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水彼岸 正文 第1章 我是一个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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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脑到底应该吃甜的还是咸的？

不好意思，陆涛既不喜欢甜的也不喜欢咸的，他喜欢辣的，莹白如玉的豆腐脑上铺开火红的油辣椒，再撒上切成细沫的芫荽，那味道简直绝了！

芫荽就是香菜，如果有人不喜欢，也可以选择葱花。

喝完最后一口漂着辣椒油的汤，陆涛掏出钱包，抽出一张五块两张一块，顺便数了一下钱包里的钱，大概能撑到这个月的月末？

偌大的早餐店里面只坐了几个人，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影响，远离市区的郊区是越来越荒凉了，把钱递过去，陆涛和老板相视一笑，笑容里带着满满的苦涩。

陆涛是一个房东，按理说有了房就相当于有了下半辈子的着落，可惜在这个不知道应该算作四线还是五线的小城市，房价就好像世外桃源一样，外头再是风起云涌，这里依旧不动声色。

最后一个租客，两个月前就离开了这座城市，陆涛等着新房客来补充他干瘪的钱包，可惜两个月的时间，连打电话过来问问的人都没有。

在回家的路上，陆涛打开手机，打算再在网上发一条租房信息，希望有人能看见。

这时，一条软件推送的新闻从手机屏幕上跳了出来。

“动物园雄狮被揍哭，凶手竟是一只猫！”

什么鬼？！陆涛不由自主点进了新闻，希望不是标题党，这年头标题党实在是太多了。

新闻的最开始是一张照片，一头遍体鳞伤的雄狮把自己缩成一团趴在角落里，长长的鬃毛只剩下一半，看上去非常可怜，流没流泪陆涛是没看出来，惨是真惨，眼神里的委屈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

这个样子，就好像雄狮被车撞了，司机下车发现撞得不好，又倒车重来了一遍似的。

下面是一个视频，陆涛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动物园的监控视频，视频里的雄狮正在自己的领地里优哉游哉地散步，一只看不清楚颜色的猫突然跳进了狮园，领地遭到入侵的雄狮当然不愿意了，它伸出蒲扇般的爪子拍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有拍到。

监控视频帧率和像素都不高，而且还是黑白的，陆涛只看到一团黑影往外一闪跳出了屏幕，过了一会儿，黑影又跳了回来，接着狮子就被殴打了，从四面八方被殴打，如果光看这一段，陆涛还以为这头狮子中了天马流星拳呢。

看了眼这条新闻的时间，是昨天下去发生的事情，陆涛很怀疑视频的真实性，这个软件推送的新闻不靠谱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看视频里那头雄狮被殴打时左右横移的样子，陆涛莫名地想到了某些著名的鬼畜视频。

啊，差点忘了正事！

陆涛把新闻关掉，开始捣鼓另一个软件，重新发布招租信息，如果月底之前没人租他的房子，陆涛就得出去打工了。

“公寓周边配套完善，交通便利，环境优雅，家电齐全，提供一日三餐，让您享受家一般的温暖。”

陆涛在人行道上一边往前走一边打字，一点都不担心撞到什么东西，因为陆涛能够感觉到脚下凹凸不平的触感，那些凹凸不平正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不得不说，面对着日益发达的科技水平，盲道终于在新时代焕发出了不一样的新生。

陆涛想了想，又把“交通便利”四个字从广告词里面去掉了，从这里去市里只有一趟公交车，需要四十分钟。

刚编辑完广告词，陆涛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抓牢手机，陆涛向脚下看去。谁这么缺德？在盲道上放东西？

那里躺着一只黑色的猫，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吗？”

陆涛犹豫了一下，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黑猫的身体，软绵绵的，不太像是尸体，身上，特别是两只后腿上有两道深深的伤口，被切开的肌肉泛着白，已经不再往外流血。陆涛又探了探猫鼻子下方的位置，虽然有些无力，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温暖的气流。

