接栽倒在地,立刻人事不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耳边本来静谧的空间,开始嘈杂起来。
有女人的吵架声,有男人的怒骂声,更有孩子的哭喊声,听在他头脑中,脑子里像要爆开一样。
他想睁开眼睛,让那些人不要吵了,不要哭喊了,但他的眼睛怎么都无法睁开,连根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沉沉浮浮中虚弱无力,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了。
自从渔村回来后,幕小雅一直守在霍亦铭的病床前,霍亦铭已经这样躺了三天三夜。
医院却无法查出,他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齐悦想联系段邵坤,但那人却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
而霍亦铭的病,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更了解。
圣光医院的所有权威专家,都束手无策。
霍亦铭的爷爷,霍西城,也在第三天的夜里,搭乘私人飞机,飞到了江南市。
霍西城才七十岁,但看上去却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了。
他身穿一套很低调的唐装,脚下一双布鞋,一个很平凡的普通老人打扮。
但他身价,却是世界排名第一的人!
如果没人说他就是霍西城,恐怕就算跟他走个面对面,也无法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深厚底蕴。
老人后背有些佝偻,他身边总有一名中年男人扶着。
当他站到霍亦铭的病床前时,满脸的严肃,他只问了医生几个问题,便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个孩子的命真是不好!”
之后,院长又亲自带着数名专家,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谦恭的向霍西城汇报医院检查的结果,但霍西城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这些人都走后,他才倚靠进沙发中,手肘抵在沙发扶手处,用手轻柔着眉心,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让自己缓解疲劳。
幕小雅在霍西城一出现在病房中时,就站了起来,直到院长及专家们都走后,她仍是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不多时,休息了一阵的霍西城才抬起了眼帘,正好看到不远处,还站着的女孩。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女孩的存在。
因为幕小雅站的地方,确实很不起眼,刚才被医生、护士挡了个严严实实。
霍西城这才仔细端详了幕小雅几眼,突然想起什么,很和蔼地问道:“你应该就是小雅吧?”
幕小雅听后一怔,不住地点着头,两眼看向无比慈祥的老人。
霍西城又接着开口道:“亦铭上次告诉过我,我这里还有你的语音录像呢。”
说着,老人让身旁一直站着的男人,将一部手机递给了他,很熟练地点着手机屏幕。
里面有霍亦铭与幕小雅头靠头的一段录像,幕小雅当时说了一连串祝寿的话,都是说给他的。
幕小雅没想到,老人还留着这段录像,心中也是一暖,对眼前的老人更有好感。
她很真诚地说:“您是小铭的爷爷,我也叫您爷爷,可以吗?”
霍西城听到女孩的话后,眸中的目光更柔和了,笑道:“当然可以!”
“爷爷,小铭他到底是怎么了?您知道吗?”
幕小雅问出这话时,鼻子一酸,眼泪又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她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除了守在霍亦铭身边,什么事都插不上手,她总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应该跟你说过吧,他身体一直都不好,不像平常的孩子那样,有美好的童年。”
幕小雅点了点头:“齐悦先生曾经跟我说过这些,您能跟我多说些关于他的事吗?”
幕小雅一直都没直接问过,有关霍亦铭童年的往事,她怕那些会触动他的伤心事,但她现在很想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讲给你听。”
霍西城说着在沙发里调整了下坐姿,眼睛微微眯起,像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后,才悠悠开口:“亦铭他一出生,就被一个算命的瞎子说,活不过二十岁,而且在短短的二十年内,也会一直不太平。”
见幕小雅听后眉头不由皱起的模样,老人轻柔地笑了笑才接着说:“后来的一切,确实如那个瞎子说的,他一直都跟普通孩子不同,应该是上学的年纪,他却只能在医院中度过。”
很快,霍西城就将霍亦铭的前二十年的经历给幕小雅讲述了一遍,他的经历非常简单,就是一直在医院里治疗,再治疗,直到遇到了段邵坤。
幕小雅总觉得中间还有一些经历,霍西城并未讲给自己,也就是他父母的那部分,但显然,霍西城并不想讲那些,也许是失去儿子的悲痛,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缓解的原因吧。
她并没有去问那些。
“段医生到底去哪了?每次不都是他帮小铭调理吗?”
“邵坤在三天前,回落山市给自己父母扫墓时,突然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着。”老人话语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