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时空 第九十九章 身体被掏空可不是空话

格兰奇诺卡那城，阿林厄讨伐军营地。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了吧！”

在营地中心那个辉煌璀璨，几乎可以堪比灰光教堂咏叹大厅的建筑前，一名卫兵悄悄凑到另一名卫兵耳边轻轻说道。

哈里曼也是悄悄回道：“没错……这几天的罗考斯大人很兴奋呢！来格兰奇之前明明只是两天一个的……”

“真不愧是历代相传的骑士家族啊！看来这一次罗杰凯尔家族的光辉历史上又将有一笔功绩入账了！”那个卫兵相当兴奋，“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那个站在最高处的指挥官呢！千骑之军，多么令人向往的史诗！”

但就是在他沉浸在这样的幻想时，却没有注意到那个相当照顾自己的哈里曼前辈不知何时挪开视线，面色古怪。

面色潮红的他好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看着他旁边的那个不再说话的家伙，“你怎么……”

但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就搭上了一只大手，“真是一个有梦想的士兵！”

那个卫兵回头一看，那个站在他后，把一只大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正是自己刚刚艳羡过的对象，本次阿林厄讨伐军的统帅，大骑士罗考斯·罗杰凯尔。

而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卫兵一愣，然后跪下说道“罗考斯大人！属下……”

但他的动作才跪到一半就被那个脸上带着微笑的青年拦住，“不，你是一个好士兵。而一个有梦想的士兵，是值得令人尊敬的。”

那个跪到一半的卫兵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还得到了罗考斯大人的称赞。

于是这个绪激动的小伙子立刻大声道：“这都是罗考斯大人的教导！”

那位大骑士罗考斯也很欣慰自己的手下这有这么有激的家伙，有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拍，得到激励的卫兵转过去继续执行自己的守卫任务。

“今天的事我可以留到以后跟我儿子说！”

这位心里非常满足的士兵不想到自己以后可以申请到的子嗣，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

但尽管这位统帅的话已经结束，脚步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这个陷入到自己幻想中的小伙子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旁边的老前辈那铁青的脸庞。

此时此刻，这个小伙子在哈里曼的中心中，已经是一个死人。

就在这个小伙子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要挑选一个怎样的子嗣时，那只大手再度抚过他的体。

不过这一次，随着那双大手的掠过，那名士兵的脖颈也随之扭断。

“虽然在工作中失神是一种失职，但你毕竟是我麾下的一名士兵。而我，是一名宽容的统帅，对于偶尔犯错的士兵也能够容忍并予以鼓励。”

那道声线再次从卫兵们的背后响起，尽管声音的主人说话还是那么温和，但其中的话语确实那么让人不寒而栗。

“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幻想那个最高的位置。明明只是一粒尘埃，一颗路边的渣滓，也敢幻想那个人才能参与的争夺，简直可笑！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就带着你的美好幻想死吧。”

那只大手缓缓离开那位小伙子的脖颈，就在最后那一片接触断开的瞬间，那名前一刻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小伙子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一丝踪影。

“你，该不会也有这样，幼稚而天真的梦想吧？”

声音从耳边传来，就像毒蛇在哈里曼的脸旁缠绕嘶声作响，边空出一块的他浑紧绷，“不！我永远是罗考斯大人手下的一颗尘埃！一颗路边的渣滓！永远都是！”

听到他的回答，那种寒意才渐渐从他的耳边褪去，但这名卫兵却不敢回头去看那位至高的统帅大人。

“有激的士兵，有激的军队才是战无不胜的军队，这很好。”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那个声音的主人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我喜欢能认清自己的士兵，你说呢？”

哈里曼几乎用尽全力气大喊道：“是！罗考斯大人！”

那双大手从背后伸来，轻轻在他的肩膀上拍拍以示激励，随后沉重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哪怕听见这个声音，哈里曼全上下的肌还是没有放松。

直到从这个辉煌建筑的那边传出一阵动，他才松口气。

对于那个小伙子，哈里曼只能说声抱歉。

哪怕在罗考斯的边呆的时间再久，他也只是一个蝼蚁，并且永远都只是一个蝼蚁，他谁也帮不了，谁也救不了。

哈里曼已经记不清这是在自己边死去的低多少个卫兵了，“这样的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一队教军从建筑的门口走来。

