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女仙 第67章 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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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修，铭文魔法到底是什么？”

苏绮夏一边摸索着往前走，一边好奇的询问自己的契约武器。卡修的声音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解释。

【你问我它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对煌月一族来说铭文魔法是刻进种族特性里的本能，就好像你也无法解释人类为什么会双腿行走，饿了会想吃东西一样。】炎枪青年的声音顿了顿，【不过根据我的了解，铭文诞生于自上世纪中期发现的圣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石碑，碑文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文字镌刻而成的，最初发现石碑的研究者将这些文字称为‘铭文’，而铭文魔法就是以此为基础诞生的独立魔法体系。】

“上世纪？”苏绮夏听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词汇，之前提到红蝎组织的时候，艾露丹迪也说他们拥有上世纪遗留的魔法科技，“在这之前……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魔法科技发达，广为人知的文明么？”

【现在世界上通用的‘大公历’年法，是从圣战之后的第一年开始算起的。】卡修知道苏绮夏对这个世界的历史并不太了解，耐心地逐步解释道，【也就是传说中战神露西娅消失的那一年，圣战距今为止已有三万年的历史，期间自然诞生过无数灿烂的文明。在我出生的时代，元素魔法与铭文魔法结合的魔法科技的确比现在发达的多，你也察觉到了吧，我的武器形态拥有一些如今很少能看到的特殊部件，硬要说的话倒是与这个地下基地的风格更为相似。】

“嗯……”苏绮夏挠了挠脸颊，最初相遇的时候卡修就提到过作为十二煌星的他是煌月一族中第一批诞生的初代种，自上世纪末就已经存在于世，因为强大的力量与特殊的性能而成为各大势力争相抢夺的对象。

【……我们一族之所以会本能的使用铭文魔法，是因为我们就诞生于高阶的铭文魔法之中。与通常意义上的魔法师借助元素精灵的力量引发魔法现象的原理不同，铭文是一种本身就具有一定力量的特殊文字，通过精神力来吟唱与使用它都能引发铭文所带来的力量，再根据一定规律的排列组合形成各种各样便利而稳定的功能。】卡修的声音继续说道，【上世纪的研究者将他们发现的规律总结为‘七环定式’，将所有的铭文根据精神力可以触及的范围大致分为七个环形，最简单的第一环形只有约一千个铭文的字符，越是往上，符文的数量会呈爆发性的大量增长，以普通人类的精神极限来说，能触及第三环形铭文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了。】

【煌月一族能够使用的铭文通常也在第三环形的范畴，不过初代种的十二煌星能触及第四环形，比如我二段解放之后的光束炮。同样的例子还有真龙族的龙语禁制，以及一些被吹的神乎其神的言灵魔法；我说过了吧，铭文是本身就具有特殊力量的符文，能够直接吟唱第四环形的铭文，就足够强制引发很多魔法现象了。】

炎枪青年的声音盘旋在苏绮夏的脑海中，枪身却没有放松，让四周的流炎最大程度的铺散开去，以防契约者前进的途中遭遇意外，【第五环形铭文，是我出生的时代所能触及的最高峰。那是无法凭借一人之力达到的领域，以此为基准诞生的高端魔法科技通常只会出现在国家级别的研究机构与军用设施中，说起来我最初待的地方倒是与这里挺相似的，不过铭文魔法的等级差太多了，第二环形的封印锁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连动动手指的程度都用不上。】

难怪刚才卡修貌似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隐藏在岩壁之后的入口啊……苏绮夏回想了一下，“低段环形铭文对能触及高段环形的人来说很简单吧？那再往上的第六与第七环形呢？”

【第六环形以上的铭文序列，在我的时代被称为‘神迹’，是只存在与创/世纪时期的，属于神祇们的力量。】卡修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了不太愉快的记忆，【毕竟所谓的‘七环定式’也只是得到圣碑铭文的研究者们所总结出来的规律，至于三万年前那有着远古奥拉兽神与圣明魔君的时代，那诞生了铭文的创/世纪时期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没有人能够想象。】

【北迦教会用来逆向召唤露西娅女神，也就是将你带来这个世界的时空魔法，便是第六环形铭文的产物之一。】卡修想了想，【……以及传说中让煌月一族诞生的源头，也是第六环形的铭文。】

穿越时空与创造新的种族……听上去的确是只有神明才能引发的‘神迹’啊。苏绮夏的眉头跳了跳，敏锐的察觉到了卡修话语中隐含的可能性，“卡修你是因为战争……才被制造出来的么？”

【差不多吧，初代种的煌月原本就是为了战斗而诞生的武器。虽然还没等我有机会踏上战场，那些人已经在无休止的战争中自取灭亡了。】卡修的声音被刻意的压制，让人听不太出他此时的情绪，【我告诉你这些的原因只是想让你提高警惕，琦夏，敌人拥有上世纪遗留的魔法科技，意味着接下来我们可能会遇到无法从自然界孕育而出的强大敌人。看看门外那些刻意融合了不同生物特性的恶心东西……呵，生物研究组织，曾经辉煌的文明已经毁灭在了自身的贪婪中，已经过去了数百年的时光却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人类真是无可救药。】

虽然是抱着无比嘲讽的语气在说话，苏绮夏却觉得此时的卡修有些难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过去，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题，但能让苏绮夏更加了解自己的契约武器。她看了看手中的炎枪，流炎没什么精神的纷飞在四周，就像炎枪青年心情低落的架着胳膊靠在墙上，让苏绮夏想要踮起脚摸摸他的头；于是她伸手用拇指抚摸了一下炎枪中间的棱柱晶石，安慰的意味非常明显，卡修的声音闷闷的响了起来。

