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只是一切的开始,石岭的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②⑤⑧鈡雯?
他们沉浸在恐慌和悲痛中,因着刚来的灾难和隐约对未来的预感。
那迟迟没推过来的墨云像是终于怒了,自己过不来,便让狂风伴着呼啸,摧枯拉朽席卷而来。没有人敢躲回房子里去,因为谁也不敢肯定地震还会不会来。
而这样的妖风,稍微轻一点的人能被吹飞起来。
因着恐惧而来的尖叫哭泣越来越大。
“都躲在房车这边来!”乔歌拉过乔四叔乔四婶躲在房车边,运起内劲喊道:“蹲下躲在房车这边,我保证房车不会被吹倒!”
尖锐的风声,恐慌绝望的哭闹声,四周嘈杂成一片,他的声音却平平稳稳响起在众人耳边,不断有人围过来,房车庞大,挡住了肆虐的狂风。
“不能进去吗?”有人带着哭声喊到:“我女儿快冻僵了啊!”
她的声音并不显耳,许是连她自己都不抱着希望。
这场灾难来的太猝不及防,尽管因为天气本身寒冷,大家都穿的不少,然而在这样的寒风里,显然大部分人都扛不住。
房车门开了。
青年带着嘶哑的声音平平响起:“一个一个进去,呆在客厅,不要在里面乱走乱动,都挤在客厅那。”
乔四叔让乔四婶先进去了,其他人一窝蜂的要挤进去,被乔歌一脚一个踹到旁边,无视他们的谩骂,按着人排着队一个一个进去。轮到乔文选和陶可欣时,他们想说什么,被后面的人推着上车了。
“四叔,你也上去吧。”乔歌道。
“一起。”乔四叔说,“我等等你。”
乔歌笑了笑推他上去:“没事,你先上去,外面冷,我看着他们都上去先。”乔四叔无奈,只得先上了车,对着后面的人喊到:“你们别磨蹭了,快点上车,别乱挤着,一个一个来!”
三十多个人,很快陆续都挤进了房车。
孟峡和祁山相互搀扶着走在最后。
上了车,祁山忽然转头问道:“你不上去吗?”
乔歌不答,只是道:“如果车里有谁不对劲,车门侧边是按钮可以从里边打开。”那些突然身体不对劲的都被拉上了房车,其他人不管是因为不忍心还是不相信没人阻止反对,乔歌也就不愿多管,只这么叮嘱了一句。
“乔歌!”有人在里面喊。
房车门关上,乔歌一个人背对着房车站着,怀里还抱着泡泡。
乔歌拉开羽绒服,把泡泡装进去,拍拍它道:“如果挤着疼了也忍忍啊,泡泡。”
狂风越来越大,墨云却半点没过来。
看起来像是被结界挡住了一样啊。乔歌心里想着,可是真的有结界吗?
安稳不过几分钟,房车开始摇晃,里面不绝于耳的惊叫声,叫着要乔歌开门的声音,还有想打砸了窗户跳出来,生怕房车翻了。
孟峡和祁山进了房车便觉得舒服许多,那种极冷极热交替的折磨感总算消停了,他们的实力本就不弱,更何况面对着是这一车的老弱妇孺。
房车车轮原本被大雪覆盖大半,几次之后,轮胎已经显出大半。原本就雪地路滑,眼见着车子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乔歌担心车子真的被掀翻,只能背对着风硬扛着,一遍一遍疯狂提起丹田里不多的内劲,又挨了两记重击之后,乔歌闻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他有点想躲开了,不要再管车上的人了。
孟峡祁山下来之后,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又出现了,只是两者好像被互相大幅度削弱了,只有一点不舒服,忍一忍就能扛过去。
“你上去。”乔文选道:“别在下面碍手碍脚的。”
这些人下来之后,那股邪风像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乔文选一拉他,乔歌含在口里的那口血憋不住喷了出来。
“乔歌!”乔文选吓了一跳:“你有没有事?你哪里不舒服?”
其他几人也凑了过来。
乔歌只觉得头晕眼花,哪哪都不舒服,摇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们扶住车。”没人压住车,没雪冻住车轮,车被狂风刮的又动起来。
这是下山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受内伤,还是前所未有的严重。车里有他自己留的丹药,固本培元,驱邪清火,对治疗内伤有一定效果,只是听到车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他有一种宁愿死也不想上去的冲动。
“你先上去。”乔四叔扶他,乔歌躲开了:“我自己上去。”
乔歌语气平静,只是拒绝的意味太明显,乔四叔和乔文选一时居然被震住。
他在众人或崇拜或疑惑或关心或好奇的目光里走进房车的卧室,推拉门一拉,隔绝了重人的视线。
乔歌把泡泡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床上,摸摸它的头。
找到丹药吃了,打坐调息。
乔歌甚至不算正经出家人,但他入定却比几个师兄都要快。
运气走了三周天,翻涌的吐血感终于消下去了不少,乔歌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一堆的未接来电,全是霍天临。手机没有信号,乔歌尝试着拨过去拨不通,便放弃了。
看了一眼时间:16:58分。入定大概有半个多钟头了。
车子不再摇动,乔歌走出去,孟峡祁山乔家几人都在车上了。
“乔先生,你怎么样?”孟峡一直注意着卧室的门,门一开,第一个跳起来。
乔歌不习惯这样的热情,被吓一跳,摇摇头道:“没事了。”他走到车窗边,问:“风停了?”
“停了十多分钟了。”祁山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低声道:“地震应该不会来了,这么多人躲在车上也不是办法,我想人还是都转移到房子里去比较好。”他侧过脸,对着乔歌轻声说:“乔先生,受感染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必须得隔离开来。”
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只是习惯了上位,口气更像是直接下命令。
乔歌对这些不懂,也不觉得自己能做主,更不想去做主,他摇摇头,对祁山道:“你和这里的村长去说吧,这事我管不了。”
他现在脑子一片茫然,有许多不懂,也有许多没有表露的恐慌。他不知道那股邪风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风突然停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害怕,害怕这天灾有自己的原因……