“哈里曼大人，我们是新调来的卫兵，负责罗考斯大人的安全，而且就在刚刚罗考斯大人宣布阿林厄讨伐军正式开拔，”那个领头的队长走到他的面前恭敬道：“所以我们走吧，哈里曼大人。”

哈里曼看着这一队脸上甚至稚气未脱，论年龄来算还称得上是孩子的士兵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微笑道：“我们走吧，还有不用叫我大人。我也不过是个罗考斯大人的护卫罢了，你们就叫我哈里曼前辈吧。”

“是！哈里曼前辈！”

他看着这些大孩子亮晶晶的眼睛，“真希望你们能保持这样的天真……不，还是少一点天真吧……”

今天，是阿林厄沦陷后的第四天，也是阿林厄讨伐军正式开拔的子。

……

“林离大人，你把大家都叫到浮空岛上来干什么？”

兰德沃斯有些疑惑，这完成接引基站才放两天假，然后林离就突然把大家都叫到岛上来，这是要宣布什么大事么？

“对啊！林离大人，我们对这里地形的视察记录才做到一般呢！”

谢尔和伯纳德也是颇为郁闷，明明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呢，结果就被林离强制叫到这里。

“因为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需要和大家交代一下嘛，印记交流太麻烦，还是直接面对面说清楚比较好。”

林离看着那些说笑间飞上来的人们，看着他们那娴熟的飞行姿势却叹了口气：“你看他们对这些力量的使用多熟练。”

兰德沃斯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熟练不好吗？”

“不，这很不好。”

林离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兰德沃斯，然后走向在普利特、米琳达合格老戈登的约束下勉强站好的方阵。

也是过了一会儿，兰德沃斯才明白林离话里的意思：“……确实是这样……“

听着兰德沃斯的感叹，谢尔也幡然醒悟，只留下伯纳德一个人云里雾里，“怎么大家说话都这么神神鬼鬼的……啊不是，哈代女神我不是在说您啊！”

……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就是今天，阿林厄解放运动四天后，那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向这里迁移，”林离站在岩石台阶上说道：“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这个世界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等到那些来自阿林厄教区的人们真正到达阿普斯雷人境，想必我们应该就可以开始进入回家的倒计时了！”

听到林离的话，人们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欢呼，终于可以回家了！在异世界经历这么多之后终于可以回家了！

说实话，跟随林离一起来的人们已经到达这个异世界整整七天了，他们有些想念自己家乡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了。

看着闹起来的人群，林离脸上微微一笑，随后严肃道：“但是，就是因为我们接下来的时间不多，所以我才有一间大事要告诉大家！”

“从现在开始，我要取消在场各位的能力！”

“！！！”

人群中陡然安静下来，普利特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老戈登和半人马姑娘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要啊！我还没过完瘾呢！”

“为什么！”

“林离大人，等我们回去之前再取消吧！”

仅仅是片刻的寂静，人群就像一锅开水沸腾起来，大家都在劝着林离多宽容几天时间，只有少部分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

“不行！”林离一边调出印记管理界面开始一点点消减众人的力量一边说道：“你看看你们现在的行为举止，还有哪点像一个正常的人类？”

“好好地有路不走却偏偏要飞！喝水也是从大老远的地方伸手招来，难道你们就这么懒？这几天你们干什么都变着花样地滥用，你们看看自己，还剩下多少纪律！”

听着林离的痛骂，再感受体内以极慢速度消减的力量，很多人陡然清醒过来。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跟那天初得到力量的时候很像，一样的痴迷，一样的依赖。

林离痛心疾首道：“这个世界你们固然能够用力量，但你们想想，当你们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力量不能使用，难道还像现在一样地飞来飞去？还能像现在吃饭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用力量搬运？”

虽然他也很想把这个力量带到沃尔特星去，那样打帝国无疑就又有了一张底牌，但这毕竟是空想，那呈现出灰色无法激活的先知模板是不能将这个力量延伸到那里去的。

最正确的使用方法就是像林离这样，不滥用，但也不吝啬使用。

所以现在开始就要纠正他们的这些习惯，避免回头那个憨批早上宿醉睡糊涂了，然后习惯地从依附岩石建立的房屋上一跃而下，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普利特和老戈登他们也知道习惯的力量，更何况格尔森斯人那普遍的宿醉文化就更是让他们担心不已。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就适时开始集合自己的下属开始一顿狠批，这段时间这些憨货一直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那可早就已经忍了一肚子气了！