【干嘛？想要安慰我就免了，那么久远的事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这次恰好碰到与铭文科技有关的任务才好心给你解释一下。】

“嗯，我知道，多亏有卡修在我才敢贸然追到这里来啊。”苏绮夏并不戳穿他，提着枪继续往前走。狭长的通道终于结束，她看到了前面的拐角，谨慎地查看了附近的情况才闪身进了拐角之后，视线陡然开阔起来，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场景仍旧让苏绮夏暗自心惊。

她之前猜的没错，那扇隐藏在岩壁之后的门的确是红蝎组织所建造的地下研究基地，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里面规整的排列着八个盛满液体的圆柱形导管，底下连接着复杂的铭文魔法阵，导管之中有三个是空的，另外五个都装着奇形怪状的动物，苏绮夏认出其中一只正是将她拽下悬崖的那中皮肤青紫的蝙蝠怪兽。

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怪物似乎还活着，苏绮夏可以看到它的胸口微微的起伏着，导管中的液体也随着它的呼吸而不断冒出细小的气泡，无数金色的铭文自液体中闪过，像是黑暗中被光束捕捉到的金属物，隐隐泛着尖锐的光芒。

“外面那些模样怪异的动物……果然都来自这里面吗？将一种生物的特性移植到另一个物种的身上，这种事真的可以做到吗？”苏绮夏凑近了那根装着蝙蝠怪兽的巨大导管，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淡绿色的表面，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如果北迦教堂底下所隐藏的秘密就是这座红蝎的研究室，那么格林神父将西德鲁与奈奈带到这里是要做什么？他们怕是根本没打算再让两人出去，如果自己没有跟下来，最后大概就只能收到圣堂的伪令，让苏绮夏一行奉命将叛逃的骑士留在北迦的分教点了。

不过虽然是追下来了，她要怎么找到格林神父与西德鲁他们的位置呢？莫教士打开的显然是另一条密道，如果不是身为煌月族人的卡修恰巧在她的身边，对铭文魔法一窍不通的苏绮夏根本找不到岩壁中隐藏的入口，此时估计已经葬身于外面那群怪物的腹中了。

“卡修，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用铭文找到格林神父他们的位置吗？”苏绮夏摸着下巴想了想，放着导管的实验室之后看上去还有更大的空间，她要是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说不定没找到西德鲁他们之前已经被红蝎的人给发现了。

【……铭文魔法不是万能魔法，琦夏。刻有封印铭文的地方对我来说很容易侦测到，但是格林神父与西德鲁身上没有。】卡修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不过从这些导管的模样来看，红蝎组织的确掌握了许多上世纪遗留的魔法科技，虽说魔法纪的文明最终毁灭在了大规模的战争上，但总有一些撑过了随之而来的大荒芜现象而得以幸存的势力，我大概明白为什么北迦会与红蝎组织挂上关系了。】

“那西德鲁他们会在哪里？”虽然西德鲁身上的禁制是可以随时挣脱掉的，但是孤军陷入这样的地方也很危险，更何况还有奈奈在他身边……苏绮夏心中揪了一下，看着一旁装满液体的巨大导管，不敢想象奈奈如果真的落入了这帮人的手中，会遭受怎样的待遇。

……不，说不定已经遭受过了，所以身为十二圣堂骑士的西德鲁才会对北迦的现状产生怀疑，不惜带着她逃离自己从小长大并付出一切的地方。

【往前走，琦夏。】感受到了契约者内心的慌乱，卡修的声音变得坚定，【虽然无法找到西德鲁他们的准确方位，但在这样以铭文科技为基础而建立的设施之中，一定会有类似控制中枢的地方，我可以侦测到刻有高段环形铭文的方向，那些地方应该更容易找到西德鲁他们的行踪，再不济也能获取一些新的情报。】

“嗯。”苏绮夏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炎枪，微热的枪身上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她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与卡修一起谨慎地穿过实验室，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两旁泡在淡绿色液体中的怪物都还在浅浅的呼吸着，细密的气泡保持着相同的节奏漫上倒扣的导管顶端，苏绮夏咽了咽喉头，感觉那些东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眼睛，一路上走的心惊胆战，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艰难的挪出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外围连接着三条不同方向的通道，都与之前的那条一样由深灰色的金属铺就而成，通道的两旁镌刻着照明魔法的圆阵，像一只只明亮的眼睛安静地看向通道尽头。走了这么久苏绮夏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位于地下深处的研究室静谧的让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一般僵硬。

啪——炎枪忽然自行抬起，枪鐏拍了苏绮夏的屁股一下，黑发的少女差点惊叫着跳起来，回过神来顿时有些恼怒，瞪着手中的炎枪不说话。

【……我是想让你放松一下。】一人一枪对瞪了许久，终究还是卡修先败下阵来，【再这么紧绷下去，等到真正需要战斗的时候你就死定了。不过是个不知底细的研究室而已，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我紧张嘛。”苏绮夏吐了吐舌头，感觉身体的确放松了不少。说起来最初相遇的时候卡修也常常以戳她屁股为由威胁她好好练习枪术来着，即使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了这么多，卡修这家伙表达好意的方式却一点也没变啊。

“该走那一边？”她将炎枪扛在肩上，望着眼前三个方向的通道朝卡修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