左右看了看，附近一个人都没有，黑猫的脖子上挂着个金色的铃铛，身上除了那些划痕和伤口，其它地方也都很干净，看来是有主人的猫，躺在这里是被车撞了吗？

旁边的公路上车并不多，所以开得很快，又因为远离市区的缘故，下一个红绿灯和斑马线还在很远的地方。

陆涛脱下外套把猫裹在里面，万一真的有视力障碍者从这里经过被绊倒就不好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这只黑猫的运气，如果仅仅是皮外伤陆涛还能够处理，内脏出了问题陆涛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大概最后只能在后院给它挖个坑，然后尽量埋得深一点。

几分钟的时间，陆涛就回到了自己家，两层的建筑一共有六个房间，这整幢楼都是陆涛的，只不过，除了这栋两层的老旧建筑，陆涛什么都没有。

这些房间里，一个房间用作仓库，一个房间陆涛自己住，还剩下四个房间可以出租，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客厅，还有一个厨房，所有的家电都在客厅里，大概勉强也算得上家电齐全。

用钥匙打开大门，陆涛把受伤的黑猫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又跑到二楼，从自己房间的柜子里翻出好久没用过的医药箱，拿出酒精消炎药和绷带，开始给这只受伤颇重的猫包扎伤口。

直到把一小包消炎药和一整卷绷带完全用完，看着被包成了木乃伊的猫，陆涛才满意地点点头，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希望这只猫运气足够好。

陆涛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在网上看电影看到太晚的缘故，陆涛觉得好困。拿过外套，陆涛也不嫌弃上面是不是沾着猫毛，在身上披好躺下来，沙发的触感稍有些硬，但是陆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真的好困。

......

“砰砰砰！”

陆涛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人敲门？而且，为什么感觉这么饿？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陆涛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直接错过了午饭，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砰砰砰！”

陆涛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人敲门，难道是有人在网站上看到了自己发布的信息？这么一想，最后一点困意也消失不见，如果是新租户的话，陆涛不介意今天晚上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打开门，门外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可惜都是男的，陆涛还希望下一个房客是女孩子呢。前面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性，后面的人留着短发，明显年龄小了很多，两个人都穿着偏暗色调的衣服，看上去却不像父子，希望他们准备租的是一人一间。

“你好，你们是来看房子的吗？”

前面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看房子？不，我们是来找猫的，你有看到一只黑色的猫吗？脖子上有一个铃铛。”

“你们是它的主人？”

陆涛忍住回头看的冲动，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两个人就找到了这里，陆涛很确定他一路回来并没有遇到任何人，所以，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站在后面的短发青年上前一步，对着中年人说道：“师兄！和他一个普通人费那么多话做什么？反正罗盘上指的就是这里，我们直接进去找不就行了？啊！我看到了！在那里！”

说着，短发青年一把推开陆涛，向着客厅里侧的位置走去，明明陆涛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却依旧被推得一个踉跄，后退两步坐倒在地。

揉着生疼的尾骨，陆涛怀疑自己的尾骨是不是裂了，回过头去，短发青年已经走到了被裹成木乃伊的黑猫面前，伸出手按在黑猫的脑袋上面。他在做什么？而且，师兄是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不好了师兄！有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

中年人几步走到短发青年面前，同样伸手按在了黑猫的头上，过了一会儿，他霍然转身，一双锐利的眼睛盯在陆涛身上。陆涛一滞，突然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好像要在自己身上开出几个洞来。

陆涛看着中年人向这边走过来，想要逃跑却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陆涛压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直到对方的右手按到自己头上，陆涛才觉得害怕起来，昨天的电影，其中就有一幕普通人被反派捏碎脑袋的画面，现在想想，真的是血淋淋的恐怖。

......现在叫警察还来得及么？

中年人却没有捏碎陆涛的脑袋，他仅仅是把手放到陆涛的头上，开口缓缓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和这只妖猫契约的，不过没错了，契约就在他的身上！”

“师兄，这只妖猫我们追了好几天，不能就这么放弃！这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直接杀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