看着那些正在挨着上司批评的众多船员，林离不笑出声：“你们就趁着这段时间最好再感受一下这些力量吧，过上一段时间你们可能就感受不到了。”

其实林离选择慢慢进行力量消减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那种力量一下抽空会造成极为强烈的空虚感，那是真正的体被掏空的感觉。

而且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感觉无法回避，那是直接从心灵内部开始产生的感觉，那种强烈的空虚感甚至能够影响扭曲人们的正常心智。

而其中最严重的况甚至会导致人们为了夺回力量而选择向他发动攻击，哪怕他的胜算几乎不存在，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之前文森就是这样的，他和老戈登悄悄地来说了这事，然后就主动要求抽离自己上的力量，随后就发生了名为“文森”的怪兽袭击虚弱老人事件。

这也幸好老戈登的体还算结实，只是击出一拳的话没有什么大碍。

反倒是文森那边被老船长一下放倒在地，在林离的治疗下才慢慢转醒，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出了什么事。

不过其实林离很怀疑其实文森的心里早就有整整老戈登的想法，只是这一次不小心才暴露出来了而已。

所以为了避免那些可能会暴露出来的各种异状，也为了避免人们的心智遭到扭曲或是冲击，林离就选择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人们的权限渐渐削弱。

……

“加德纳大人，我们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吧？”

在荒芜的灰暗平原中，有上百位上白光隐现的人们不停在地上忙碌着，而且他们的站位还极为规整。

加德纳停滞在空中，尽管血色的大地上空无一物，但开启侦测视野就能看见下方那连成一片的力量光辉。

然后他看着那些强拖着疲惫体的同志者们点头说道：“可以了，多亏大家不眠不休的努力，不然我们堵截追兵恐怕还真有些困难。”

上百位同志者们虽然很想客两句，但后来想想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自己既然付出了努力，那么得到称赞也是应有之举对吧。

这也得亏是阿林厄教区中同志者数量的增加才使得加德纳的权限达到了开启漂浮术的最低标准，不然这一次想要利用俯瞰视角对布置的阵型进行调整还真有些困难。

在天上近乎漂浮一天之后加德纳的双脚才再次落地，将声音传入同志者们的耳中：“现在算算时间，阿林厄区的集体迁移活动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也直接前往阿普斯雷人境吧，神明大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闻言，同志者们也是一片欢悦。

“真是太好了！”

“哦哦！终于可以前往那个曾经见过的憧憬之地了吗！”

但也有一部分人对那里的安全程度和阿林厄人民迁移的安全忧心忡忡：“那里的泥怪真的已经全灭了吗？我记得传说里梅克洛斯第三王朝的阿普斯雷讨伐军就是陨落在那些泥怪手里的。”

加德纳笑道：“你们想得太多了，且不说神明大人绝不会许泥怪那种东西存在于人境附近，光是我们那些留下的同志者就已经足够应对了，你们可要对我们的事业抱有信心啊！”

“知道了加德纳大人！”

莱比锡特此时也说道：“大家把队伍拍好，我们点点名，然后就可以回程了。”

此时加德纳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大家疑惑的视线中走到那个视野中光辉图像的最前方，蹲下来在地上添加些什么。

等到他散去手上的光芒，人们才问道：“加德纳大人，你在干什么？”

加德纳嘴角一勾：“这是礼物。”

“什么礼物？”

“当然是送给讨伐军统帅，送给罗杰凯尔刽子手家族的礼物……”

听到加德纳的话人们纷纷开启侦测视野察看，看清楚他做的手脚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这可真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也来加点！”

“还有我！我也来给他加点！”

明明体已经疲惫道不行，但人们还是积极地在这个布置下的阵型中添加一些自己的私货，把好好的一个规整环形给弄得奇形怪状。

加完之后还有人幸灾乐祸地补充道：“听说罗杰凯尔好像是一脉单传来着！”

于是人们笑的就更开心了：“哈哈哈……”

看着闹的人群，老爷子的脸上也不笑起来，“跟着这些小伙子一起，感觉老头子的心态也变年轻了呢……“

在布置下这样一座无人的防线之后，加德纳和莱比锡特带着百多名小伙子踏上返回人境的路程，只留下那横亘在阿林厄教区和格兰奇教区诺卡那城之间的防线。

三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